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屋,三人不由得一愣,从大门处起,是一条幽深的长廊,长廊宽不过两米,左右两边建着土砖高墙,墙上每隔两三米就点着一盏小油灯,灯光微弱昏暗,让人只能勉强看清长廊的大概轮廓。苗小跳眼睛比较尖锐,首先发现长廊尽头处只有一面墙壁,左右两边都没有其他去路,他心中奇怪,问林九英道:“师父,你看这屋子好像除了这条长廊外再无其他房间,是弟子眼花了吗?”林九英摇着头,说道:“不是你眼花,为师也看到了,这房子里一定有暗门,两边的墙壁上或许有机关,我们找找看。”说着,与苗小跳一同摸索着墙壁。
钟离眛贵为一镇之长,镇上许多大小事务都需要他处理,有时遇到他解决不了的事,他就喜欢请教一些有才之士。说来也巧,御船三夫一家搬来这里之前,住在这所房子里的是一个穷秀才,这穷秀才虽然落魄,但见识学问过人,所以钟离眛曾多次向这穷秀才讨教。听到苗小跳这么一说,他想了想说道:“御船三夫一家搬来这里之前,这房屋我还进来过几次,如果没记错,大门进去应该是个露天院子。”说着,他向前走了十几步,说,“从这里起,是个小厅堂,右边是厨房,左边好像是内室。没想到现在成了这副模样。”说着,他用手敲了敲墙壁,心里不明白御船三夫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一间房屋给改成只有一条长廊,即使左右藏着暗室,这样的建筑也太奇怪了。
钟离眛原本不经意地敲了一下墙壁,没想到墙壁上突然一阵颤动,接着“咔咔”两声,露出一条细缝来。钟离眛惊喜道:“九叔,这里有间暗室。”
林九英急忙走上前一看,这墙壁上的细缝还透出一丝光亮,他按住墙壁,用力一推,墙壁“咔啦”一声,整面墙壁向后退去。三人定睛一看,这是间磨坊小屋。
小屋中间有一个石磨,上面还留着一些黄豆,在石磨旁边,有只盛了大半桶豆浆的木桶,看这样子,御船三夫被引出去之前正在磨黄豆。除了这个石磨外,四周还堆积着许多麻袋,苗小跳用手摸了摸,这些都是黄豆。
“别看了,这间屋子只是御船三夫用来做豆腐的,还是快找其他暗室吧。”林九英瞧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由得叫住了四处乱摸的苗小跳和钟离眛。
钟离眛走出磨坊说道:“这房子虽被御船三夫一家改得面目全非,不过这些厅房的位置并未改变,在以前,这间磨坊是间厨房。”说着,他走到左边,指着墙壁说,“这里则是一间内室,我想这面一定有机关。”
林九英和苗小跳一听,走上前四下摸索,不出片刻,还真给苗小跳摸了出来。苗小跳摸到的是个指粗小凸处,他用力一按。墙壁“咔嚓”一声,露出一条门缝出来。三人相视一眼,推开墙壁走了进去。
三人刚走进暗室一看,这苗小跳和钟离眛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这是间四方丈高的小房屋,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四方小桌,桌子上点着一盏黄油灯,这屋子除了这张桌子外,四周还停放着五口棺材,五口棺材依墙而排,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诡异阴森。
“师父,这些棺材是怎么回事?”苗小跳瞧着有些不舒服,问林九英。
“应该是那些红衣裙所用的吧,他们只是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平时为了维持他们的肉体可以活着,想必是关在这里喂养吧。”林九英说着,走到一口棺材前,用力推开棺材盖,往里面瞧了瞧,说,“你们也把其他棺材打开,指不定那御船千鹤子就藏在这里面。”
二人闻言,学着林九英,把几口棺材一口一口地打开,等五口棺材都打开了,却没有预想中那样,御船千鹤子并不在这些棺材里。每一口棺材,在底部都铺着一层厚厚的石灰,在棺材内部四周,还涂满了奇怪的鲜红色的图案。钟离眛看着奇怪,问道:“九叔,这些是怎么回事?”
林九英摇着头,回道:“大概是用来操控那些红衣裙的旁门左道吧。”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根本没底,这玩意儿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了。
“师父,那御船千鹤子不在这儿,咱们再找找其他暗室吧。”苗小跳说着,向屋子外走去。
他的脚刚迈出屋子,突然一个人影在他眼前闪了过去,苗小跳大叫一声:“是御船千鹤子。啊……”话刚喊一半,他就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倒飞而去。
林九英反应极快,看到苗小跳倒飞进来,他向前迈了一步,一掌托住苗小跳的后背,顺着来势以柔劲化去苗小跳的倒飞之力。接着不等苗小跳站住,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口中叫喊:“哪里跑!”
没等他冲出房子,外头已经传来安保队员的惊叫声:“是御船千鹤子!她,她跑出来了。”
“不好,快拦住她。”
“不要让她跑了!”
“不好,是魂头蛋,大伙快躲开!”
御船千鹤子这一出去,向问天外边那些人根本拦不住她,本来就有几个红衣裙把现场搞得鸡飞狗跳,再加上失去理性的保安人员,剩下的人几乎一触即溃,御船千鹤子朝着巷尾一边的安保队员抛去几个魂头蛋,安保队员一见,吓得四处躲闪,被这玩意儿砸中可不是好玩的事。
他们这么一躲,立刻让出一条路来,御船千鹤子不敢再停留,狂笑着奔逃而去:“茅山派的人给奴家记住,奴家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嘿嘿嘿……”
林九英这时也从房子里追了出来,朝声音传来处一看,御船千鹤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尾口了。
“师父,怎么办?”尾随而至的苗小跳问道,刚才他被御船千鹤子一掌击中胸口,让他胸口一阵沉闷,开始还以为自己受了内伤,没想到气缓了过来后却没有什么事,他明白,这只是御船千鹤子为了能早点逃走才没有置他于死地。
林九英望着御船千鹤子逃去的方向,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别人也许只道林九英这会儿十分恼怒生气,不过苗小跳跟了林九英也有一年了,看到林九英这种脸色,他这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他很清楚,林九英这不是一般的愤怒,而是即将发飙的前兆,这种脸色,当年林九英听到苗仁凤死讯时就出现过。想到这儿,苗小跳不由得后退几步,现在绝对不是跟林九英搭话的时候。
只见林九英朝天怒吼一声:“都给我住手!”也不等还在厮打的众人反应过来,他运出两只红彤彤的手掌,扑向众人,竟是敌我不分,遇谁揍谁!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九叔这是怎么了?”赶过来的钟离眛一眼看到林九英如发了疯般,对着众人一通猛打。向问天也看到林九英的异状,赶紧拉起向问心的手躲到一旁。看着林九英大发神威,向问天不由得一阵苦笑:“这师叔还真是与众不同,虽说他不是个纯粹上的修道之人,可是这火气也太大了些吧?这会儿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有风范的高人啊。”
林九英这一发飙,不出片刻,地上已经躺满了人,就连五个厉害无比的红衣裙也都被他击倒在地。如果不是他还有那么一点理性,这些躺下的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打趴众人的林九英并未就此消气,他赶了几十年的尸,走过大江南北,自问见识过人,想不到在红衣裙这件事上,竟被御船千鹤子耍了两次,这叫他的面子往哪儿搁。他冷冷地扫视了地上众人一眼,不由得破口大骂道:“瞧你们这些蠢材的样子,给你们的定龙符难道是用来摆着的吗?就这么几个鬼东西也对付不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当安保队员!”
众人被他这么一吼,不由得直拍自己的脑袋瓜子,自己咋就这么蠢,竟把定龙符这种灵符给忘了。如果早点使出来,也不会让这几个红衣裙搅得鸡飞狗跳的。
“九叔……九叔您消消气,御船千鹤子跑了就让她去吧,我看她也不敢再回来了。你们还不快起来,把昏过去的人都带回去。”钟离眛见林九英余怒未消,赶紧打岔道。
林九英虽然把大部分劲力打在五个红衣裙身上,但是其余力也是这些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众人这会儿只觉全身酸麻,体内有说不出的难受劲。听到镇长的话,众人只好暗叫倒霉,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
“你们还呆愣着干吗,快把人带回醉仙楼。”见到这些安保队员似乎有些怨言,钟离眛生怕再惹怒林九英,不由得吼叫道。
“等一下!”众人扶抬起昏过去的人,刚想走,却被林九英叫住。
“九叔,怎么……”钟离眛以为林九英不肯罢休,急忙上前想劝道。没想林九英摆手制止他,说:“回去后去找些荔树枝,要多点,找到后搬到东镇门外去。”
听到林九英的话,向问心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得惊道:“师叔,难道你想烧了这些红衣裙?”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林九英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