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镇地域方圆八百里左右,呈带状分布,紧邻西海,属辖八个大乡。东北接下海镇,东南接南海镇,西临大海,人口十六万余户,大约五十余万人,属于帝国偏小的一个镇。
西海镇镇府位于八大乡当中的西岭乡,西岭乡人口三万余户,大概十万余人,主要以渔民为主,代代打渔为生。近几年由于海盗猖獗,日子就愈发难过了,稍微家境好一点有能力、走得动的基本上搬去下海城了,或者更远的其他州去谋生了。
西岭乡铁邨人斡好白其实长的并不白相反一张脸黑的像块黑炭,与快六十的老娘相依为命住着几间破烂的茅草屋,今日刚好也是斡好白过二十五岁生日,只可惜家徒四壁,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连生存也十分艰难,就别说啥生日不生日的了。
原也打算生日时出海一趟,搞点家用,顺便也好帮老娘改善下生活,毕竟自己的生日便是老娘的苦难日。可惜前几日同邨的王阿大出海后,结果从大海漂回来时成了一具尸体,可怜他膝下三个子女最大不足十岁,从此便无依无靠了。老娘见了实在不忍心,一并领养了过来,这样日子更艰难了。也曾打算远离这个实在无法过活的家乡,可惜如今又多了这三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此时,斡好白招来了同邨的一帮儿时玩伴,七八个二十几岁的后生商量的并非是斡好白过生日的安排,而是准备结伴去镇内做烧砖工,听说从京都来了一帮陌生镇衙门官员贴出了一个好大的告示,招募大量的烧砖工、挖煤工、水泥工等等不知啥意思的各种工人,不但饭管饱,而且还有工钱拿。
一个子较矮的光头青年名叫刘强,二十三四左右年纪,讲话有点结巴,听斡好白说起烧砖工、挖煤工一大堆没听过的工种,于是便问道:“我说斡好白大,大,大哥,到底什、什、什么是烧、烧砖工,挖、挖煤工之类的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有饭吃还有工钱拿为何不去?总比打渔强的多,现在出海运气不好碰到海盗,连性命也没有了。”斡好白回答道。
一个肤色黝黑,中等身材清瘦的青年,也是二十三四年纪名叫朱苟,对着斡好白说道:“白哥,我们这里你最大,出海也是出的最远的,我们全听你的,你就带我们一起去吧,这里的日子真没法过了,若不去,我们举家也逃难去了!”
“不过,那些从京都过来的官老爷们会不会让我们干了活不给工钱啊?何况谁知道他们来这里多久,指不定三两天就回京都了,那不是白干了?”一个一样瘦刮刮的青年担忧的问道。
“就是不给咱,那饭管饱是假不了吧,总好过现在这样,出海又怕海盗,去沧澜河又怕河盗,去山又怕山匪。”朱苟叹气说道。
“最近河盗、山匪倒是让京都来的那些官老爷们清剿了不少,相信以后日子会好些的,我们便在这里猜了,去看看就不知道了么?”斡好白说道。
“行,我们全听白哥的,你说去咱就去!”众人一致同意斡好白的想法。
“那好,那事不宜迟,我们明天这个时候还是在这里集合一起出发,大家先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吧,安顿好家人!”斡好白说完便和各人道别离去。
汗元一二零八年,初夏,陈扬在汇合帝都部船队后,率领整个船队终于抵达西海镇,当时初夏的第一场雨下的颇大,西海却万人空巷,渡口人山人海,观摩西海有史以来如此庞大的船队,幸好赵一轮提前安排万思云、张小明等人成立临时治安科,维持整个渡口也就是码头的治安。
陈扬也是感叹:也是幸好已经早有先遣人员提前来西海镇摸清了基本情况,也不至于现在两眼一模黑,一行人到达西海后下的船来,便将一切工作暂时交给了赵一轮打理,自己则和沈十八直奔那块红沧瓜试验田。
这红沧瓜试验田可不得了,那是将来生活的保障啊,这东西看上去和前世的番薯差不多,只不过这里不是瓜苗,而是种子,其他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不知道将来长出来的瓜的味道是否一样?
作为西海镇土生土长的张小明自从京都那次受伤后,再加上老家的老娘病重,于是陈扬便让人送他回了西海,并且重新归到赵一轮这个老上司的管理。主要负责对整个西海的摸底,目前还是十分胜任这份工作,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陈大人也被发送到西海来了,真是命运使然啊。
西海镇府衙比起其他镇的规模至少小了近半多,连镇府衙的大多数官员也逃难去了,只留下西海镇当地的十几个官员留守,甚至连原来的镇守大人也死于两年前一次海盗的掠杀,整个西海镇竟然一直处于无政府状态,海宁州州府方面已经向朝廷发出多份奏折,均是石沉大海,最后一直到派陈扬过来担任西海镇镇守一职。
汗元一二零八年,仲夏夜,月色撩人,星光点点。
此时陈扬一干人坐在镇府衙的破烂不堪的议事厅里,听着赵一轮、万思云、张小明等人这段时间对西海镇整个镇摸底工作的汇报。
“各位,我们终于到了西海,大家都谈谈这段时间以来的看法吧,无论怎样,这都是我们的西海。还是先请这几日和我一起巡视西海的当地人张小明开个头吧!”陈扬望着议事厅济济一堂的众人,高兴的说道。
“是,大人,这几日卑职陪着大人绕着整个西陵乡走了一大圈,虽然看到了一些大概的情况,但是卑职敢保证,整个西陵乡比大人想象中还要贫穷,人口说是十万有余,其实这么些年来,海盗不停的骚扰,当地居民能跑的早已经跑了,剩下不足七成了。”原本也想回京都的张小明在更早前接到陈扬的要来赴任的消息和陈扬的任务后,已经高兴的几天没睡觉。张小明对这位年轻的神级修行者,敢闯寒冬露的大人敬佩的不是一点半点。
本就是寒家出身的赵一轮经过这段时间的日晒,肤色愈发显得黑了,只见他慢慢起身,先是微微躬身施礼,接着便将这段时间的摸底工作进行了汇报。
“大人,红沧瓜试验田基本是成功了,再等一段时间,看看红沧瓜成熟的结果就知道了。
大人提出的煤矿目前只发现了三个,其中一个的煤层较浅已经进行大量的开采,目前已经招募了大约六百名矿工,各种砖材的煅烧前几日已经和新来的韩朝兄弟做好了交接,以后由他负责。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西海对于海盗的打击还是缺乏力度,万思云带领六十位修行者也是疲于奔命,虽然有所斩获,但是从各个乡反馈过来的消息来看,我们目前的损失还是很严重。
原有的镇府衙官员机构太混乱,而新加入的各方才俊还无具体职务以及职责,所以无法发挥有效的作用。
因此现在三个难题必须解决。其一防止海盗再次骚扰我镇居民,以确保我镇百姓的安全,这样的话必须建立一支强力、有效的军队。其二解决百姓的衣食住行,让百姓安居乐业。其三改编现有的官员机构,建立新的官员体系。”
“大人,河盗、山匪好对付,海盗却是防不胜防!最近我等六十一人在赵大人的安排下,对西海周边的河盗、山盗进行了扫荡,均是十分顺利,还招安了一部分。其实河盗也好,山匪也罢,无非都是西海当地贫苦百姓,逼于无奈才去做盗匪的。”万思云在送到红沧瓜后便在赵一轮的安排下担起了整个西海的治安工作。
韩天石听完正欲从座位上起来说话,陈扬忙劝阻道:“老先生不必起身,以后也不用起身,你老有话就直说,无论对也好和错也好,本官绝不怪罪。”
陈扬做梦也想不到一个这样干河盗的普通老先生,竟然是多年前帝国的文状元,其知识之渊博,见识之广泛,理解之透彻非同一般。却不知何故后来竟然弃文从武干上了河盗这个牛逼哄哄的职业,还一干就是这么多年。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没想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
韩天石便欣然接受了陈扬的劝阻,分析道:“万大人说的不错,老朽正是河盗出身,有幸得遇大人,其实西海实在是民不聊生了,百姓苦不堪言,就是做河盗也是饱一顿饥一顿的,这些盗匪毕竟不同海盗,因此以后还是建议以招抚为主,实在不行再剿杀吧。
刚才赵大人这三点提的很好,不过只能说明我们西海镇目前的应急战略,但是要具体的实行,老夫建议还是要有个详细的规划,在这三条之中当务之急应该确立西海镇的官员体系,好各负其责,应对海盗的入侵。”
陈扬严肃的站起,面对议事厅当中的几十人鞠了一躬,说道:“今后的西海镇就全仰仗各位了!刚才老先生说的很对,我们今天便在这里权当是开我西海镇的第一次会议,好确立各位的职位和分工,以便各司其职,各司其责。
各位当中有跟随我从梨城一起过来西海镇的,有原西海镇留守的部分官员,有提前到西海镇开展调查摸底的兄弟,有弃暗投明的澜河帮兄弟,更有沿途投奔的兄弟。
今日在这个一穷二白的西海能与大家相聚,共同建设我们的西海,是莫大的缘分,是巨大的机遇,是绝佳的舞台。当然更是艰苦的磨练,天大的责任,西海将是我们安身立命的一块宝地。
刚才韩老先生提出的海盗入侵的确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第一道难关,不过我相信这几日便会有答案,这个难关将可以暂时度过。接下来的最重要的及时成立一个全新的临时政府,全力解决百姓的吃、穿、住。”
“不知大人做出了什么部署,能解决海盗这个难关?”韩天石诧异的问道。
关飞羽嘿嘿笑道:“韩老先生,这个真的是咱大人无穷魅力吸引了大量人才八方来投,其中便有一位青年才俊名叫慕容流风,原本我帝都部船队在蔚澜城等他三日,结果等来了他一份传信,说是赠送大人一份大礼后再来西海汇合,算算时间便是这几日了。”
韩天石惊讶的问道:“难道这份大礼便是解决海盗的入侵?”
张无锋微微摇头说道:“老先生说的是也不是!”
见韩天石疑惑的看着张无锋,陈扬微微笑道:“别卖关子了,慕容流风的大礼是让海盗三年之内不得入侵我西海,无非是缓兵之计而已,不过对于我西海的发展却是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众人如此才明白,既高兴又遗憾,高兴是有三年的缓冲时间,遗憾的是没有彻底解决海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