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的猜测果然不错,林九英这时的确正赶往向问心处。
早前他和钟离眛来到御船三夫家门前,向一个安保队员使个眼色,安保队员会意,拍门喊道:“开门,快开门。”
等了许久,房里传出一个空洞洞的声音:“谁呀?什么事呀?”
安保队员说道:“我们是安保队的,想进来调查件事,快开门。”
屋里那人似乎和谁说了些什么,接着道:“有什么事明儿再说,现在家里的人都睡下了。”
“请你合作,开门让我们进去调查。”安保队员见屋里人并不想开门,声音又提高几分说道。
“我家能有什么事可调查,你们不要打扰我家人睡觉,快滚回去。”屋里的人似乎也被激怒,声音甚为不悦。
安保队员回头瞧了瞧林九英,见林九英点点头,抬脚就想踹门。这时,夜空突然闪亮起来,林九英抬头一瞧,穿云火箭是张耀祖那处发出的。张耀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这会儿放火箭示警,若是迟些赶过去,指不定他又会犯错捅娄子。林九英刚想命人赶去张耀祖所在地,夜空中又传来一阵闪亮。这次是向问心负责的地方放起的。
林九英皱皱眉,心中纳闷:“怎么两处都放了穿云火箭了?莫非红衣裙不止一个?”想到这儿,林九英说道,“大家随我来。”他的目标是离他较近的向问心,现在情况已是大出他的意料,眼下比起御船三夫一家的事,红衣裙更让人担忧。至于张耀祖那边,他相信向问天已经赶了过去,以他的本事,起码可以镇住红衣裙一会儿。
林九英一路急赶,虽是年纪老矣,奔跑起来却是快如闪电,四个安保队员和钟离眛在后头跟着,一袋烟的功夫,林九英已远远将队员们甩在身后。几个人见不能跟上林九英,干脆放慢脚步,缓缓赶往向问心所在地。
等林九英一到现场,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向问心手执一根木棍,与四名安保队员打成一团,打得甚是惨烈凶险。那四名安保人员不知中了什么邪,竟似与向问心有不共戴天之仇,全然不理身上伤痕累累,发疯般攻向向问心。
向问心又一棍扫中一个安保队员的脸部,那人立即鼻血四溅,栽倒在地,那人也不喊疼,站起身来,又扑向向问心。林九英看到这儿明白了,这些人是中了法,受人控制。
“给我躺下吧。”林九英也懒得和这些失去理性的安保队员废话,趁着四人围攻向问心,他突然偷袭,出手毫不留情,一下就是一个,四名安保人员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林九英打昏在地。
向问心早被四个发了疯的安保队员围攻得招架乏力,若不是林九英赶来,这会儿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她喘着粗气,看了四名安保队员一眼,对林九英说道:“师叔,这下手也太重了些吧,这些人只是中了邪术,要是把他们打残了那不是……”
林九英摆手打断向问心的话,说:“出手不重他们就不会老实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向问心丢掉木棍,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听到有人呼喊,赶过来一瞧,发现红衣裙就吊在屋檐下,他们刚围住红衣裙,却不料红衣裙突然吐出一口浓烟,这几人只是吸了一口,便疯了般向我攻来。那红衣裙则趁机跑了。”
“跑了?这话如何讲?”
“晚辈认为红衣裙并不是鬼魂作怪。”
“哦,这么说红衣裙是人所扮了。”
向问心一脸凝重,想了想说:“它亦不能称之为人,应该说是受人驱控的躯壳。”
林九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担忧地问道:“这么说它是个受人驱控的尸体了?”他会这么担忧,是因为如果对方若能把尸体操控到这般境界,那自己就不必瞎忙了,因为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这种控尸手段,林九英自问是办不到的。
“不,它不是尸体,虽然晚辈不曾触碰过它,但可以感觉出来,对方的肉体还活着,只是,似乎没有了三魂七魄。”
听到对方操控的不是尸体,林九英不由得心头一松,只要对方不是明摆着强于他,不管再神秘莫测,他都敢碰上一碰。就在这时,钟离眛和几个保安人员终于赶来了,一看到倒在地上的人,钟离眛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躺下了?”
林九英也不细说,吩咐道:“你们把他们抬回醉仙楼去,记得用粗绳绑住他们,如果他们醒来大闹,就把他们打昏,千万不要解开他们。离眛你也跟他们一起去,现在事情已经有点复杂了,免得跟着我们碍手碍脚。”
说着,回头看了向问心一眼,说:“你还能否跟来?”
向问心点点头:“可以。”
“那好,随我来。”林九英说着,率先疾奔而去,向问心也不甘落后,紧跟在林九英身后,脚上的功夫竟是不弱。
钟离眛无奈地叹气,跟着安保队员,把昏过去的人一同架回醉仙楼。
按下他们不说,另一边先赶到张耀祖所在地的向问天现在可算是倒了血霉了,来到张耀祖这边,他们也跟林九英碰到同样的情况,只不过中招发疯的不是安保队员,而是高出众人一个头的张耀祖队长。
向问天赶到时,跟随张耀祖一行的四名安保队员早已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个个哭爹喊娘,四处奔窜,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发了疯的张耀祖力大无穷,四人抱手缠脚的,愣是被张耀祖如丢枕头似的一手一个给丢出去。这下他们可算是领教了猛张飞的厉害。
向问天见势不好,喊了声:“抓住他。”接着和安保队员一起扑了上去,九个人围攻一个,就这气势怎么说也该把张耀祖给制伏住,却不料这张耀祖人虽失去理性,那两下看家本领却还记得,最先倒霉的,自是冲在最前的向问天。
眼看着向问天就要抓住张耀祖了,没想到张耀祖突然抬起一脚,把收势不住的向问天踢个正着,这还不算,未等向问天向后栽倒,张耀祖就着拳快,又补了他一下。让他彻底重重地跌倒在地。
向问天只感鼻子一酸,接着口中就传来浓重的血腥味,用手摸了摸鼻子,满手的鲜血。这是他下山半年来第一次受伤,他心中怒火中烧,站起来怒骂道:“浑蛋,居然敢打我……”这话还未骂完,张耀祖的第二拳再次打中了他,这下子直把他打得两眼冒花,脑袋嗡嗡作响。
向问天气极怒极,退了几步后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怒道:“受死吧。”
安保队员一看向问天来真的,慌忙叫道:“道长手下留情,他可是队长啊。”说着,几人扑向张耀祖,就连那几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队员也不顾伤痛,一起冲上去,张耀祖顾此失彼,没几下就被队员按压在地,向问天见队员们把张耀祖给制住了,心中虽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再出手,他吐了口血沫,收起符纸。走近被压倒在地的张耀祖,说道:“队长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一个安保队员吃力地按着张耀祖,说道:“我们和队长巡逻到这里,听到有人喊救命,冲到那人屋里一看,红衣裙就吊在屋檐下,队长看到红衣裙出现了,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结果被红衣裙喷了一口黑雾,就变成这样了。”
向问天心想,这队长是个笨蛋吗?不是嘱咐发现红衣裙须用定龙符镇住对方吗?他这是以为自己是谁啊?扑上去?哼,没死算他走运。
八个安保队员把张耀祖压在地上,这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事,不巧张耀祖是被正面压在地上,他与最底下的安保队员面对面。张耀祖挣扎了一会儿,见不能推开这些人,突然猛地向最底下的安保队员咬去,这一下,正好咬住安保队员的鼻子,安保队员“妈呀”一声惨叫起来:“疼死我了,快放开我。”
向问天大吃一惊,挥起拳头就朝张耀祖头上接连砸去:“快松口!”
无奈张耀祖这时已经失去本性,受了向问天几下重拳,这头都被打得肿起几个大包,还是不松口。安保队员的鼻子这时已是鲜血淋漓,再这样下去,这个安保队员的鼻子非被咬掉不可。
向问天大喝一声:“大家快散开。”听到命令,几个安保队员立刻起身散开,张耀祖立感身上的压力变轻,松开口推开安保队员站起来。这时,那个安保队员的鼻子已被咬得肉块外露,这样子,治了也是白费。
张耀祖一起身,眼睛都红了,他不作停顿,朝向问天扑来,他虽然失去意识,不过向问天揍了他几下似乎还记得,所以丢下其他人,只对付向问天。
向问天这下可倒霉了,想要用法术反击,对方只是个失去意识的自己人,要是伤了对方可就说不过去,动手脚吧,自己不是发飙的张耀祖的对手。怎么办?向问天根本不用想,转身就逃,边跑便喊:“我把他引到师叔那里,你们快去找张网后过来。”
说着,引着张耀祖向南区跑去。
林九英这时已经赶到南区,隐隐地就听到夜空传来低沉的惨叫声,与向问心对视了一眼,林九英说:“看来他们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