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又是三月,中洲大地草长莺飞,街市上热闹不已。
“哎,听说了吗?今年千川楼的倾吾酒已经酿成,这个月十八就要开卖了呢!”
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裳的小伙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伸手随意捞了捞散乱的头发。
“可惜那倾吾酒价值千金,我们这辈子是别想拿它当聘礼娶喜欢的姑娘了。”
街道上,店铺林立,行人车马穿行不止。
偶有卖吃食的小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立即就有人闻着香味儿凑了上去。
街东边还有人放了木桌对弈,引了十几人围观叫好,眼看着人还有越围越多的架势。
少年长了张漂亮脸蛋,就要落败,有人按捺不住出声提点。
坐他对面的中年男子立刻垮了脸,没好气道,“哎哎,观棋不语啊!看就看,怎么还教上了你们。”
见他这样小气,那出声的几人立马一阵嘘哄,嫌他小肚鸡肠。
“差不多得了你,怎么还跟个孩子计较上了?”
“是啊,瞧你年岁都快大了这小哥儿两轮,气量忒小了。”
原本被中年男子在棋盘上杀的一脸灰暗的少年似乎也是寻到了门道,竟真的反杀了几子。
加上助阵的人都站在自己这边,那张稚嫩的小脸上,也逐渐有了喜意。
“是呢大叔,以您的棋艺,若不是一直让着我,我怕是早就落败了。围观的大爷大叔也就是可怜我年纪小,这才助我。”
这少年嘴甜又知礼,加上一张小脸长得讨喜。话一出口,立刻引得围观的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那与他对弈的男子面对这样一张笑脸也再没了火气,被吃一子也只起身在他脸上虚捏了捏。
“你小子,就是嘴甜!”
少年也不介意,只笑的更欢。他忽然耳朵动了动,疑道,“我好像听见那边有人说什么千川楼,倾吾酒,那是什么?”
听他提起这个,众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一黑衣大汉在少年肩膀上拍了拍,手劲大的少年一阵皱眉,不动声色的躲了躲。
“小兄弟是外洲来的吧,我们中洲千川楼的倾吾酒远近闻名,哪有不知道的?”
“知道有什么用,除了那些贵人家的公子,谁人能买的起这三年一出,一壶最低也要千金的倾吾?”
一个带着竹笠的老人往地上跺了跺手上的锄头,颇有些怨念道。
“都说倾吾是定情求亲的酒,可我们这些老百姓别说那酒,就连那装酒的玉瓶子也是一辈子都够不上瞧一眼的。”
“这样厉害?”少年被勾起了听故事的好奇心,干脆连手上的子儿也放了下去。
“我还从未听过这么神奇的酒呢,快给我讲讲!”
围在这儿的都是憨厚的庄稼人和一些在大家族做杂事的长工,性格很是豪爽。
见少年问了,离他近的就开始七嘴八舌的给他讲起了千川楼和倾吾酒的来历。
那些看累了又寻不到多余凳子的,干脆把地上的灰一吹,裤腿脚一提围着少年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