周五,锡森和陈思回家换好衣服之后,才来了江家,今天,是江老太太的生日。
罗艺做司机,送两人过来,忍不住感慨,以前都是自己陪何boss参加各种宴会什么的,男秘书这个称号快要让他受不住了,流言蜚语呼呼呼地来,幸好,陈思来了,他现在都快要不习惯24小时随时待命了,因为锡森现在是有妻万事足,完全不需要他这个电灯泡,晚上也“忙”得没空处理公务了……
陈思今天穿了一条渐变蓝色长裙,上身是淡淡的天空蓝,白皙的手臂也戴着海蓝色手套,裙子渐变到幽深神秘的墨兰,墨兰里面还透着紫色。
长长的秀发盘起,用一根烫金镶着白钻的翡翠簪子固定,还落下两根珍珠链子,链子的尽头,是两颗海蓝色宝石,陈思刚看到这翡翠簪子的时候,就感觉似曾相识,里面也是让人强烈感觉好像蕴藏着一股力量,那力量随着翡翠的纹路缓缓流动……就好像,那天看到江老太太手里的戒指一般。
戴着宋琳送的两颗紫钻耳钉,灵动幽深,脖子上还戴着钻启的镇店之宝——钻启一生。就这样,一身装扮把陈思的清纯稚嫩掩盖,显得成熟娇艳,典雅华丽,神秘高贵。
锡森则是一套和她相配的墨蓝色西装,领口戴着一个钻石蝴蝶结,与陈思的珍珠链子相对,更把他的成熟、睿智与深沉显示出来,他今天是以钻启总经理的身份过来的。
两人一走进来,众人眼里充满了惊艳,两人瞬间成为了现场的焦点,锡森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陈思却还未习惯,虽然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焦点,但是这种齐刷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浏览流连,也太赤裸裸了。
但想起锡森说,今天是打广告的大好时机,便昂头挺胸,挽着他的手走,高傲自信,只有陈思自己知道,内心很是不舒服。
但她没有发现一个人,定定地站在二楼拐角处,深深地看着她,虽然自己从不幻想能把她放在身边,但是,真正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一起,那那样耀眼夺目,心里就好像被狠狠抽了一下,连呼吸,都生疼。
锡森感觉到她身体微僵,带着淡笑柔声问,“思思,还好?”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也抽了出来,握住陈思的手,仿佛透出一股力量传递给她,让她勇敢,让她安心。
这一下,让在场的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温柔宠溺的表情,完全不似那个比钻石还冰冷的男人脸上会出现的,而且以往他出现,身边只会是那个男助理,看来上次在玉石展里传出来的新闻没错,帝都的钻石王老五、资深潜力股,怒砸一个亿为女友购买红翡,他真得有女朋友了。
而且,两人看起来郎才女貌,一样优秀,也很相配……不少女人一边纠结着锡森被拐了,一边又支持默认着,只有这么优秀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还好。”陈思给他一个大方的微笑,自己以后也要时常出入这样的场合,以前学了那么多礼仪,也不能白费,现在,就当练习。
“走吧。”从她脸上移开的一瞬开始,他的脸又恢复淡漠生冷,一秒变脸,仿佛刚刚那个不是他。
这是江家老太太的生日晚宴,更是各界名流,上层社会的一个聚会,锡森挽着她见了几个人,陈思越来越习惯了,也跟着搭几句话。锡森也很挑客户,企业本身很重要,企业老板品行也很重要,所以,跟他这些客户相处,陈思也渐渐放松。
不一会儿,江老太太终于被儿孙众星拱月般围着出来了,何父也在后面,一脸儒雅的笑。她依旧是一身翡翠首饰,着一条白红色的丝绸旗袍,满头银丝上是一个红宝石黄金制皇冠,超脱年龄,高贵时尚,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笑,和蔼可亲。
陈思也被她吸引住了,如果说陈母是独得岁月恩赐,那她就是完全被岁月遗忘,就连唯一象征着迟暮的一头银丝,都成了她美的象征。
“走吧!”锡森挽起她的手,接下来就是各种讲话客套敬酒,他稍后再回来看戏就好。
“去哪?”陈思穿着礼服,不是很方便。
“带你去荡秋千。”说完直接横抱起陈思,陈思忍不住轻声惊呼,声音很小,却逃不过楼上走廊拐角处的男子,他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小检,快下来。”江海燕看到他还在楼上拐角,就轻声喊他下来,见陈思走远了,想了想,又看了看董楼,才走了下来,来到江海燕身旁,“奶奶。”
这是董检长大后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董楼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他本不让董检回来的,但江海燕偏要他回来。
自己这个母亲,自己也了解得很,多年心结不解,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像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姐姐……
董检和江玉纬一左一右,江玉溪只得往后站,外婆重男轻女的毛病,从来就没有改变,只不过,以前牺牲的是自己母亲,现在,想要牺牲的是自己。
儿孙都说着吉祥话,送了祝寿礼,何睿也不例外,他送的,是一套红翡首饰,但是,却并不是锡森那块红翡做的,“祝大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平安喜乐。”
旁人是不知何锡森的身份,她却是知的,这明摆着就是告诉她,她得不到的,锡森可以,他何家可以。
她接过,笑容不改,就算锡森的身份公开,众人也只会觉得,这是孙辈给的惊喜,但她还没那么蠢公开锡森的身份,一旦公开,想要吞掉何氏就更难了,“睿儿真是懂我心。”
她知道,即使是自己儿子,但他依旧不会帮自己吞并何氏,二十多年前,董楼就和何睿就那个女人的事达成交易了。
“妈,玉溪和业成的婚礼,”在老太太准备说话说话的时候,女儿江月适时提醒。
“知道了!”老太太脸上有那么一瞬浮起不耐烦,本来打算把玉溪嫁给帝都的一都之长彭科的,谁知,竟然被一个都叫不上名号的人截胡了,她能不气愤吗,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老太太讲了一些客套的敬语,然后补充,“今天,还有一件大喜事要跟大家说一声的,就是,我的外孙女,江玉溪,与卫业成卫先生,将于本月19号在帝都“陆月”酒店举行订婚仪式。”
本来,帝都婚庆大宴多是在帝皇酒店的,但自从上次发生大型枪击案且至今未破之后,就鲜有人过去了,大多都选择了何氏旗下的月之酒店。而“陆月”就是月之酒店的一家。
现场掌声和恭贺声不断,唯独老太太脸上的笑容越笑越凝固,越笑越假。
锡森接了个电话,彭科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笔,一边淡淡道,“今晚没有好戏,Gabrielle竟然被江玉溪控制了。”
“嗯,”他淡淡应了一个字,陈思在他身边泡着花茶,他不便说太多。
彭科也是个话不多的主,一通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看来今晚,没戏了!
陈思递了一杯给他,白色南瓜型水晶杯,杯壁还嵌着一颗翠玉雕刻而成的茶叶,这江家,真是喜好玉石,也真是有钱。
花茶是陈思包包里的必备品,今天泡的,是非常解腻的微酸花茶,锡森喝了好多,但从来就没分清楚过,每次的评价只有,“好喝!”
陈思也轻轻啖了一口,问,“你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他带她看了假山流水、狗洞兔子窝,逗了含羞草,又去一栋独栋的小别墅里拿了这样一套茶具,然后来了这玫瑰园,荡了秋千,又找到这白玉石桌和凳子前,煮了开水泡了花茶……
“这里,是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他又来到旁边的秋千上,向陈思招了招手,陈思乖巧地坐在他身旁,“这里姓江,是江家的地方,是我外曾祖父的地方。”
他带着陈思,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语气平淡,仿佛在讲一个小故事,“江海燕是我外曾祖父的大女儿,我奶奶是他的小女儿,可惜,他生我父亲的时候就去世了。小时候,我父亲忙于工作,我就在这里住,和外曾祖父一起。直到后来,江海燕生了江月,让她姓江,算是继承江家血统。但是,我外曾祖父想要给我,跟她,一人一半的家财。但是江海燕哪里肯,于是,她串通女佣在我外公的药里下毒,还抓我来要挟我外公改遗嘱。”
陈思心里一提,这就是他让自己远离江家人和董家人的原因了吧,“那,最后改了?”
“没改,我外曾祖父用尽一切方法,把我送回何家,当我父亲和我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陈思心里一惊,这不是她想象的最坏结果,要钱要财,完全可以,但是人……“那,为什么没有抓她?”
“思思,你真得太天真了。”锡森把她拥入怀里,“江海燕是董楼的母亲,而且,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八岁小孩的话。”
确实不可思议,为了家财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陈思觉得,那不该是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岁月恩宠的女人会做的事,但,“我相信你。”
锡森松开她,转而握住她的手臂,目光晦涩不明,语气中有一抹沉痛,“思思,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陈思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他想起往事心里难受,“嗯,”
她回答得不是很认真,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锡森却是听得认真,这是他想要的答案,陈思说过的那句“两情相悦”一直回荡在脑海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闭上眼睛,抚上她的背,拥抱,相w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