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舒跟着柏奇迅速往外撤，除了他们，现场其他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迅速撤离皖渠，眛兒瞧了旁边的孟昆一眼，笑笑，也跟着退出皖渠。
“好好打不行，偏偏去挑战皖渠！”孟昆低骂一声，也跟着眛兒离开。
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着下面一个个往皖渠外面跑的身影，也知道情况不妙，不过，既然比查都不怕，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看回下面淡定自若，似笑非笑的比查。
比查摸了摸下巴，恩，这比例，比想象中要不怕死的多。
我背后那汇聚的力量压得我浑身不自在，那四射开来的电光我也只能勉强避开，我拳头一拧，笑着往下飞去。
比查看到人往他这边飞过来，就站在原地，等着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人逐渐向他逼近，天空飞射下来的电光一道一道从他耳边划过，有几道甚至近到划断了他的几根头发，他依旧站在原处没有动。
很快，比例距离他只有几米远，他看到她嘴角噙着一抹笑，眯眼，下一瞬，比例手臂上的紫光与天际拧转的力量骤然汇聚成一条，直直地从他上面压下来，比例早已一个暴退远离了轨迹，比查脸色一沉，“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嘭——轰——”
我站在一块巨石上边，看着电光里那个逐渐弯下去的身影，心里有无数个小人狂笑不止，“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
事实上，我也笑出了声。
“你做的过了。”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吓得我差点从石头上跌下去。
“你，你怎么在这？”我看着站在身后气宇轩昂的比夙，眼睛一转，还看到下面的海和洛伊。
“立刻终止这场暴动。”海命令的语气从下面传来。
我对他挑眉，“你刚不是让比查教训我吗，喏，我把他给教训了。”
“你确定吗？”比夙凉凉道。
我疑惑地转头，这一转，让我一下子对上比查阴冷锋利的眼睛，叫我的脚抖上一抖，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骇人的模样，哪怕是第一次碰见他杀人，他也不曾露出这种神色。我吓得一下子屏住呼吸，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我受伤了，他也受伤了，他厉害，我也厉害，那我怕他什么？
想到此处，我也不怂了，“没死呢？”
比查手指滑去嘴角的血，冷笑道，“跟你待的时间长了，我也心慈手软起来了。”
我偷偷咽了一下口水，“哼，还没完呢！”
“那继续。”
“来呀。”我悄悄往后挪步，却撞到了身后的比夙。
“海的话没听见吗？”比夙冷冷道。
“什么话？”他说话了吗？
比夙看着前面只到他胸前那颗卡壳的脑袋，忍住出手的冲动，正当他好心想提醒一两句的时候，比例就被比查扔到海跟前了。
“比查，你偷袭我！”我反应极快地爬起来。
比查冷声道，“海，你看看怎么剁了更好。”
我转头，果然看到海一脸阴沉地看着我，刚才说要教训我都没怎么变脸，这会怎么变得这么难看，“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干嘛了？”
洛伊悄无声息地退开，他跟在海身边多年，不得不说，这比例，还真是他见过的最放肆的一将，多次对海无礼就不说了，把皖渠激化成这样也不说了，现在，竟还能理所当然地无视掉海的话，洛伊同情地看着比例，仿佛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比例的结局。
我看看沉着脸色的海，再看看好整以暇的比查和一尘不染的比夙，深感自己的情况不妙，我往后退步，“你们不会要以多欺少吧，我告诉你们，我打不过你们的，你们有什么话直说！”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立刻让皖渠冷却下来。”
还是这种命令的语气，我不爽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这句话让海一下子眯起了眼，“再说一次。”
“凭，凭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好，很好。”海直起身子，“比夙。”
比夙走过来，“是。”
“把她带去那个临界点。”海指着上面被黑云包裹的漩涡中心。
“是。”
比夙跃起，下一瞬间，我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任由比夙拉着走，我挣扎反抗，却发现毫无用处，“你要干什么？！”我被比夙横空拉上了天际，真是奇怪，比夙明明没有多做动作，我的身体却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拉扯着，反抗不得。
我刚才自己冲上去的时候，因为越高处，我发现自己越加承受不住，所以当时在电光撕下来的时候我才没有继续往上，可是比夙却丝毫不受影响，不断避开在这片空间胡乱扫射的电光，继续往上冲，但是我跟他不一样，我跟刚才也不一样，现在我被他控住了，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抓着走，而且被控住的我还躲避不开在半空乱扫乱射的电光，这才一会功夫，我就已经被几道电光射穿了身体，疼得我连血都呕不出来。
“放，啊——放开我！”
比查在下面笑了笑，“不知死活的小妮子！”
“洛伊，来。”比查伸出手，洛伊了然，走到比查身边给他疗伤，“这招我接着都很吃力，你让比夙直接把她扔进去，不会出事？”
“她就是欠收拾。”洛伊替海应了一句，原谅他，他看了这么久，真的只是觉得这个第三将欠收拾。
“对了，我忘了问了，这第三将你哪弄来的？”比查闭着眼活动了身体的关节，这次他伤重了，所以随着伤势的快速痊愈，比查能明显地感到身体重生般的舒服，“不会真是这二十年里养的吧？”
“嗯。”
这会便是洛伊也表示出几分惊讶，比查看了看那个被比夙带着往上冲，在半空哇哇大叫的人，忍不住笑了笑，“还真是乳臭未干啊。”
“可是您亲自养的？”洛伊问。
“肯定不是。”比查十分果断地否决了洛伊的话，“别说这些年外头盯得紧，海又有事缠身，你就看她那副死个人也像被雷劈过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放养的。”末了，比查开玩笑道，“海，你真应该放给我养的，给我调教，怎么着也能保证是个听话的，唉，太可惜了。”
——
“放开我，疯子！”越来越逼近天际，我心中的紧张更甚，这天已经黑的像是黑夜般，黑暗仿佛已经快要承受不住重负要压下来了一样，事实上，是我已经被上面的气压压得伤口作痛，血气不断涌上喉咙，让我感到全身十分的不舒服。
眼中那个漩涡点不断被放大，我似乎从那个空间快要扭曲的地方感到一股不可抵挡的势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一旦被绞进去，我就活不了了，“别，别再过去了……”
我害怕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萦绕在我心头，我不能死，我不能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还没有做，我不能死，我还有等我回家的爹娘，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跟他们说，我还有很多事没有为他们做，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在这片黑暗里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要过去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在这里——”
“比夙，你停下，停下！”我对还在不断朝着漩涡点飞去的比夙，嘶声裂肺地吼着，“会死的，你停下！”
我感到自己的无能，跟以前一样，还是有人能致我于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能把我轻而易举地扔进地狱……
“比夙，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在这里，你停下，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你放开我——”
比夙置若罔闻，继续往上，没有丝毫减速，眼看快要接近那个所谓的临界点，我扭头看向下面的海，“我错了，海，我错了，你让比夙放开我……”
我不知道这么远海能不能听到，但我已经发出了最大的声音去乞求，“海，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接近那个临界点时，比夙骤然停下，而我的身体依旧向前，直直被甩进了那个漩涡中心，泪珠从我眼眶飞出来，在我眼前被扭曲的空间绞得无影无踪，这便是我一生的终点吗？
好快啊，我似乎，还没有帮娘刷过一次碗，我似乎，还没有给爹看一看那篇被老师连连称赞的文章，我似乎，还没有把这十几年里埋在院子的“私房钱”数一数……
我似乎，还什么事情都没做……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
“该死！”
前面的身影一动，西反应过来，正想说话，独珈的身影已经追风逐电般地往漩涡中心飞了过去，“主子。”
比夙停在原处，看着比例逐渐被扭曲的空间吸进去，身后却忽的涌来一股势如破竹的力量，比夙转身，掌心向上，一面透明的屏障直直划开了两片空间，拦住了冲过来的独珈。
“殿下，你不该过来的。”
“你们这是送她去死。”独珈被迫停下。
“送她去死又如何，她的命本就是海给的，如今海要毁了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滚开！”独珈一字一字道。
“殿下，你没有立场干预我们的事。”
“比夙，带她下来吧。”海的声音在比夙耳边响起。
比夙看了一眼独珈，回过头往漩涡中心飞去，将里面已经奄奄一息的人拉出来，落回地面。
比查踢了踢比夙放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比例，“不会死了吧，洛伊，过来看看。”
洛伊手指在比例额间探了探，道，“身体的骨头尽碎，经脉断了大半。”他抬头看海，“就剩一口气了。”
“醒着吗？”
“已经没有意识了。”
“先让她醒过来。”
洛伊迟疑地把手指放在比例额间，手指发出淡淡的莹绿色光芒，醒是可以让她醒过来，就是这副身体已经碎成这样，醒来怕是才是最要命的。
“嘶嘶……”
洛伊退开，人已经醒了，暂时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呜呜……”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可是，好痛，好痛，身体动不了了，为什么这么痛，疼得快岔气了，疼得哭泣只能闷闷地从胸口发出。
“醒了？”比查踢了踢我的身体。
“哼哼呜……”比查你个禽兽。
海蹲下身，看着那双因蓄满泪水而显得晶莹发亮的眼睛，“有什么想说的？”
“我，我，错，错，了，救，救，救，我……”
“还有呢？”
“我，我，听，听，听，话……”
你快让洛伊过来吧，呜呜呜，我真的快断气了……
“没了？”
“我，我，以后，听，听，话，不，不，闹，一，一，定，听，听话……”
“现在才认错？”比查拍了拍我的脸颊。
“唔，我，洛，洛，洛，快，救，救……要，要，死，了……”
“洛洛洛，洛什么洛，我们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比查恶作剧地又拍了拍我的脸颊几下。
“洛，洛，救，救，救，我……”
海见人眉头锁得紧，气息也越来越弱，这才将洛伊招过来。
洛伊过来帮人疗伤，比查起身，往上看的时候，独珈已然不见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