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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序章41

整个湖面像是一块巨大的绿宝石镶嵌在地面上,绿宝石倒映着天空的光彩,这里就轻舟潭,一直白鸥从天空上飞过,水面上的倒映也有一只白鸥从水底下飞过,在绿色的背景里,因为绿藻的关系,整个轻舟潭都是绿色的,绿得亮油油的。就像是刷过一层漆。

五人一同下马,凌林自己先下,洛画示意他要扶着自己,之后凌林很有风度地扶着洛画下马。

合一知道自家小姐是会骑马和下马的,毕竟他们在马背上周游列国了那么久,他是故意让凌林扶。

不过看来凌林也不介意伸一把手。

老何凑过来,在凌林旁边低语,“好家伙,便宜全让你给占了,回去我告诉紫姑娘听。”

凌林敲了一下他的头,表情很自信,“你以为紫瑝会吃醋。那你就太不了解紫瑝了。”

“哎哎哎,你扪心自问一下,和一个小姑娘这么亲密真的好吗?”老何说道。

“我们只是朋友啊,而且。”凌林眯嘴一笑。“你羡慕啊。”

“好你个凌林。”老何有些被气到了,他倒是想靠近洛画这样的美女,但是洛画并不喜欢他。

“下次洛画下马的时候给你扶,看洛画愿不愿意,估计他一脚就踹走你。”凌林说道,他是故意气老何。

“好好好,你扶,你扶。我算是服了你们两个。”老何说道。

五人一起环绕着轻舟潭走,在这里就已经能听见瀑布的水声了,哗啦啦一片,敲着耳膜。

“各位在往前一点就是瀑布了。”凌林说道。

今天的轻舟潭没什么人来,除了他们一行五人,隔很远才看到一个人影。不过按照现在的时辰,就算是有人也已经快走了,现在已经夕阳西下了,接近夜幕四合了。天空中的黑暗的就像墨色晕染,一点点地侵蚀光亮,直到夜晚的来临。黑云在夕阳面前飘来飘去,仿佛是个告诫夕阳快点下山的说客。

洛画一比走一遍敲击着木扶手,仿佛能很好玩,能给她解闷,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木扶手咚咚咚地向,这扶手是空心的落叶梧桐做的。

他们几个人一直走到湖心亭,是凌林带的路,在湖心亭,即使不用靠近瀑布也能看见瀑布全景,瀑布水花激射四溅开来。最远的水花刚好落到凌林的脚边停止,湖面上被四溅的水滴打的星星点点。这个瀑布不算宽,不算高,也不算大,总结起来就是秀气。

瀑布面上有诸多凸出来的石头,挡着水流的前进,于是水流便反过来兵分两路包围了石头,并冲刷着石头顺行而下。

瀑布上有很多凸出来的奇形怪石,像是自然故意雕刻的,水流的冲刷没有让它们变圆,不过他们是自然凸出来的,水流冲刷不到它们。

水汽的氤氲以及水雾四散开来,靠近湖中如同仙境。夕阳照射而下,落下一道彩虹。

奇公子从袖子里抖落出来一根笛子,在凌林眼中奇公子的袖子就是什么都有,奇公子吹起笛子来。笛声悠远绵长。像是一道毫无阻挡的溪流,而后高音的地方也也是慢慢提上去,而不是想水花迸溅一样跳跃出来,给人一种舒适缓和的感觉。

“这是一首《君不见》。”老何说道。

“这是中原的一首曲子,你也竟然识得。”奇公子笑道。

“这是一个中原诗人,好像叫什么源来着的,悼念亡妻的一首诗。”老何说道。

“常承源。”奇公子说道。

“对对对,就是常承源。”老何说道。“跟着长公主的这些年头,什么都学了一点。”

“听闻长公主也是博学之人。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一下。”奇公子说道。“听说长公主也是大美人呢。”

“嗯,比洛画姑娘稍微逊色一点吧。”这句话明显是讨好洛画的。

不过只见洛画毫不领情地哼了一声。

“不过还是个美人,姬朝也有许多诸侯国想要联姻呢?”老何说道。

“不过依我看,她嫁给谁都不好。”奇公子说道。“长公主可是宁港的牌面,嫁给其中的某一个人,就等于得罪了其他的人,这点落下个把柄,可不好交代,毕竟姬朝的诸侯国强,而宁港弱。”

“也对,长公主曾经做了一个比喻,宁港就是一介弱女子,而姬朝任意一个诸侯国都是巨汉,能把宁港往脚下踩,长公主也时常担心,宁港的和平能维持几年。”老何叹了一口气。

“不过有影流在,宁港的和平也维持了千年之久了,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只有宁港的统领者足够贤明,莫要自讨苦吃,自毁家园。繁荣一定能延续下去。”奇公子说道。

“宁港无常兵,所有的募兵都是临时的,或者直接找近一点的精灵雇佣军,这样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吧。长公主也在意这件事。”老何说道。

“没有兵力,起码省了军费,也省了很多麻烦事,但在各国看来宁港就是砧板上的肉,这里毕竟那么繁华。”合一说道。

奇公子又重新吹起笛子。笛声似乎能迷醉人,好听似天上仙曲。

“君不见东流水,南风侵怀入我心,太阿高山常悲曲,莫听闻,尽是我心思。

君不见东流水,北风呼啸人常惊,一梦醒来汗淋淋,本以为,是你扣门声。

若风得见常相思,不知能否托付我心至天庭。

若你得见常相思,不知能否下一世再共携手。

君不见东流水,西风交战冷如冰,君不见东流水,东风梦魂又归根。”老何哼。

没想到洛画也跟着哼,之后所有人都跟着哼,水声潺潺,夹杂着五人的歌声,彩虹一束挂天边,就像是几个故人又重新见面。

“君不见东流水,南风侵怀入我心,太阿高山常悲曲,莫听闻,尽是我心思。

君不见东流水,北风呼啸人常惊,一梦醒来汗淋淋,本以为,是你扣门声。

若风得见常相思,不知能否托付我心至天庭。

若你得见常相思,不知能否下一世再共携手。

君不见东流水,西风交战冷如冰,君不见东流水,东风梦魂又归根。”

大伙儿又重新哼了一遍。风徐徐吹来,撩动着所有人的衣衫,呼啸的风就像是曲伴奏。

渐渐的天黑了下来,湖面上开始有些飘飘荡荡的荧光,“那是水莹虫。”凌林指着那里,对洛画说道。

洛画点了点头,向下望的时候看见一条锦鲤在水中吃水藻,之后又一条锦鲤扑了过来,“落叶清风对,池中鲤成双。”洛画吟诵到。

凌林扭过头来,问“这是什么诗?”

“这是天华大帝在太极园写的诗。”

于是凌林吟诵了一首。“听风湖之息,洗坠花而归石。”

“你们宁港诗人最喜欢写这种不对偶的诗了,长公主写的诗。”洛画说道。

“聪明。”凌林说道。洛画轻哼一声。

“所以说你像猪,哼的时候也像。”凌林笑道。接着他被洛画踢了一脚。

“清风扶摇三丈天,河汉疑似落就九仙。一首写瀑布的诗你知道吗?”洛画问道。

“不知道。”凌林大部分时间都拿来练功哪有这么多时间来研究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就是写《君不见》的诗人,常承源的诗。”洛画说道。“看来你对诗歌研究得不多嘛。”

这点凌林是承认的,于是凌林点了一下头。

“尤为星海破,飞水化作歌。洛画姑娘,你知道是什么诗吗?”奇公子问道。

“还是写瀑布的诗嘛,天华大帝时代大将军李信燊的《乐水》。”

“飞龙直入三千尺,缘尽一场梦纷纷。一首我觉得不算写的很好的诗,你知道是谁写的吗?”奇公子问道。

“我想想。”洛画说道。他拳头抵着下巴低头闭眼沉思。“寻尝君幕僚徐盛伶的诗。”

“厉害厉害。”奇公子鼓掌道。“蓝绸断山涧,轻骑过居延。”

“魏威候的《归家》”。洛画答道。

“伏云在山间,化水冲作潭。”奇公子吟诵道。

“作这首诗的人曾经做过我的老师。”洛画说道。

“原来是屈温老前辈的高足。”奇公子隐隐有些意想不到原来这个小姑娘有这么出名的老师。

“那我考你咯。”洛画翘了翘嘴巴。

“嗯。”奇公子轻轻笑道。

“困水依道尽,冲下九重天。”洛画吟诵道。

奇公子啪得一声打开扇子又合起来,扇子在手上敲了敲了。之后他摇了摇头。

“这是未来的大诗人洛画现在作的诗。”说完,洛画轻声笑了起来。

“洛画你以后想做诗人啊。”凌林问。

“有这个想法。”洛画回答。

“好诗好诗。”奇公子闭合的扇子打在手掌上,也算是一种鼓掌奖励。“我出上联,你接下句。这样可好。”

“好啊。”洛画欣然接受奇公子的挑战。

“流云瀑布寻海角。”

洛画对曰“峭壁苍松望天涯。”

“对得好。”老何叫道。洛画依旧是轻哼一声。凌林又靠过去挑衅了一句,小声说道。“洛画姑娘,你是猪的后代。精灵小猪仙。只有小猪才会哼哼叫。”

洛画抱手在胸前,一伸手,一转头,凌林就机智地跳开了。

“翠谷凝珠,虎啸龙吟千丈锦。”

洛画对曰“幽潭吐玉,山青水碧万年春。”

凌林头一次看到合一的笑容,就在这一刻他不经意地笑了笑。

“白水如棉,不用弓弹花自散。”

洛画对曰“红霞似锦,无须机织绣天成。”

凌林被人敲了一下肩膀,凌林回过头去,是合一。

“我家小姐很少能这么高兴,平常小姐是很少笑的,平常能逗她笑的就只有他父亲和他姐姐。自从见到凌林公子你,我看见小姐笑得更多了,你愿不愿意同我家小姐做个伴,交个朋友。”合一在凌林背后悄声说道。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凌林说道。

“公子住在宁港对吧。”合一问道。

“是的。”凌林回答。

“他日必定前来拜访。”合一说道。

“欢迎。你打听一个地方即可,影流本堂。”凌林回答。

“好。”

那边传来两句诗。

“金壶倒倾奔去千年浪。”

“玉口咆哮听得万壑累。”

“庖祖二峰擎浪起。”

“穆王八骏踏虹来。”

“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

“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渐渐的,他们都不用对得太工整,而是潇洒自如地作着自己的诗。

“万丈红泉落,迢迢半紫氛。

奔流下杂树,洒落出重云。”

“日照虹霓似,天清风雨闻。

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

“穿天透地不辞劳,到底方知出处高。”

“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暂息。”

不知不觉,夕阳已经西下,亭子处于一片阴影当中。黑暗渐渐笼罩在,他们头顶。

“今天真是尽兴。”奇公子说道。

洛画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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