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陈思不自然地用手扇了扇脸,“都立秋了,还这么热也是少见哈。”
陈慧接过锡森手里的花,认真地闻了闻,“男朋友?”
“嗯,”陈思现在已经大方了许多,“见过的,叫锡森。”
陈慧看了看他,她自然是都知道的,只希望他不要是自己的绊脚石,当然,她也绝对不会阻碍自己姐姐追求真爱的,“嗯,那我也叫你锡森好了。”
陈慧一看就跟陈思不同,陈慧心机要比陈思深沉多了,所以锡森也把昨晚熬夜做的各种功课例如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如果你叫我姐夫我会更开心”什么的,都藏了起来,见什么人下什么料,“嗯,我会对她好的。”
是宣布,也是宣誓。
“票给你们了,姐,今晚我要聚餐,周末请我吃饭呀!”
“好,”陈思接过票,“等一下一定多帮你拍点照片。”
“要美美的。”
“一定一定,我妹这么好看,怎么拍都行。”
几人一起来到剧院,陈慧要去做准备,陈思和锡森找到位置就坐好了,还是前排的好位置。但是令陈思没想到的是,江家也在前面。
陈思示意了一下,“打个招呼不?”
锡森往她嘴里塞进一颗从她包包里拿出来的玉米味软糖,“不用,明天晚上宴会过后,记得我的话,看到他们有多远跑多远。”
“嗯。”陈思记得,上次他也说过这句话,但是没告诉她原因,边咬糖边按捺不住好奇,问:“为啥?”
锡森又剥了一颗糖,塞进她嘴里,看着最前面跟江海燕讲着话的江玉溪,玩笑道,“因为,他们会抢你的财产。”
“我?”陈思嚼啊嚼,怎么会是自己的财产,他又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的就是你的。”说完又往陈思嘴里塞了一颗糖,他太喜欢看她的小嘴嚼啊嚼啊地动了。
“信你个鬼。”陈思咬了糖就摇摇手,“不要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用开玩笑的形式说出看起来没那么真实的真话,会被当成笑话。
锡森又把最后一颗剥了糖纸放到她嘴旁,陈思依旧咬了进去……
《立秋》是一场大型多场景历史话剧,取材于近代商业金融业的发源地山西平遥票号,山西票号曾经富甲辉煌、汇通天下几百年,由于时局动荡、国运衰微,传统的金融业“票号”遭遇到现代银行业的严重威胁,“票号派”和“银行派”展开了一场较量……其中传统与革新、理智与情感,相矛盾、相交织、相冲突、高潮迭起、动人心魄,意味深长。
除了序幕和尾声,一共七场,都在今天,所以时间会选在下午而不是晚上。
故事以两条线交叉并进展开,一条是发展事业与家族该如何应对时代的变革;另一条是几代人不同的生活与命运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豪门恩怨,爱恨情仇,彷徨徘徊,锐意革新,生死关头,何去何从!晋商票号跌宕惊魂!
而陈慧,演的是丰德票号的主人马洪翰的女儿马瑶琴,她遵循祖制在绣楼上独守了六年,遭遇情变打击后痛不欲生,并在(前未婚夫和前未婚夫的女朋友的帮助下)悄悄离家出走赴上海求学。
她演的瑶琴戏份不是很多,确实时代悲剧下个人悲剧的一个无奈的代表,最后的转变,也是一个希望,她也做到了,从一开始,绣楼进入视线,她那孤独中带着悲伤和无奈的声音,就让人代入到那个时代,仿佛自己亲眼看到那个只能守着一个小小的窗子,等着人来娶的被束缚到濒临奔溃的女孩的悲戚。后面得知未婚夫回来的喜悦,以及知道未婚夫有了新女朋友时的悲伤和害怕,以及后面的坚韧斗争,她都完美诠绎。
戏份不多,但不可或缺。
江家人看到一半就离场了,原因是老太太不舒服。
不过,没人注意到,看到那一群人离场时,陈慧脸上浮现一抹笑,笑得淡漠,笑得悲戚,终于,我进入了你们的视线,终于,我踏上了一点一点毁了你们的进程,欠下的,迟早都要还的!
最后,在马洪翰关上那扇门之后,结束,掌声不绝,许多人甚至还深陷那一天,无法自拔(有机会的话,真心建议看一下这部优秀的作品)……
两点多进去,还是艳阳高照,退场出来,已是黄昏,秋风几许,凉中带着几分萧瑟,已经立秋了,陈思想起戏剧里面马洪翰那句,不由出口,“早上立了秋,晚上凉瘦瘦。”
锡森把西装外套套在她身上,陈思感觉到他身上的暖暖的气息也一并传过来了,抬头看他,夏天认识的你,现在才刚入秋,怎么,就有一种,已经很久很久很久的感觉了呢?!
陈思摇摇头,果然,秋天容易多愁善感。
锡森知道她已经哭过几次,特别是在马洪翰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简直决堤了,此时看着她那样看着自己,便从后面搂住她,下巴顶着她的发丝,柔声问,“不舒服?”
“没有。就是感觉,明明只是立秋一天,怎么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了呢!”陈思任由他抱着,很暖,很安心。《立秋》讲述的明明是立秋这一天里发生的事,给她的感觉,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有些悲怆苍凉之感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你还小,”
陈思不服气,自己可不小了,“我22了。”
“好,你不小了。”锡森一脸宠溺地顺着她,思思,我也不希望你会有这么的一天,明明是一天,却比一年还难过,明明是一段时间,却比一个世纪还难熬,还叫人想要放弃……
思思,希望你永远快乐幸福。
“想吃什么?”
“不想动。”陈思软软地应了一下,看完心情就是不自觉被感染,凉风吹过,她更觉得压抑烦闷,就想这样,一动不想动。有时候,敏感真不是件好事,又怕说出来他会觉得自己矫情。
锡森把自己的西装转过来,背部放到她的前面,纽扣向着自己,完完全全把她包住,又抱住她的腰轻轻往上一提,放下,自己的脚放到了她的脚下,环紧她的腰,移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往前走,“我带着你动,你说想吃什么就行了。”
陈思被他稳稳锢在怀里,西装也束住了手,“让我下来吧,我也不轻。”
今天他还摔过,脚上手上说不定都还有伤,只是西装太厚看不到。
“吃什么?”锡森依旧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旁边几个滑滑板的小孩滑过的时候对着两人吹了一阵口哨,路人也有悄悄拍照录视频的,但他没有放开陈思的意思。
“让我下来吧,”
“想吃什么?”
“放我下来!”
“吃什么?”
他依旧固执地把陈思锢得死死的,仿佛怀里是一块物价珍宝,怕自己稍稍一松,她就溜了。
陈思……她斗不过,“吃火锅吧,就前面那家。”
于是,两人就这样移动着向陈思目测到的最近的除了奶茶店之外的店里,到了店,锡森才把她放了下来,把西装转了过来给她披上。
但此时陈思,早就闷了一身汗。
吃完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人拉着手在小广场里走着,不时有人回过头看他们一眼,锡森冷冷回怼一两次还可,多了他也接不过来,“回家吧!”
实在是他的前几十年没怎么玩,也不知道该带陈思去哪,没有目的地走,就像是流浪一般。
“嗯。”陈思本想再走走的,毕竟他周末两天都不在,但奈何吃得太饱了,不太想动……
锡森去取车,陈思无聊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忽然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两个大肚便便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