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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生无奈是离愁

兰图。

王爷府。

“你可知夙夕为何要嫁来的偏偏是萱公主,你可知萱公主本该嫁给你弟弟文轩?”

说话人正是太杨妃杨香瑛,兰图先王文维的妃嫔。

“孩儿愿闻其详。”

回话的人是杨氏的儿子,文晖王爷。夙夕国的萱公主即将联姻之人正是他。

“因为你父皇最宠爱的是文轩的母后,而夙夕最得宠的是萱公主的母后,所以这本是你弟弟同萱公主的联姻。你父皇提出联姻时,夙夕先王尚在,其国力尚可,如今却已这般岌岌可危了……”

文晖笑道:“所以,当时这场联姻对两国都是有利而无害。”

此时,杨氏从木座上站了起来,向门口缓缓踱去,在杨氏面前站着的文晖向一旁侧了侧,恭敬的为他的母妃让路。

杨氏一边踱步一边对文晖说道:“按照我兰图的惯例,婚前七天新人不得见面。皇上会派两位殿下为你接来萱公主,你且安心等着。”

杨氏将踱步到门口,文晖小声叹道:“听闻这萱公主生得仙姿玉貌,不能先一睹芳容倒是有些遗憾呢!”

杨氏本玩跨处门槛,听到文晖的嘀咕便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向文晖叮咛道:“晖儿要以大局为重,不要辜负了尚易的一番苦心。”

文晖心领神会,忙低头作揖。

看文晖收敛了神情,杨氏才放心走了出去。

兰图宫城。

迎亲队伍在城门下整齐划一,声势浩大。

为首的两个皇子文离陌与文离辰也是神采奕奕,二人对着城门上的父皇低头作揖示意准备就绪,在人群簇拥下的文岚也点头,示意二人立即启程。

二人“唰唰”的同时上马,带领着迎亲队伍渐行渐远,缓缓地离开了城门上一众大臣的视线……

队伍渐渐离开了闹市,行进到了山林里。

一路上,绿茵成群,不时响着各类鸟叫声,清脆悦耳。

马背上的文离陌也自顾自的哼起了小曲,文离辰仍旧专心的带着队伍在山林中行进。

文离陌向来耐不住寂寞,不久后他便主动向文离辰发起提问:

“离辰,听闻萱公主生得十分好看,上次你赴夙夕交好,可见其芳容?”

“见是见到了。”

“可如传闻一般好看?”

“也还凑合。”

文离陌接着打趣道:“我还以为文晖有福呢,娶了一个传闻中的美娇娘。原来只是‘凑合’。”

“大哥,文晖王爷娶了这萱公主倒真不能说是有福,这公主恃宠而骄,极为任性,文晖可不一定受得住。”

文离陌笑道:“一个女人而已,能有多大本领?”

文离辰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没见识过这个萱公主!”

“呦!看来离辰对这萱公主颇有些微词啊!”

“若不是父命难违,我是真不想再见萱公主一眼。”

文离陌虽在马上坐着,他仍旧是不愿安分。他使自己的马与并排而行的文离辰的马近了近,又佯锤了马背上的文离辰一拳。

“离辰,看来你魅力不够啊,萱公主也懒得给你留下好印象。我想她见了我定不会像待你一样,还没有哪个女子忤逆过我的意思呢?毕竟我的魅力啊,藏都藏不住!”

文离辰无奈的笑了笑,加紧了马肚,更快速的向前行进。

二人身侧的侍卫,李强和景瑜也是忍不住的偷笑,李强干脆忍不住的笑了出声音。

这迎亲之路虽辛苦,但一行人有说有笑,也终于熬到了目的地夙夕。

御寒宫。

看着风尘仆仆的二人,风伊寒寒暄道:“二位殿下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不易啊。”

文离陌担起大哥的责任,代替二人回道回道:“为了先王之愿,巩固两国邦交。不感劳累。”

文离辰也附和着做了个揖。

这一夜,风伊寒同他二人相处许久,家国之事外,便是希望二人在归途中对风伊萱多加照顾。

宾客散尽,夜半时分,风伊寒毫无睡意。

风伊寒自小意识到自己肩负着整个夙夕,同龄人玩耍时他只顾着学习,稍大一些后,也只沉迷于文治武功。生性爱玩的妹妹,他也总是无暇顾及,想着,他对她只是亏欠。

辗转反侧,今夜注定无眠。

风伊寒索性下了床,一人在月光下游走。

月光似雾霭,清澈又冰冷的洒在花群中,洒在草丛里,洒在小道上,也洒在狭长小道上目光呆滞、行动缓慢的风伊寒。

不知不觉,他已踱步到了禾萱宫门外。

风伊寒示意看守的侍卫们不要出声,他静静地一路踱步到风伊萱的寝殿外才停下脚步。

寝殿的灯竟还亮着。

寝殿里隐隐约约传了出些对话:

“无论在哪里,彩儿都不能没有公主,彩儿会一直陪着公主的。”

“公主,柳儿也是如此。明日远嫁兰图,您千万不要害怕。”

“我终是要嫁人的,何况我嫁的兰图举足轻重的王爷。一生自是荣华富贵,无忧无虑,害怕什么呢?”

听到了妹妹的声音,风伊寒仰起了头,索性推门而入。

两个丫鬟看到突然进来的王上,“倏”的跪下行礼,缓缓退出……

寝殿里,只留这兄妹二人,夜半话家常。

风伊寒问道:“此时晚还亮着灯,萱儿是难以入睡吗?”

“此时王兄还来我宫里,怕才是难以入睡吧?”

风伊寒一阵苦笑,这个时候,这丫头还不忘拌嘴。

“到兰图后,看两国先王之面,谁都会对你毕恭毕敬的。但你也要谨言慎行,收敛收敛坏性子。我知你生性聪慧……”

话还没说完,风伊寒便如鲠在喉,沉默着低下头来。

风伊萱拉起哥哥的手,像平常一样晃了晃。

接着,她用双手抬起哥哥的头,直视着他说道:“此行,发生的都是喜事。我成婚,夙夕邦交巩固,罗勿被震慑。这些事,让我很高兴,王兄也当高兴。我知道,王兄是有能力的王,是心中有百姓的王,假以时日,我夙夕必定在王兄手中强大。”

看着懂事的风伊萱,风伊寒轻声问道:“你真的高兴吗?萱儿长大了……”

风伊萱接着回答道:“高兴,当然高兴。要说唯一不高兴,便是我去到文轩的国度,却见不到文轩。”

风伊寒摸了摸妹妹的头发,以示安慰。

他温柔地说道:“明日,除了你的贴身丫鬟外,还有巫女灵诺,侍卫长裴朗,以及我亲自训练过的一队死士陪你同去夙夕。”

禾萱宫一夜灯火未熄。

次日,微风阵阵。迎亲队伍在宫门外整齐等候着,兰图的旗帜在树立再其中,旗面不时的翻卷着。

迎亲的队伍分三层:前层人数较少,是一排排纹丝不动的兵士。中层是一个方阵,带领方阵的是两位兰图皇子,轻衣白马,意气风发。紧跟在两人之后的是一坐华丽的轿撵。轿撵之后,又有重兵把守。后层仍是一排排纹丝不动的兵士。

城门内,风伊萱身旁跟着两个丫鬟,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缓缓走了出来……

风伊萱的头上戴着贵重的细金冠饰,长发在饰品的固定点缀下直直的垂泄到腰间。细长的弯眉之下,眼波灵动。朱唇轻抿,鲜若樱红。着一袭红裙,缓缓地踱步,身姿窈窕……

风伊萱走到迎亲队伍最前方时,第一层的士兵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路让夙夕公主风伊萱和她的随从们通过。

风拂过风伊萱的头发,她的发尾随风而卷起,衣裙也飘飘悠悠……

直至走到了两位殿下面前,风伊萱才停下脚步,下压了身体低头行礼。

风伊萱抬头的一瞬,文离陌的心也猛地下沉了一刻:这少女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欢喜的气息。素闻夙夕公主风伊萱倾城倾国。如今一看,传说中用以描绘的根本不足以刻画出她摄人心魄的美,美而不自知则是她更吸引人的地方。

想着想着,文离陌忘了回礼。

此时的风伊萱经过一番梳妆,文离辰也暗暗有些赞叹,但一想到她泼辣的性格,文离辰便能很快清醒。

文离辰及时回了礼,又做出了“请入轿撵”的手势。

在上轿撵之前,风伊萱回身望了望宫门的王兄,她向他作揖,又给了王兄一个甜甜的笑,示意别离。

彩儿把轿撵的门帘打开,风伊萱才回身,毅然的进了轿撵。紧随随后,彩儿和柳儿也进了轿撵。

轿撵的门帘放下之时,风伊萱的笑也坚持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为风伊萱及其随从让路的第一层士兵们也迅速恢复原位,队伍又整齐了回来,迎亲队伍开始掉头,踏入归程。

直到“山回路转不见君”,风伊寒再看不见了轿撵,才缓缓的转身……

兰图两位殿下在轿子的正前方,巫女灵诺和裴朗及死士就跟在轿撵的正后方。一堆人马,浩浩荡荡。

迎亲的队伍从宫门外一步步走向到民间,穿过热闹的夙夕民间后,兰图的迎亲礼仪便也展示完毕。风伊萱从华丽轿撵中走出,坐入了华丽的马车内,以应付接下来遥远的和亲路途。

山林中。

文离陌压低了声音对并排而行的文离辰说道:“离辰,这萱公主如出水芙蓉一般纯洁灵动,比传闻中更要仙姿玉貌。你竟用‘凑合’二字形容。”

文离辰也压低了声音回道:“大哥,你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对这个丫头这般谬赞。”

“我见过的美人确实不少,但未见有胜过这萱公主的,这萱公主可真是天生尤物!”

“大哥,她素来喜欢胡作非为,不过是今日装得乖巧,待你了解她后必定就不会再夸赞她了。”

碍于人多眼杂,文离陌只好收敛着行为举止,只拿眼睛瞪着文离辰,压低着声音说道:“你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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