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拉着门缝,想看看云嫣和莫尧在朗阴阁里如何了,可转动着眼珠子却不见他们二人的身影,听了听也没什么声音。坏了,该不会又有什么黑衣人之类的把他俩也扔进冰火阁了吧!我连忙打开门,急急忙忙进去一看,两人正在一边悠闲地下棋呢,害我白白担心一场。
转头见我,云嫣气冲冲地就往这边走来。“顾青九,我们好歹算是姐妹吧,你把我和莫尧锁在这儿几个时辰到底什么意思?”
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是你说你喜欢莫尧,所以我才把你和莫尧锁一起给你们制造机会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莫尧了?”
“那天你喝醉酒说的啊。”莫···墨···看着云嫣又生气又害羞的模样,我才突然反应过来,“难道你喜欢的人是墨非?!”
还没回答,云嫣把我推开就跑了,看来这次她真的生我的气了。莫尧这人,不替我说说好话也就算了,竟还在一旁偷笑。“我知道我貌比潘安,喜欢我的姑娘可以从这里排排排,一直排到千屿城。可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云嫣喜欢墨非,而且她那晚就说了一个墨字,你怎么就觉得她说的就是我呢?”
我平时一个牙尖嘴利的人,现在竟被莫尧怼的说不出话来。“我······你在旁边我当然第一个就联想到你了嘛。而且你们每天都待在一起,我以为你们······我哪儿知道她说的人是墨非啊。”
等等,莫尧那天不是早就喝醉了吗?“哦,原来你在装醉啊!”
“我不装醉的话,要是有什么危急情况我怎么保护你们,你说是吧?”
只顾着说话,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对了,戚远找你,你和我去一趟清苑。”
“我又没犯什么事,找我干嘛?”
“我把今天在朗阴阁找到的令牌给戚远看了。”
莫尧的脸色立马变了,“他看出来了?!”
“你这么着急干嘛?搞得像那令牌是你的一样。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我说是你和云嫣发现的,所以他让你们过去一趟,现在云嫣跑了,你可不能不去!”
我死死拽着莫尧到了清苑,生怕他和云嫣一样跑了,我都没办法和戚远交代。
戚远往我们身后看了看,“云嫣呢?”
我抢先莫尧一步道,“哦,云嫣有些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这令牌是你和云嫣发现的?”
莫尧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狐仙岛的令牌。”
我好奇问道,“我记得你说过,狐仙岛早已对外界之事不甚理会,他们盗走聚灵珠作甚?”
“没错,这也正是我不解之处。以狐仙岛和凌霄谷之前的关系,若真是需要聚灵珠,大可派人来借,何须如此偷偷摸摸。”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此人故意嫁祸给狐仙岛?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是不是嫁祸现在还没证据。莫尧,你和云嫣明日启程去一趟狐仙岛,拿着这令牌去探一探情况。”
也不知莫尧今日怎么了,从朗阴阁出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莫尧,莫尧,莫尧!”
莫尧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今天把我锁朗阴阁里给饿的,我现在是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进书房前,我还特地嘱咐了莫尧千万不要把我今天出过门的事情说出来,岂料这厮居然是个大嘴巴,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我立马捂住莫尧的嘴,“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锁你了!”
“看来有人又要抄书了。”
“你别听他瞎说,我······”从戚远的眼神里我看了出来,他已经确定我今日出了门。“好吧,我今天出去了。”
100遍《丹元心经》!100遍啊!我真是嘴贱,说什么不好,偏要说抄书,说抄书也就算了,还说100遍!顾青九啊顾青九,我看你就是作!现在倒好,把自己也给作进去了。
戚远将令牌递给莫尧,“你先回去吧。”
莫尧这厮,临走还不忘做鬼脸嘚瑟,我真应该把他一直锁在朗阴阁里,饿上他三天三夜。
趁戚远还未找我麻烦,我觉得我还是走为上策。“那什么,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
“站住。”
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我已经做好了被戚远一顿臭骂的准备,可他却抓起我的手腕替我把了把脉,声音极其温柔,就像在千屿城救下我的那次一样温柔,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还好,伤也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我还没反应过来,戚远便把我拦腰抱起,将我送回了房间。我多希望从书房到卧室的距离可以长一些,这样我也能多享受一刻戚远的温柔,能多看一刻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能多闻一刻他身上淡淡的海棠熏香。
这应该是我到凌霄谷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晚。
从起床到现在,我已经在书房抄了三个时辰了,除了上午李慕婉给我送糕点和补身子的汤药休息了片刻以外,我几乎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现在的我除了困就是累,感觉我的手已经不是我的手了,不仅没什么知觉,就连笔都拿不动。本以为自己已经抄了很多,可数数才知道,抄了还不到十遍。
戚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脚步轻的像猫儿一般,拿起我那抄得歪七扭八的宣纸,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谁自诩簪花小楷写的天下一绝,如今看来,这头衔怕是保不住了。”
“我手都没劲儿了,哪里还能写得好。”
一部完整的《丹元心经》少说得有几万字,我这抄了几个时辰,就算是笔神在世,也难保不会像我这般。说到底能怨谁呢?自作自受呗。
戚远走到我身后,本以为他少不了又要埋汰我一番,可他却坐了下来,握住我那早已拿不起笔的手,一笔一划,一字一句的将《丹元心经》抄录下来,我转过头便能感受到他流畅均匀的呼吸。
“专心点。”
虽然将视线又重新移回到了纸上,可心里早就被那小鹿撞了不知多少次了,偶尔转头看看戚远的侧颜,那专注认真的模样,格外好看。
“再看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掉出来就掉出来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戚远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而我就这样望着他,一直望着他。多想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可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抄完了整整一部《丹元心经》。
戚远放下笔,转过头来,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冻结了一般,我们的距离近的只有毫厘,我再向前一点点就能吻到他。
“看够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要不你再抄一会儿?”
戚远抬手轻轻弹了弹我的脑袋,“这是一个女孩子该说出来的话吗?你就不怕你爹知道以后立马把你领回千屿城去?”
“他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大概这样对视了片刻,肚里的馋虫突然不安分了起来。“戚远,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做云锦糕好不好。”
“不好。”
见戚远要起身走,我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就往厨房奔去,他似乎也不想挣脱,就任由我这么拽着,到了厨房我方才松了手。
戚远稍稍整理了被我捏皱的衣衫,“想吃云锦糕我用灵力做一份就是,你身子还未痊愈,不宜劳累。”
“我不累,而且就这么一炷香的时间,你的灵力还是留着做别的吧。你要是嫌太多,分我一点儿也是可以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好面粉和水,一个好主意嗖的一下就蹿到我的脑中。“戚远,要不你帮我和面吧?”
戚远身体不自觉侧了过去,满脸写着不愿意。“不行。”
“哪儿不行?”
“我堂堂一谷之主,传出去岂不沦为坊间笑谈。”
“大丈夫能屈能伸,和个面怎么了!这个理由不成立。”
“总之,我是不会和的。你要做便随你。”
语毕,戚远便要离开,我连忙上前拦住,撒娇似的,“你就帮我一次嘛,就一次。”
许是不忍见我那真诚又可怜的小眼神,思索了片刻戚远方才轻声说道,“我,我不会。”
看着戚远那略显尴尬又强撑的神情,还有那句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只在嘴边说出来的不会,我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又被戚远瞪了回去,憋得我差点岔了气。可是,还是忍不住。
戚远沉下脸,“再笑,便再多抄十遍《丹元心经》。”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拉着戚远走回厨案边上。“跟着我做。”
我挽起衣袖,一边讲解一边做示范,戚远也慢慢跟着动起手来,可却笨手笨脚的,不是加多了面,便是倒多了水,手上全是黏糊糊的面糊,看他现在的狼狈样,完全和那整日威风凛凛,让那些小妖怪闻风丧胆的谷主毫不搭界,倒颇有几分寻常百姓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进厨房,也不会洗衣做饭的公子少爷的模样。
一边为戚远处理掉手上黏着的面糊,我一边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原来还有你戚远做不到的事情啊。”我的面和水的比例已经合适,接下来和面的体力活还是交给戚远比较妥当。替戚远处理干净,我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我那份就交给你了。”趁戚远还未开口,我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许拒绝!要不然我就把你今天下厨房的糗事散播出去。”
戚远嗤笑了一声,“可以啊顾青九,现在都学会威胁我了。”
“你还真说对了,我今天还就是要威胁威胁你。”难道只能我听你的使唤看你的脸色,就不许我也威胁你?那也太州官放火了。
以戚远这要面子的性格,还不是得乖乖去给我做苦力,想想就开心哪!我顺手拿了根胡萝卜啃起来,看到戚远哪里做的不对,还要亲自言教一番。
“不对不对,你得用点力······不要只揉一个地方,要来回揉······”
看戚远那有苦不能言的模样,坏心思突然涌上心头。趁戚远不注意,我沾了点面粉在手心里,慢慢移动到戚远旁边,假装叫了他一声,在他转头之际,立即把手上的面粉抹到了他脸上,戚远也不甘示弱,抓起一把面粉就往我这边扔过来,弄得整个厨房全是漫天分散的面粉,而我们就像是被裹了面粉等待下油锅的猪里脊,除了一双眼珠子是黑的之外,其他地方全白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戚远脱去他的谷主身份肆无忌惮地嬉戏打闹,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笑得那么肆意欢脱,闹累了笑累了,就一起坐在地上歇一歇,也不在乎地上是否布满脚印和灰尘。我想这才是戚远内心深处的样子,不是整日冷冰冰地对待每一个人,也没有身为一谷之主的威严仪态,而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开心时会大笑,难过时也会哭泣。
打开蒸笼屉子,蒸汽和香气扑面而来,这是我们共同做的云锦糕,味道一定很特别。
梳洗一番之后,我又下厨做了几道戚远平时喜欢吃的菜,摆在了院里的梨花树下。夕阳渐斜,美酒配佳肴,美景伴佳人,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戚远换了一身水墨衫,重新梳了发髻,还熏了海棠香,简直比姑娘家活得还要精致三分。让我这名副其实的女子都自愧不如。
“又喝酒。”
“什么叫又啊,因为身上的伤,我已经很久没喝过了好吗。”我给戚远的杯子斟满,“这可是我刚到凌霄谷时酿的,一直埋在这梨花树下。你闻闻,可香了。”
戚远拿起轻轻一嗅,又小小地抿了一口。
“如何?”
“勉强。”
戚远这人我最是了解,如果他说好呢,那就表示这件东西一定特别特别的好,如果他说一些尚可、勉强、一般的中性词语,那便是觉得不错,倘若什么都不说,那就是入不了他的法眼。
我给戚远夹了一块云锦糕,“你再尝尝这个。”
“香甜软糯,不错。”戚远细细品味着,而后也给我夹了一块。“你也尝尝。”
我笑着,“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夸你。”
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戚远会如此回答,按照他的性格,要么自恋地说夸自己,要么什么也不说直接忽视掉我的问题。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戚远对我不再像从前那般毒舌相向,也不再常常见我就怼,语气语调都变得温柔许多,好像是从我受伤之后开始,又好像是从我们一起到禹州城逛花灯的时候开始,我也不记得了。
还没喝酒,我的脸便蹭一下红了起来,“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不知是何原因,最近时不时会头晕目眩。这不,一阵眩晕袭来,不小心将手边装云锦糕的碗碟摔碎在了地上。戚远急忙放下筷子,“怎么了?”
我强撑着摇了摇头,“无事,有些头晕罢了。”
“好好的怎会头晕?”戚远还是有些担忧,非要给我把个脉才放下心来。
“你看,我就说没事吧。许是今日有些累了而已。”
戚远将我横抱起来。
“干嘛呀?我的酒还没喝完呢。”
“回房间休息。”
“等一下等一下!”我看向地上沾满泥渍的云锦糕。“把那几块云锦糕捡起来吧,把沾上灰尘的地方拿掉还可以吃。”
戚远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往我的房间走去,将我放到床上,再替我盖好棉被。
“我哪有那么娇气啊。”
门外,小七叫喊着,“谷主,墨师兄来了,说有急事见您。”
“让他到书房等我。”转而对我道,“好好睡一觉,等药熬好了我让小七叫你。”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戚远走后便甜甜地入睡了。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梦中,有一个人,可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对我很好,可却残忍地杀害了我身边所有人,爹爹、御风哥、周叔、心蓝······还有戚远,就在剑刺入戚远心脏的那一刻,我猛地惊醒了过来。
我大口喘着气,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落,还好只是一个梦。
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
小七敲了敲门,“青九,醒了吗?”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床铺,穿好衣服,“醒了,进来吧。”
小七端着一碗药,旁边还有一碟云锦糕。“昨晚你睡得太熟,谷主不让我叫醒你,这药都热了好几回了。”
我接过药一口喝下,“麻烦你了。”
“对了,还有这云锦糕,是谷主走之前吩咐我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走之前?他去哪儿了?”
小七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昨晚墨师兄来了之后,谷主就带着墨师兄匆匆出谷了,似有什么急事。”
能让戚远如此着急,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回想起方才做的梦,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青九······青九······”
我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微微扬起嘴角,“没有,你先去忙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小七边收拾边嘱咐,“行,有事再叫我。”
戚远走了好几日,云嫣和莫尧去狐仙岛未归,现在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一个人坐在梨花树下发呆,雪球也在旁边陪着我一起发呆,连李慕婉何时来的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转头才发现是李慕婉,“李姑娘,你怎么来了?”
李慕婉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还是和之前一样,是一些点心和补身子的药膳。“我知道师兄出谷去了,你一个人肯定会无聊,所以过来陪你说说话,顺便给你带了点药膳和点心。”
我扯出一个微笑,不是我不乐意她来,而是我真的没什么可以笑出来的心情。“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听说你身子还是很虚弱,百草堂老堂主和我爹又是多年的挚友,所以这药膳是我特地托老堂主配的,你吃了之后保证过几天又会活蹦乱跳的。”
我端起碗尝了几口,味道还不错,入口香醇,食材的香味和药材的香味混合,一点都不违和,食材衬托着药材,药材点缀着食材,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药膳,这几日也没吃多少东西,不免惹得我多吃了几口。
许是被我吃东西的样子逗到,李慕婉笑了一声,“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没多久,这一大碗药膳和那一碟白玉卷全都进了我的肚子。“李姑娘,你手艺真好。”
“你想学的话改天教你便是。还有,以后不许再李姑娘李姑娘地叫了,多生分啊。”
“那我该叫什么?”
“傻丫头,你在凌霄谷修习,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师······师姐?”
李慕婉嫣然一笑,“这才对嘛。”
女人都是直觉系动物,自打我进了凌霄谷,李慕婉一定把我和戚远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也是因为戚远那厮的关系,李慕婉对我极其不友善,单就手帕那件事就不难看出来,李慕婉讨厌我不是一星半点,若不是有千屿城大小姐的护身符,我怕是早被她撕个稀巴烂了,哪里还活的到现在,吃着她送来的点心和补药。
我受伤这么久以来,李慕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会往清苑送,还耗损自身修为替我疗伤,虽然这点灵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看得出来,她还是想与我交好。许是看在戚远的面子上,又或是真心实意,总之,只要这个人对我顾青九不赖,我定会对之赋予真心,同样,若是与我天生八字不合,我也不会对其好脸相待。
吃饱喝好,师姐又同我在梨花树下对弈了几局,不得不说,她的棋艺极好,与戚远不相上下,难怪乞巧节那晚两人还要在后山的河边对弈几局,若我有这样一位貌美知心的红颜相伴,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这朵牡丹花脾气不太好。
几局下来,我早已是输多胜少,眼看眼前的棋局又要落败,我拿着一颗棋子思索半天方才落下,本以为能挽回这一败局,可还是棋差一招。算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我没了兴致,“不下了不下了,每局都是师姐胜,没意思。”
师姐淡淡一笑,拿掉我刚刚落下的棋子,又重新下到另一个地方,一盘死局竟被她生生下活了。
我既惊讶又疑惑,“师姐,你是如何做到的?”
“没有绝对的死局,只是没有找到走出死局的路而已。方才你落子的地方,挡住了自己的出口,恰巧给了我一个反击的机会。若是你下到这里,切断我的一切联系,那便可以反败为胜。”
不得不说,师姐对棋局的悟性算是同辈人中颇为高深的,听说前谷主棋艺便冠绝天下,难逢敌手,看来外界所言也不虚。简简单单一局棋,便可以讲出这么些道理来,今日我算受教了。
我不由鼓掌,“师姐,你太厉害了!比戚远······不是,比谷主还要厉害几分。我听说前谷主棋艺不凡,看来师姐你得到真传了。”听我说起前谷主,李慕婉眼神闪过一丝伤感,我这才想起云嫣同我说过,尽量别在李慕婉面前提起她爹。“对不起啊师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没那么脆弱。”
“师姐,我能冒昧地问问,前谷主是如何去世的吗?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就当我没问。”
云嫣同我说过,前谷主的离世一直是戚远心头的一根刺,这么多年来,他把自己的愧疚与亏欠全都补偿在李慕婉身上,所以,无论李慕婉脾气如何不好,无论她如何任性吵闹,戚远都可以置之不理,甚至还维护着她的所有对错。我还听说,前谷主离世前定下了两人的婚约,在凌霄谷众人眼中,总有一日,李慕婉会成为戚远的新娘。
而那个时候,我又会在哪里,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