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公子,鄙人在此恭候多时了!”随着一个声音由武馆内屋传出,同时慢慢走来一人。
时隔一年多,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再次浮现。来人一身白衣飘飘胜梨花、目光寂寥如深渊,温润谦和、从容淡寞,恰似谪仙落凡尘。
“再次得见白衣儒侠,小子三生有幸!有劳大人等候多时,下官惶恐莫名!”陈扬躬身执晚辈礼,尊敬的说道。
陈扬想不到招自己来的竟然会是白衣儒侠,心中不由暗自戒备。此人修为之高,自己四人就是联手也是必败无疑,此次只怕不妙了,真不该受那少女所激而来。
世上谁人可称白衣儒侠,唯有萧凝!
萧凝一人静静站在偌大武馆中庭,望着天边最后的夕阳淡去,竟然喃喃自语道:“我对不起恩师啊!恩师最终却死在他教给我的连珠气旋箭之下。”
陈扬心中暗自诧异,看来事情有转折,并非自己预想那般。此时听他提起子虚忠,也不禁黯然神伤。叹道:“自古忠孝难两全,萧大人不必太过忧伤,更何况并非就是大人的原因,忠爷爷自己走的路旁人又岂能左右。”
萧凝望着陈扬片刻,赞道:“你很不错!置之死地而后生,然后金蝉脱壳从容离去,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能做的到的。”
陈扬忙回道:“大人过奖了,一切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官碰巧而已。”
萧凝呵呵笑道:“不必过谦,或许世上真是有生而知之的人。但你可知,本官为何会在此等你?偌大个武馆为何不见其他人?那少女为何百般为难于你?等等诸多疑问。”
陈扬苦笑道:“叫大人失望了,一无所知,下官又怎当的上生而知之?”
萧凝微微笑了笑,也不回答,对陈扬道:“别再称大人了,你其实也不是下官,大州的梨花传媒局并非帝国机构衙门。我毕竟比你年长许多,随恩师的辈分还是叫叔吧,且随我走走!”又对关飞羽以及护卫吩咐道:“你等在此戒备。”说完便向武馆内院走去。
经过武馆内院后,并无特别之处,再兜兜转转便到达武馆后山,萧凝一直未出声。
待到踏上后山密林小路,越往里走,陈扬越是惊讶,方知这绝非寻常武馆。尽管天色已渐渐漆黑,并无月光,但是小路始终保持光亮,完全不受天色变化的影响,仿佛上空有一轮永不落的红日。待达到一处颇大荷塘边,时值三月,那荷塘却是莲花盛开,荷塘的四面见过的未见过的各种树,以杨柳居多。这些树将偌大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依稀有几张石凳,小路尽头是一间茅草小屋。
那萧凝立于荷塘边凝视莲花绽放不再向前,陈扬顺着萧凝目光看去,那是一大片荷塘莲叶,忍不住念道:“莲子不可得,荷花生水中。犹胜道傍柳,无事荡春风。渌萍与荷叶,同此一水中。风吹荷叶在,渌萍西复东。莲花未开时,苦心终日卷。春水徒荡漾,荷花未开展。”心里却想道:“呵呵,对不住了,俺也装逼一次。”
萧凝笑道:“极好的诗,比起你的《梨花逝》好多了,其实是否曲直并非那么容易看的清的,在回答你的疑问之前,先帮我解惑一二。”
陈扬应道:“小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凝问道:“你从何时得知我与恩师的师徒关系?这层关系就是军中以前老人也不一定知晓。”
陈扬回道:“萧叔,经历数批铁面黑骑不成气候的狙杀后,忠爷爷就已经告知小侄了,同时也告知小侄迟早要碰上你,所以便有了利用忠爷爷与萧叔之战的预想。”
萧凝叹道:“是啊,如此明显,恩师岂会不知。可是又是如何肯定设局一定会在梨花林?比此更好的地点可不少。”
陈扬不止一次回答这个疑问,于是淡淡应道:“是不少,但是能吸引梨城府台出兵的地点只有梨花林。”
萧凝惊讶道:“想不到这层关系你也知道了,可惜许云并未上当,只是派了少数侍卫而已。”
“那纵火之物的威力如此之大,想必绝非五行法力所有,不知为何物?”
“石漆!此物帝国汗书地域志是有记载:“县南有山,石出泉水,大如莒,燃之极明,不可食。县人谓之石漆”小侄刚好对这本书有所得。”
“想必天眼镜你也是有所得了,正局督察大人的为人你也是有所得了,看来其他无需再问了,原来必杀局不过一笑料而已。”萧凝苦笑道。
看了眼陈扬接着又说道:“刚才那少女是我唯一弟子,好胜心太强,所以冒犯了你,别介意。”
陈扬笑道:“当然不会,何况小侄还伤了她!”
“放翁先生收了个好弟子啊,你的太一真气转化灵力了么?”
“按正常来讲,当自身额外修炼出一道不同真气时会与之前真气共同转化为灵力,进入修行者道。可是小侄如今体内已经五道不同真气了依然无转化灵力迹象,可能与修行者道无缘了。”
“这倒是奇特,放翁先生也无办法?”
“师傅只能封印我体内十二经脉内的五道真气以防走火入魔,其他还需靠小侄自身修炼太一内经了。”
“嗯,太一内经的确是最好办法,至少目前是。”
“不知萧叔现在属于何种境界?”
这个世界修真划分为五境九品,分别为士、师、神、宗、圣,每个境界又分九品。刚好与朝廷官衔相反,朝廷官衔划分九品五职分别为帝、理、厅、局、处,如当今仁帝之下的宰相之职为渊华阁正理太尉,正一品官衔。
萧凝答道:“梨花林与恩师一战获益良多,现在已是箭神七品。”
“此处武馆以及后山的处处诡异不知是何故?而萧叔专程在此等候小侄绝不会随意讲几点疑惑。”
“武馆是表象,馆内人员这几日已经全部被支开,至于后山,这里自成一界,不知何方高人所为,但是年代十分久远,除去灵气充沛,盛产灵石外并无其他不同。偶尔被我所得其开启法诀,便以此家武馆作为遮掩,用来修炼。
我在此等你本意是劝阻你京都一行的,现在看来不必了,相信你有自己的看法。但是得你叫一声萧叔以及为恩师所做,萧叔劝你一句,眼见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子虚家案件是否真的有问题你要好好深思,京都后我就是你的上官了,不会再与你泄露任何消息。”
“这是当然,或许真如萧叔所说,子虚案件云山雾罩,外人无法看清,但是公众是有知情权的,当年教宗大人一代神将允许报纸的存在就是这个考虑。”
“嗯,或者你的说法也不错,你参与报界的事情,我是支持的,但是,帝国朝廷部分机构或者官员对此很有意见的,比如朝闻司。”
“想必萧叔也知道朝闻司当年以莫须有罪名强加个忠爷爷,逼迫忠爷爷投入子虚家去做那管家的事情,请恕小侄无理,直到现在也无法猜透以萧叔与忠爷爷的恩情也不值得萧叔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当时的情景远非你现在能想象的,这里面牵涉的事情过于复杂,还是不说了,你也别过于追究了。当时的情形,恩师得到的处罚已经是最轻的了。当然,你放心,虽然督察御史局听命于朝闻司,但是我绝不会坐视恩师蒙受不白之冤的,当年的事情,我的计划已经有所进展了。”
“小侄与萧叔的目的一样,我也不会让忠爷爷蒙受不白之冤,更加不会让子虚案件中的诸位亲友死的不明不白,哪怕前路是如何的艰难!”
“哎,你要小心,京都不比梨城,梨城时整个帝国的特殊所在,再加上你师傅陆放翁坐镇,无人敢造次,但是京都就不同了,何况你体内十二经脉的五道奇异真气作怪。”
“萧叔放心,这次小侄北上京都,知道的人并不多,只不过萧叔却是如何得知?”
“梨城现在到处都是督察御史局和朝闻司的密探,怎么会不知,你以为你做的隐秘?其实不然,你的行踪早已经泄露了。你还是年轻啊,太小看帝国朝闻司了。”
陈扬一时惊讶无比,也愈发显得谨慎了,可知道又如何,就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闯一闯!
于是坚定的回答道:“多谢萧叔提醒,但是我现在已经是大州梨花局的官员了,虽然不是正式朝廷机构衙门的编制,但是也是他朝闻司备案过的,量他们也不敢乱来!”
“他们是不会直接动手的,但肯定会假手于人的,你自己还是小心为上。”萧凝说完从怀里取出一物件,用一白色绸缎结实包裹。
接着解释道:“多谢你为恩师所做的一切,离别时,无以为报,这个送与你把,或许对你的修炼有所帮助,切莫推脱。到时我们京都再见吧。”
不等陈扬回答,手中已多一物件,但见萧凝双手急速做各种姿势,口里念念有词,瞬间,眼前景物变幻,只觉身体失去控制般腾空。
再静下来时,出现眼前的已经之前的武馆大院中庭。关飞羽四人早已经等候多时,而萧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甚至连那绿衣少女也没再出现过,若非陈扬看看手中的物件,估计很难确认刚才自己并非做梦。心道:修真真是好啊,可带瞬移挂的,虽然距离比较短。
于是,对《太一内经全篇》的修炼更加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