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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涅槃重生

太师府,素湘院。

眼泪划过夏清颜的双鬓,夏清颜此时紧闭双眼,浑身在床上颤抖着。绵薄的被子盖在身上,惹得一旁的冬虫、夏草急红了眼,询问着坐在床边暗自神伤的宋娘:“宋娘,你说大小姐这样浑身冰冷,还发着热烧,怎么办啊,奴婢们要不要再求求夫人救救大小姐,夫人待小姐一直不错,不如奴婢再去求求,兴许徐嬷嬷可放我们进去!”

宋娘瞧着瘦的皮包骨头般嫡长女夏清歌,并不说话。却心疼溢于言表,眼里流着泪,心想着,也只有夏清歌和冬虫、夏草拿现在的当家主母当好人,如果真的好,为什么连郎中都不给请?当真是徐嬷嬷拦着吗,一个奴才,又怎么会为主子擅自做主,不过是听从了命令罢了。这么多年来,她见过什么样的人都有,像宁氏母女善于伪装的为了自己贤良淑德继母好名声也很多,可怜歌儿从小便没了娘亲,还要被蒙蔽。天气骤然降温,歌儿从小身子便弱,又没药可吃怎么办?这不是明摆着让她病死吗?

说罢,宋娘急的哭出来,“我可怜的大小姐,命如此苦,可怎么办~”

夏清颜脑袋昏昏沉沉疼,整个人感觉沉入大海中,冰冷到不能动弹,心里却恨,无法瞑目。好似朦朦胧胧听到女声就是睁不开眼,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死前画面,锥心刺骨般疼,意识懒懒散散。

她怎么能就此放弃,失子之痛,失母之痛,定要讨回来,对!她不能死!

此时,突然夏清歌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光线很刺眼,看到一黑影坐在床前,默默的擦眼泪,细看之下才知道是已经因盗窃罪被杖杀的宋嬷嬷,宋嬷嬷是自己娘亲的陪嫁,也是自己的乳母,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从来不喊她嬷嬷,只叫宋娘,也算她半个娘了,看见了好几年不见得宋娘,心头顿时一热,自己在阴间看到了宋娘,也知足了。正准备开口说话,谁知。

“小姐醒了,醒了,快,小姐你总算醒了,您渴吗,奴婢这就去烧水”冬虫眼疾手快,看到夏清歌幽幽醒来,连忙跪倒床边,忙不蹀躞关切问道。

夏清歌侧目便看到一双环髻,眉目稚嫩可爱,待着急切的眼神的绿衣浅衫碧青罗裙跪坐在床前,一旁宋娘与夏草全部围了过来,夏清歌有些微怔,不知道眼前三人是怎么回事,想要坐起来,身子却不听使唤。

“大小姐还病着,这是做什么,可仔细些,奴婢们这就准备吃食和水。”嘴上虽这样说,宋娘擦了擦眼泪,随即上前扶着稍坐了一点起来夏清歌向后靠了靠。

屋内的人说着话,还带热气,可见这天足够寒冷。寻常家族屋内早已有银碳,可屋里常年潮湿昏暗,让人直哆嗦,却没有一个喊冷,看到大小姐醒来,一脸高兴着忙忙碌碌。

夏清歌抬头看到自己屋内的陈设,暗的窗子面临着同一个庭院,装着同样的栅栏,栏杆间结着一个也许有二十五年之久的蜘蛛网,门口与床中间用了二十多载的屏风,由于眷恋着太阳,如今已经褪色了。窗子旁边摆着的依旧是那张黑色桌子,铺着一块早先也是绿色、现在却尽是斑点的台布。床边摆着一个梳妆台上面有一对黄铜烛台和铜镜,像是也没有人用来点烛了,一把剪烛芯的铜剪子,也没有人拿来剪烛芯了。身上盖着是一张垫着薄薄褥子的床,连帷幕也没有。床边只挂了一个香囊,那是麝香味的香囊。想到这,夏清歌露出冷笑,就是这个陪伴在身边十几年的香囊,是夏清颜亲手做的送给她的,若不是她成为太子妃后来懂一些医理,也不知道这是麝香。她念着夏清颜妹妹对她的好,她便日日夜夜带在身边,睡觉也放在床头。这味怕是跟自己嫁入澜王府后2年无所出也有一定干系,幸亏后来得以治疗。原来这就是凑巧。

这房间由于地形狭长,更兼经常笼罩着一片昏暗,与其说它像一间屋子,不如说像一个坟墓。

这是素湘院?是自己十四年来住过的院子。

夏清歌抬起自己的手,纤细白嫩没有一丝肉,这分明是一只豆蔻年华般少女的手,难道?

“夏草去帮我拿下镜子来”夏清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重生了。

镜子中夏清歌一只巴掌大的小脸,苍白苍白的没有一点血丝,脸上伤疤点点,凹凸不平。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雾鬓云鬟又黑又长的直发直达腰际。

宋娘看到夏清歌看着铜镜不说话,以为夏清歌因自己的容颜黯然,便开口说道:“大小姐眉眼与头发,生的与林夫人真是一模一样呢,夫人也是命苦的,身为国公府嫡女,却如此下场,若是小姐也这样不爱惜身体,奴婢死去该怎么面对夫人啊?等姐儿病好了,奴才就去求太师请他来找一些民间知名的郎中看看,肯定能治好的,毕竟不是先天生下来的病疾,是常年身子弱吃药吃的,不打紧的,大小姐要注意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宋娘本想说宁氏母**险毒辣害你经常生病的啊,可是夏清歌从来不把她的话放心上,以前从不发火的大小姐还斥责自己乱嚼舌根。

夏清歌此时一震,突然想到,自己目前十二三岁,身体从五岁开始就已经弱,动不动就吃药的程度,因自己常年吃药,身体积累下毒素,使得脸上暗疮不断。好了几年,身子一弱一吃药脸上暗疮就会反复犯。今年天气异常冷,本身体质偏冷,又没有可以取暖的物件,自己便病倒了。这一病好似躺了两个多月才慢慢转好,期间宁氏也派人来问过药,药吃着一直没效果,自己便觉得是自己身体弱。可现在才知道这哪是自己治伤寒的药,分明添加了别的东西!一遇到伤寒就让脸上溃烂的药!

夏清歌看着眼前一行人,湿了眼眶,这都是忠心对自己的人,前世也因自己而死,今生自己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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