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太太佝偻的背影，白夏莫名眼眶发烫，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依言跟了上去。
厉老太太走到楼梯口，没有下楼，而是扶着楼梯扶手，直接上了四楼的阁楼，白夏亦步亦趋的跟着。
四楼的光线有些暗，白夏安静的跟在老夫人身后，直到走到了一个房间前面，才终于停了下来。
老太太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把门推开，站在门口静了一会儿，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良久，老太太才走了进去，含着泪环顾了一周，然后走到了窗户前面，轻轻拉开了窗帘，房间里面终于变得明亮起来，白夏这才看清了房间里面的一切。
因为长时间没有来过人，里面落了些灰尘，但东西都是整整齐齐摆放着的。
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勋章和奖牌，旁边折叠着一套整齐的迷彩军装，上面放着一顶奔尼帽。
厉老太太一双褶皱的手，轻轻抚上了那顶奔尼帽，眼睛里面有泪光在闪烁：“丫头，我没有跟你说过吧，佑凡的爸爸，其实是一个特种兵……”
老太太眼角含着泪，语气里面是浓浓的自豪。
“他爸爸那时候啊，结婚结的早，佑凡他妈妈生下了他之后，他就说要去参军，说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我们全家都反对，可是他还是不管不顾的去了。”
“你厉爷爷甚至还说气话，说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可这个傻小子，愣是凭自己的本事，一直升到了大校。”
看着那些勋章，耳边是老太太自豪的话语，白夏的心里升起了敬佩之情。
这么多的勋章，必然是经历了诸多危险的任务，才会累积下来的。
白夏没有打断老太太，静静听着老太太说着那些过往。
“结婚之后，他们夫妻俩本就聚少离多，给佑凡的关爱也是远远不够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但他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老太太突然话语一顿，声音也有些哽咽起来。
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耳边是厉老太太沉闷的声音，白夏眼睛发热，莫名的觉得喉咙发哽，这个压抑的氛围下，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喘不过气。
老太太慈祥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地开口：“其实佑凡以前……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他小时候很乖，很讨人喜欢。”
“其实很长时间，他都是见不到自己父亲一面的，可每次当父亲回来的时候，他总是会用那种崇拜的眼光看着他，他说，他的爸爸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即便爸爸陪伴他很少，即便他们可能两年都见不了一次面，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很爱他的爸爸。”
厉老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闭上了眼睛：“直到……佑十岁那年，他爸爸执行任务时，殉国了……”
殉国了……
白夏看着那些勋章，心头募地一酸。
“这件事对我们的打击真的很大，特别是，佑凡他妈妈……”
“他们两个人相聚的时间一直不多，当一个特种兵的女人，背后默默付出了多少，没有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