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听到房怀秀的话心里一动,暖暖地,又看他说完些许不自在只低头看金鱼的样子,觉得他可爱极了,当下走过去摸摸他的头用家长对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道“好呀。”
房怀秀被她摸得一愣,忘记了躲开,反应过来又怕自己此时躲开会伤害她,只好认命般随她摸去了。
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引得云雀变本加厉,蹲下来想看他的表情,房怀秀当下一震,赶忙说道“一会儿不是要去太子府吗?快去选衣服吧。”
云雀知他害羞,不好再调笑他,笑嘻嘻地说好,冲着站在一旁眼神暧昧的玉楼不怀好意道“来吧造型师。”
玉楼性子跳脱,蹦蹦跳跳地过来和云雀一起进屋,房怀秀这才转头看二人的背影,府里不像以前那样冷清了啊。
她和太子妃妯娌见面,既要显出排面,又不能压过太子妃,选来选去最后选了入宫那天因为房怀秀坚持绿色衣衫没穿出去的胭脂色儒裙。
玉楼问她“小姐,发饰想戴哪一个啊?”玉楼和云雀都没有太高的审美,二人都是觉得哪个好看选哪个,云烟的一个二等丫鬟潋妆才是搭配的好手,谁人见了她的搭配都称赞。
难为云雀也不知道该选哪一个,眼神扫到那只蝴蝶玉簪,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一只簪子,胭脂色配白玉簪应该不丑吧。
戴上之后让玉楼看,玉楼鼓掌,竖起大拇指,云雀羞涩低头握住她的手上下晃动“都是你我二人的努力,这个奖要颁给我们自己。”玉楼仰头泪奔。
出了屋门看房怀秀还坐在池塘旁,出声喊他“秀秀,我这一身怎么样?”
房怀秀闻言抬头,云雀一身胭脂水色儒裙配白玉簪,交相辉映,她又面色红润,肤白唇红,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她征求自己的意见,该是看重自己的看法吧。
“极美。”云雀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想听一下房怀秀的感觉,没想到他夸得这么不害臊,搞得她有点脸红红,笑着掩饰一下内心,拍拍他的脸留下一句“好好看家哦。”就走了。
房怀秀看着她的背影摸着自己的脸颊,正好今日还没想好作画的主题,悄悄画一张她好了。
这边唐琼和马姑姑坐在花园凉亭中,看到远处由小丫鬟引路过来的云雀二人,撇撇嘴,小家子气,不是太子会喜欢的风格。
马姑姑假咳一声,唐琼起身相迎,笑脸出声“是弟妹来了,快坐。”
云雀也扯出社交假笑“谢谢嫂嫂。”随着她的示意坐了下来。
她已经做好听太子妃训她不讲妇德的准备,谁知对方一直言笑靥靥,瞧着样子还真是请她来赏花的,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面上却不敢显现出来,房怀秀地位不高,万一让人抓住把柄参他一本就得不偿失了。
唐琼心里也很无奈,答应太子的话不能不做,可她和这秀王妃从未见过,聊也聊不到一起去,她知道自己嘴笨也不好说什么怕让人看不起,只能和云雀看看花相视一笑,实际上根本没动脑子。
二人就像两个只会微笑的机器一样,连玉楼都看出不对劲了,可她一个小丫鬟哪里敢说话,她还可以低头假装懂规矩,小姐还要笑脸相对,好惨呀,虽然心里向着云雀,但玉楼已经暗下决心下次再来太子府要装病了。
还不知道已经被背叛的云雀看花看得自在,她其实很喜欢玉兰花,太子府能人巧匠多,几棵玉兰长势旺盛,喜人得很,慢慢她就断开和太子妃的眼神交流,一颗心寄在花上了。
唐琼见她不再看自己,松了一口气,太子妃真的不是好当的,自己从来没有什么大志向,以前还在唐家受人欺负连下人都能侮辱她几句,她胆小懦弱不敢反抗,还好还好,自己运气不错,遇见了马姑姑把自己带出了牢笼,她没见过自己的娘亲,有时候会想亲近一下马姑姑,但马姑姑从来对她冷着一张脸,也从没笑过,唐琼知道马姑姑和别的姑姑不一样,但她想不明白,也没有精力去想,虽然太子不宠自己,但至少她过了这些年富贵的日子,就算马姑姑另有所图,她也不愿恨她。
“太子妃,奴婢去拿新进的花茶给您和秀王妃尝尝。”马姑姑突然发声,云雀回头,见太子妃点头允诺,竟看起来有一丝乖巧和依赖?云雀莫名,但又想也许是她的教养姑姑或者奶妈之类的吧,所以更亲近些。
突然想去小解,太子妃派一个小丫鬟带她和玉楼去找厕所,云雀舒服之后出来看到只剩玉楼一个人,问她只说那小丫鬟被一个小厮叫走了,玉楼已经记住了回去的路,见小丫鬟表情为难就让她去了。
云雀心惊,这套路很是熟悉啊,没忍住踢了玉楼屁股一下“臭丫头,万一有炸怎么办,这可是在太子府啊!”
玉楼揉揉屁股羞道“小姐!说了好多次不要踢那里啦!被人看见怎么办?”也知道自己有些草率,继续道“玉楼知道错了,我们快点走吧,没准还没来人呢。”
云雀扶额,真是败给她了,二人匆匆离开。
拿完茶叶的马姑姑正路过二人,听二人谈话停了下来藏在阴影里,看到云雀和玉楼的相处模式,恍惚了起来,很多年前她们也是这样的,无忧无虑,像姐妹一样,如果她没有死的话现在也幸福美满吧。
可人生不能回头,自己也不可能救回她,想着想着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张脸,马姑姑眼神凶狠了起来,双手紧握,她会让那人付出代价的。
喝罢茶看着天色渐晚,唐琼也实在要撑不住了,说自己竟有些困了,云雀知道这是在暗示自己,赶忙出声说要回去了,又谢过太子妃邀她赏花,临走前心下一动,询问她能不能带走一只花,太子妃允下,马姑姑走过去摘了一只白色的花给她,云雀道谢,和玉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