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开始审判吧。”子明露出来微笑,俯身跪下了,从来没有太多微笑的他从容地笑了,如此甜蜜,如此开心,带有着解脱的意味。
“还好,她还在。”这是子明内心唯一的念头。
子明和仙帝的距离,本来至多四丈,可现在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一人坐在王座上,一人跪在高台下,一人乐,一人愁,这样的差别,怎能让人生出亲近之感呢?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怎是天涯能形容出的?这已然是一个世界的两极,也许还会有些交集,但怎么样交集都不会太多了。
“子明,你可知你犯了何错?”仙帝面无表情地问道。这一问,引出了整个仙界破碎的开始,问出了后世的因果轮回。从子明答出这个问题时,命运的齿轮已经停不下来了。
“臣放走了只无辜的鸟,为此屠戮仙兵,引得诸仙不满。”子明抬起了头,白发飘飘,挡不住那眼神,仙气袅袅,遮不住那气势。只见子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咄咄逼人。
“放肆!大堂之上,岂容你这逆贼嚣张!”一个体型庞大的仙将跺了跺手中的大斧,站出队列来。他身高八尺,一头红发垂到腰际。虎目瞪大,熊熊火焰喷薄而出。身侧一柄与他等高的战斧,通体红色,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光泽。斧刃上隐有几丝光芒闪过。
诸仙在侧冷眼旁观,时不时瞥一眼仙帝,看看仙帝的神色。仙帝虽然面色不变,但是左手已握紧了王座的扶手,青筋暴起,甚是愤怒。谁敢在朝堂上这般喧哗吵闹,不知该说这仙将愣头青还是说他敢于反驳。子明的回答同样也挑战了仙帝的威严,谁敢用这般目中无人的语气对仙帝说话,尤其是在大堂上。仙帝焉有不怒之理?
“汝为何人?”子明皱了皱眉,看来自己这第一仙将的名头离这些后辈太过遥远,毕竟与他同一时代的,只有仙帝了,其余都战死沙场了,也难怪这么一个连名头都叫不出的仙将会挑衅自己。其实子明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计划所需,能让他计划实施的只有一种刑罚,这种刑罚残酷到能让诸仙都不会再怀疑自己有什么后手,毕竟一个魂飞魄散的仙,就算生前手段通天,也已经死了,子明也从未想过能从那个刑罚中活下来,后面的计划,已经不需要这个仙界的第一战将了。
为了被判成这样的刑罚,只有激怒仙帝。
子明一句话说完,一直正眼看仙帝,目光从未移开。只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就让那仙将蒙受了巨大的屈辱,仙帝都坐不住了,这般目中无人,实在让人怒火中生。仙帝没有说话,他在忍,他想看看子明到底想干什么。
“大胆逆贼,你听好了!吾乃第二站将子辙将军部下第……”红发仙将大喊出声,自报名号,可他还没报完,就又被子明打断了。诸仙都在奇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子明,今日为何话这么多。
“够了,不用自报名号,无名小卒罢了,转眼便忘记的事儿不想多记。”子明挥了挥手,闭上了双眼,似乎在等待着仙帝的话语。在一名帝王面前这么做,还不足以激怒他的话,那只能说明这帝王是个窝囊废,又或是看穿了子明的把戏,很明显,仙帝两者都不是。
仙帝笑出了声,说道:“子明,你如今也是有条龙骨的真龙了,就判你锁龙柱执行如何?”这看似豪迈的笑声中夹杂着多少风雨,仙帝怒了!至少在众人看来如此。虽然他怒了,可是怒,并不代表着失去理智,仙帝还在观察子明想要干什么,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成了!”子明睁开了眼,双目中闪过一缕精光,虽然细微,但还是被仙帝捕捉到了。
“果然有问题!”仙帝抚了抚王座上的扶手,想道。
子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挣扎,他在犹豫什么?
“陛下,这是最后一次了,请您记好了。”子明说出了口,诸仙没有听懂子明在说什么,就连仙帝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子明叹了一声,左手负在身后,右手伸过头顶微微一握,一团黑雾从他掌心钻出,整个大堂都暗了下来。片刻后,子明的手握紧了。
“嗤~”一声诡异的声音响起,仙界那终年不变的的空间,时隔几万年,再次波动起来。以子明为中心的一丈以内,黑屋源源不绝地从空间中涌出,却只是将那一丈覆盖了,并未扩散。
子明的身影消失了,无人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但是没有一人认为他死了或逃了。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一些仙将眯起了眼,尽力向黑雾中看去,没有一人靠近那团黑雾。
“尔敢!”仙帝一拍扶手,迅速站起身来。扶手都被他拍得炸开了裂缝。
“嗒”一声轻响,扶手上有一小块碎石落下,掉在仙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