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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人和小男孩

花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钟峰才在西城转了一圈。

该要收拾的人,也都收拾了一遍。

在这之前,钟峰已经把情况都查得清清楚楚,那些恶霸,没有放过一个。

已经将近傍晚。

夕阳西下,血红的夕阳把群山中的小城染红,夕阳洒在街道上,房屋上,树冠上……

钟峰带领着十几个大汉,在街道上行走着,一边走,钟峰就一边打量着两边的情况。随着他们前进,街道越来越窄,也越来越脏乱,两边的房屋都显得比较破败,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破败。

脏乱。

贫穷。

“我听说,尧老头前几天腿断了,怪可怜的。尧老头的儿子死在妖兽的手里,现在尧老头就一个人……”钟峰打量着周围,突然开口说道,“你,给尧老头送些银两过去,可别让他饿死了。”

钟峰停了下来,随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大汉。

那大汉点点头,揣着十两银子,进入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巷子。踏踏踏,脚步声越来越远,那大汉显然是走远了。

钟峰看了一眼,话却没有停下来,接着吩咐道,“李瞎子的眼睛瞎掉了,除了一张嘴会说话,别的什么都干不了。上次看到过他一次,瘦得根本不像话,骨瘦如柴,是饿的……不容易啊!”

“这个,你,去看看瞎子有没有饿死,没有饿死的话,就给他一些钱。”

钟峰又指了指另一个人。

那大汉自然是点了点头。

对于钟峰现在的所作所为,众人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以前钟峰就经常做类似的事情。

“冬大头家……”

“李寡妇家……”

“麻子家……”

……

随着钟峰开口,一个又一个人离开。

没有过多长时间,跟在钟峰身后的十几个大汉,几乎都给人“送钱”去了。

钟峰都有一种错觉,自己似乎是成了一个散财童子。

钟峰笑了笑。

毫不在意。

钱什么的,没有了可以再挣。

他还年轻,而且以他的实力来说,要挣钱还是很容易的,这些钱,算不得什么。

可以帮人一下,自然就帮一下。

不会让人肉疼。

更不会伤筋动骨。

反而乐在其中。

现在,留在钟峰身边的,就只剩下了小黑、小白两个人。

钟峰看了看消失在各个巷子里的剑庄的大汉们,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夕阳如血。

钟峰则是在破破烂烂的街道上继续前行,宛如血液一般的夕阳,铺满了整条街道。

踏踏踏,钟峰迈着步伐,一路踩着这些夕阳,没有走多久,就来到了这条街道的尽头。

“小黑,小白,我们去看看大壮他娘。”

钟峰说道,拐进了旁边的一条破破烂烂、脏乱的巷子里。小黑、小白现在显得有些沉默,沉默地跟在钟峰后面。

钟峰突然笑着说道,“大壮那家伙,当初可是让我好好帮他照顾他娘的呢,我说不,那家伙还跟我急,哈哈,你们没有看到他的那副模样,太好笑了……”

钟峰笑道。

小黑小白的心头都有些沉重。

三人渐渐进入到小巷的深处。

小巷子只有两米宽,地面都是泥巴,被踩的稀烂。

昨天晚上应该下过雨,地面上有一个个小水坑,空气里更是有一些潮湿腐烂的味道。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小巷的深处,远远的,钟峰就看到了一条大黄狗懒洋洋地爬在院门口,眼睛眯着,尾巴轻轻摇曳着,沐浴着最后的夕阳。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出现,大黄狗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来人,同时,牙齿龇露,更是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大黄,怎么,不认识我了?”钟峰笑着说道。

大黄狗顿时放下了警惕,摇曳着尾巴,一路小跑过来,欢快的蹭着钟峰。

这大半年来,钟峰经常来这里,这条大黄狗自然很快就认出了钟峰。

钟峰摸了摸大黄狗的头,随即推开院门,吱呀一声,低矮的木制院门被轻易推开,钟峰接着就走了进去。

“哦,对了。”

刚刚想要进入小院,钟峰又连忙走了出来,找了一块石头,把粘在鞋底的,那厚厚的泥巴一层层刮掉。

钟峰这才进入小院。

“又来了?”一个苍老,又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在院子里,有一棵叶子是火红火红的,宛如一朵朵热烈盛开的火焰般的大树,树下,正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缝补着一件衣服。

“我能不来吗?”

钟峰笑着。

进入了小院。

“快点进来。”老妇人看着进来的三人,无奈摇头说道,“我现在很好,你们用不着来看我……真是的,都快进来,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吃饭。”

钟峰笑着在一边坐了下来。

钟峰眼睛看向小院的另一个角上……此时此刻,一个年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赤裸着上半身,在他手里,还有一柄木头制成的木剑。

小男孩正一丝不苟地,练习着剑。

“阿婆,最近身体还好吧。”钟峰问道。

闻言,老妇人干瘪瘪的犹如老树皮一般的脸上,挤出温和的笑容,老妇人笑着说道,“身体好着呢,你上次给我的那瓶子东西,吃了之后,身体要比以前好得多了,那东西,肯定不简单。”

“哈哈,那东西不算什么,我这里多的是。”

钟峰立即摇头笑着说道。

“我一个老太婆,以后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这种好东西了。”“吴氏”却说道。

“你的衣服,已经缝好了,待会就给你拿回去,下次就小心点。”

“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吃饭,你们几个,一个都不能走。”

钟峰自然是连连点着头。

没有拒绝。

……

太阳已经沉下来了,西边只剩下一片火红色的云朵。

在那棵大树下,大黄狗爬在那里,轻轻摇曳着尾巴。

钟峰则是注视着还在那里练习剑的小男孩,这只是钟峰教给他的,最基础的入门剑术。

然而,正是这最基础的剑术,仅仅只有简简单单的几招,却是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

小男孩已经按照钟峰的要求,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了。

钟峰看着小男孩练习着,仿佛看到了自己……

小时候,他就跟着大人学剑,他在剑方面还是有不错的天赋的,更是在同龄人当中算得上惊才绝艳。十三岁那年,更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进入山林,并且猎杀了一头厉害的后天妖兽。

在无数人眼中,他的天赋异禀。

但是,其中更多的却是自己的努力。

其中有多少苦,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甚至,在他进入山林捕猎的时候,有几次都遭遇了危险,几乎在生死门前几度徘徊。

他拼命修炼……

他拼命训练着自己……

甚至,可以说是压榨着自己……

直到十五岁那年,他感觉自己在修为上到了一个瓶颈期,所以才离开了家乡,在外历练多年。

一转眼,就过去了好几年的时间了。

钟峰自然早就突破了那个瓶颈,他的实力,也早就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在普通人眼里算是比较高的了。

但是,钟峰却知道,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石头,可以休息一下了。”钟峰向小男孩道,小男孩正是“大壮”的孩子“石头”。石头真名叫作“吴石”。

闻言,小男孩立即就停了下来。他的额头上,早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钟峰接着道,“待会儿我再教你一些东西,现在先休息,不着急。”

“好。”石头高兴说道。

很快,天就要黑了,这时吴氏也做好了饭菜。吴氏,吴石,钟峰,小黑,小白坐成一桌。

饭菜不是很好,都是普普通通的蔬菜。

事实上,对于盘石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能够吃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别的要求。

一天两顿饭。

吃个半饱。

就是很多人的要求。

生活不易,但是,在盘石城这种荒凉之地,却是生存不易。

但是,没有办法。不要想着别人可以帮你,没有人会可怜你。最可靠的,还是自己。

这顿饭,钟峰吃得很香。

很久以前的味道了。

有些怀念。

一直到天黑,钟峰等人吃完了饭,向老妇人吴氏告别。

……

钟峰,小白,小黑原路返回,可是没有走多久……

“停!”

钟峰突然说道,小黑小白也都停了下来。

他们自然也发现了前方的动静,正有人朝他们快速跑来。

钟峰眉头一皱看着前方黑暗处,天已经黑了,小巷子里更是黑漆漆一片,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常人根本难以看得清什么东西,但是,钟峰却清清楚楚看到……一个枫林剑庄的大汉大步奔跑过来。

看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甚至,透露出明显的焦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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