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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爷孙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好人或者坏人,在成年人的眼里,好与坏的界限总是模糊不清的,所以大家只看结果和利益,这样一来,世界也就简单了。可时间久了,武也没了,侠也没了,只剩下叫做名利的东西,虽然大家争来争去,一些结果还是不改。后来我明白了,原来争夺利益的人里,有很多不是为了存活下去,甚至也不是为了更好地存活下去,而是因为他们长久地缺失了某些东西......

小羽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暖呼呼的,睁眼看时,才发现身边燃着一堆柴禾。他揉揉眼睛,捏捏身上的衣服,发现衣服早已被烘干了。

“肚子饿么?”

小羽惊讶地发现身后站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穿一身青布的衣服,腰间扎着一根旧草绳。老人眯起眼睛,越发慈祥,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小羽也没做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爷爷爷爷,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接着一阵奔跑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进来,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辫子,穿着一身红色的碎花夹袄,她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篓,手中拎着用草绳扎好的两条鱼。见到小羽,她一下子凑了过来,东瞅瞅,西瞧瞧,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脑门,又摸摸自己的脑门。

“呀,你终于醒了,好像没有发烧”,然后转过身冲着他的爷爷,把一串鱼递了过去:“看,还有你想不到的呢,你猜我抓到了什么?”

“哎,什么呀我的乖孙女?”

小女孩卸下背后的竹篓,然后拍拍小羽的肩膀:“你也来一起看看吧!”

小羽揉揉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小姑娘,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脱离父母的视线,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同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打交道,但很明显自己并不感到讨厌或者害怕他们。

小女孩在爷爷和小羽的注视下,郑重其事地打开了竹篓上面的盖子,然后在各种树叶和草叶见,小羽看见了一只白花花的小兔子,此刻它嘴里正嚼着草叶,然后瞪着两个圆圆的眼睛向竹篓外张望。

“嘿呀,太可爱了。”爷爷说道。

小女孩摸摸兔子的脑袋,然后双手把兔子抱到小羽的面前:“呐,你也摸摸看,很柔软很可爱的!”

小羽胆怯地伸出手指头摸了摸兔子脑门上的绒毛,兔子蹭的一下从小女孩的怀里蹿了出去,落在了小羽的身边,然后也没有逃跑,就在那里咀嚼着嘴里没吃完的叶子。

“对了,我叫小兰,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羽。”周羽小声地说。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看你的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

“小兰,先不要打搅他了,让他独自休息一会,来帮爷爷烤鱼吧。”

“好的,爷爷。”

鱼在柴火上滋滋地响着,烟气徐徐地上升,充满整个屋子,不出一刻钟,表面就变得微微发焦了。小羽闻到了焦香的味道,他偷偷咽了口唾沫,却没止住肚子咕咕地叫。

“给你吃吧。”小女孩把一条烤好的鱼递给小羽,冲他泛起明媚的笑容。

“谢谢。”小羽接过鱼,很快的一扫而光。

“怎么样,很好吃吧。”

小羽点了点头,之前的饥饿感一扫而空,感觉头脑也清晰了许多。他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才发现四下里立着许多面目狰狞的罗汉雕塑,房梁上还有一张巨大的蛛网,上面挂着一只巨大的蜘蛛,让他浑身的汗毛一立。但当他把视线转到正在烤火的爷孙二人时,又觉得一切是如此的温暖,就像身边的篝火一样。

他忽然意识到,一定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她们绝对不是坏人,然后他又想起自己落下水中的情景,他看见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自己的视野中摔倒下去。

他想起身,立刻回到看烟火的石桥上,找到自己的亲人。

但是他刚站起身就栽倒了。

小女孩赶忙放下手里的鱼,将他扶了起来。

“你现在还不能乱跑,你的膝盖扭伤了。”小女孩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小羽这才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膝盖,左边的裤腿已经被剪掉,膝盖被白色的药布包扎了起来。他下意识的用手按了按,一阵剧痛立刻让他再也不敢乱动了。

“你知道自己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吗?”老人换了个姿势盘腿而坐,从腰间抽出一杆眼袋,借着火光把它点燃,深吸了一口说。

“我爸爸叫周仁山。我妈妈姓姚......”

老人向地上敲了敲烟斗,然后眯起眼望着天花板,沉思了许久道:“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小兰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爷爷,火光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地闪动着。

“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我的爸爸妈妈,我得回家了。”小羽小声嘟囔着。

“是该送你回去,如果周仁山是他的父亲,那么此地也绝非是久留之处。”老人意味深长地说着,这话既像是对小羽说的,又像是对小兰说的,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火苗在一旁不停地闪烁着,似乎在作出无声的回答。

然而没有任何回答。

“你可知道你父亲的去处?”沉默了片刻,还是老者先开口了。

“不知道。”

“如果你的家现在并不安全的话,送你回去就无异于再把你丢进火坑。”

两个孩子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老人则很认真地用眼神对视着他们。他伸手向火堆里丢了一根柴火,只一会,火熊熊地旺了起来。

“你还是暂时跟我们一起为妙。”老者很确定地说。

“真的嘛,爷爷,那真是太好了。”

“不,孙女,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

“是因为我吗?我只想见到我的母亲而已。”

老者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这孩子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他母亲此时定然凶多吉少,就连他的父亲......老者没有敢再往下多加想象。

但是,究竟有谁如此大胆,敢在这样的日子里刺杀和劫持雨国的君主呢?

火苗攒动,兔子蹬倒了门边的竹篓,钻进里边啃着草叶入眠了。

门外,雨国的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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