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比能早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等待并州大军。高干见两军的距离越来越小,心中得意,对着牵招说道:“子经多虑了,鲜卑已经是强弩之末,立功就在眼前。”
当并州骑兵准备发起冲锋的时候,鲜卑大军没有再退缩,而是调头直接与并州骑兵开始硬碰硬。高干虽然没有与柯比能交过手,不过对鲜卑骑兵的骑射特点十分了解,并州骑兵都是有护盾在身的。
在抵挡住鲜卑骑兵的第一波骑射之后,并州骑兵更加靠近鲜卑骑兵,开始挥舞自己的大刀进攻鲜卑骑兵。柯比能以为自己得计,轻视了高干,反而被并州骑兵一顿反杀,最前排的鲜卑骑士来不及反应,直接成了并州军的刀下之鬼。
不过,鲜卑骑兵将近是并州骑兵的一倍,柯比能在经历了初时的混乱,已经稳定住阵脚,鲜卑骑兵与并州骑兵都是身经百战,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拓跋羽像个精明的猎人,计算着收网的时间,在两军酣战之时,突然从侧翼奔袭高干后军。高干大惊,这时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原来刚才柯比能派了一支军队,偷偷绕道了自己的后方,自己只顾着捉拿柯比能,而忘了另一支军队。
高干大败,抵挡不住,悔不听牵招之言,若是没有与幽州军拉开这么远的距离,自己还可以硬着头皮坚持。如今也顾不得脸面,只能撤退。
一旦开始撤退,鲜卑骑兵的骑射优势就发挥了出来,并州军损失惨重,幸亏张颌和张绣的援军及时赶到,搭救高干。柯比能见高干的援军已到,也没有继续追杀,一边监视着袁军,一边收取战利品。
高干冷静下来之后,发现只是袁熙的先锋部队来接应自己,不满道:“二弟与我约好一起进攻鲜卑大军,为何这么久还不见人?”
张颌见高干不停劝告,损兵折将,还埋怨袁熙,心中不快,提醒道:“少将军,大都督以步兵居多,并州骑兵行军速度如此之快,怎么能跟得上?”
自己不停袁熙劝告,贪功冒进,也不好将责任推给袁熙,高干清点人马,损失了将近一万并州骑兵,心情郁闷。现在士气低落,自己根本不是鲜卑的对手,只能等待袁熙,接受袁熙的教训。
袁熙接到了高干兵败的消息,没有太多的惊慌,佩服道:“果然不出文和先生所料,兄长贪功冒进,中了柯比能的诡计,被鲜卑大败,损失一万将士。幸亏我们安排张颌和张绣接应,才没有被柯比能赶尽杀绝,现在在等待我发兵支援。”
贾诩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与自己所料无异,只是损失还不够大,想了一会道:“主公,传令张颌将军和张绣将军掩护少将军撤退吧。柯比能连胜两场,见我军没有报仇,反而撤军,必然以为我军士气低落,想趁胜追击,消灭我军。我军将计就计,趁机包抄截断其归路,烧其粮草,占据王庭,看柯比能没有后勤援助,还能跑多久?”
高干辛辛苦苦等来的不是幽州的援军,而是袁熙命令张颌和张绣保护自己撤退,怂恿张颌和张绣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兄长有难,二弟没有替我报仇,还劝我主动退兵,既然这么怕鲜卑,何必耗费这么多的粮草深入草原呢?张将军,你怎么看,敢与我一起再战鲜卑人吗?”
高干对张颌一直很信任十分热情,不仅武艺高强,重情重义,更是与危险之时曾搭救自己。张颌自然是听从袁熙的命令,拒绝了高干的提议:“二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末将必须遵守,还望少将军见谅。”
高干不死心:“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为将者应该积极应变,而不是拘泥一时。张将军与我皆败于鲜卑人之手,难道就不想挽回点面子?”
初战败于鲜卑的确让张颌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张颌对袁熙唯命是从,语气转冷,提醒道:“二公子料事如神,不会无缘无故安排我们撤退,必有后招,为了少将军的安全,还是跟末将先行撤退吧。”
高干见说不动张颌和张绣,自己的并州骑兵也没法战胜柯比能,只能跟着张颌和张绣小心撤退。柯比能的大军在远处监视着高干的行动,见高干小心翼翼地撤退,心中也有了追击的打算,与自己的心腹大将拓拔羽商议:“汉军士气低落,开始后撤,正是我军趁胜追击的大好时机。”
鲜卑将领早受够了这种一直被追击的日子,如今胜得两场,士气高涨,是时候反击了!乌图奇本想劝阻,至今没有与袁军主帅袁熙交锋,心中隐隐不安,不过见鲜卑将士都同意,也没有再反对。
柯比能率领鲜卑骑兵开始反击,并州骑兵抵挡不住,赵云急中生智,让高干放弃辎重粮草。鲜卑将士贪婪,为了抢夺辎重粮草,放跑了并州军。柯比能也不责怪,任由鲜卑将士拾取战利品。
唯一冷静的就是乌图奇,提醒柯比能道:“单于大人,这次虽然收获颇丰,不过却放跑了数万并州骑兵。我军不如就此收兵,若是追得太紧,就怕汉军绝地反击。”
鲜卑将士早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反对道:“单于大人,汉军已经溃败,我军不趁胜追击,大败袁熙,等袁军缓过气,实力还是比我们强,我军耗不起啊!”
柯比能也是犹豫不决,自己虽有小胜,然而袁军两倍于自己,不重创袁军,自己迟早会被拖垮。袁熙有整个河北支持,打得起消耗战,自己不行,柯比能下定决心,继续追击并州军。
张颌见柯比能继续追击,与高干商量道:“少将军事态紧急,你先行撤退,末将与张将军抵挡住鲜卑大军,二公子就在不远处,一定会赶来相救的。”
高干感谢张颌好意,也是分出两万并州军听命于张颌,自己则继续回撤,他要去当面责问,袁熙到底打得什么主意?难道连自己手下的大将也见死不救,还是真的被鲜卑吓破了胆。
又后撤了数里,高干终于见到了袁熙,袁熙也是迎头赶上,见高干没事,顿时安心,安慰道:“兄长平安归来,二弟就放心了!兄长放心,看我如何大破鲜卑,为兄长报仇。”
高干听得袁熙有破敌之策,还以为是在奚落自己,不过也不能对张颌和张绣,还有数万并州将士见死不救,单膝下跪请求道:“二弟,兄长贪功冒进,甘愿受罚,还请你搭救被困将士。”
袁熙也没有姑息,处罚道:“高干,你居功自傲,不听上级命令,贪功冒进,拖累三军,你可知罪?”
高干想了想,袁熙虽然是自己的二弟,不过他身为河北大都督,的确是自己的上级,自己孤军深入,被柯比能埋伏,张颌张绣为救援自己,现在生死不明,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袁熙并没有捏造。
袁熙见高干没有反驳,默认了自己的罪责,为了严明军纪,留着泪下令道:“来人,将高干拖出去,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高干在军中深得人心,又是袁绍亲外甥,众将求情。袁熙不好拂了众将脸面,将高干先行收监,待消灭柯比能,再行处罚。
军法无情!河北大都督袁熙治军严明,就算亲兄弟犯错,照样处罚,军中将士纷纷引以为戒,再没有敢偷懒懈怠者,随着集结号角吹响,袁军精神抖擞,士气十足,作好了决战准备。
柯比能包围了张颌和张绣的大军,只要消灭了这支骑兵,自己就胜券在握了。可惜,袁熙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率领大军前来解围。
柯比能注视着这支袁军的领军人物,此人年纪轻轻,目光如炬,神态自若,必是幽州刺史袁熙无疑了。柯比能责问道:“来者可是幽州刺史袁熙,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兴兵来犯我鲜卑?”
袁熙也是第一次见到柯比能,此人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特别是那双犀利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善类,若是不早除掉,将来必成祸患。
面对柯比能的问责,袁熙准备据理力争,命人将素利带来,对着柯比能道:“素利单于也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占有他的领地,掠夺他的财物呢?我身为素利单于的好朋友,自然要挺身而出。柯比能,只要你自缚双手,向素利单于请罪,我可以放过你身后的鲜卑将士!”
柯比能原本是想自己占据道理,袁熙是侵略者,激发鲜卑将士的斗志,没想到惹了笑话,私下虚伪的面具,冷笑道:“袁刺史真是敢想,如今我屡战屡胜,让我投降,简直是做梦。”
袁熙已经派遣孙礼和田豫偷袭鲜卑王庭,为了拖住柯比能,向柯比能下战书道:“柯比能单于既然不愿意归降,那我们只有战场上见了。柯比能单于先败我麾下的乌丸骑兵,又胜我兄长的并州骑兵,可敢于我幽州军一战?”
柯比能暗暗思考,袁熙手下最精锐的骑兵都败于自己,幽州军只是数量多于自己,士气远不及自己,看着身后士气高涨的鲜卑军队,自信道:“有何不敢,本单于倒要见识下幽州军有多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