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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不要在失去后才学会珍惜

灯火通明的夜市上,我和朋友们围坐在小桌子旁边,一起吃着火锅。大家有说有笑,只有我自己在拼命的吃。

因为我好饿,非常的饿。

我猛烈的吃着,周围的东西渐渐缩小了,朋友们也停止了交谈,眼神中逐渐带上了恐惧。

没多久,火锅就吃完了,但是我好饿,非常的饿。

我抓起脚下的人,一把塞进了嘴里。

----

我浑身一激灵,醒了过来。[这是哪?]我猛的爬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被透过灰暗玻璃窗的阳光照亮了半边。屋里没有家具,只零散的堆着一些空木箱,地上积满了灰尘,灰尘上散布着乱七八糟的脚印。[我为什么会在这?]最后的记忆是在食堂吃完了饭...

[之后发生了什么?]好饿,非常的饿,[明明才刚吃过...]

接着我看到了肉。白色的,沉睡的,缓缓的呼吸着,还散发着诱人的气味,虽然包裹着它的布看起来不太好吃...

[等一下!]理智在角落里说,[你不能吃人!]理智在思考,但是很困难,[你不能...这是不对的!]

[我饿了,]踏出一步,[面前有肉,]又踏出一步,[我是龙,]张开嘴,[吃肉有什么不对?]牙齿碰到了皮肤,[只要咬下去,就不会饿了...]

[不好吃!]理智拼命的劝阻,[因为不好吃!]理智寻找着理由,[记得上次的午饭吗,]洒满各种调料的,烧烤恰到好处的,鲜美多汁的肉排。

[肉排!]是的,那种美味,[食堂!]是的,可以吃到肉排的地方。[现在还会有吗?]应该过了吃饭时间吧?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理智在一旁鼓励,[就算没有,]理智犹豫了一下,决定冒险,[你还是可以回来吃这个。]

[这主意不错,]我找到了虚掩着的房门,对我来说有点小,[如果能稍微大一点...]我用手往两边拉了拉,门框带着墙壁一起碎裂了。[啊啊,]我扔掉手中的残骸,[这么脆还真意外啊。]门外有一条小道延伸出去,我在远处看到了熟悉的草坪,食堂的位置也就很清楚了,于是我小跑起来。

我好饿,非常的饿。[两旁的这些肉看起来不错],虽然叫声有点刺耳,但是这问题很容易解决,[只要...]

[专心点!]理智在旁边鞭策,[想想肉排,]理智十分紧张,[比这些人好吃多了!]

[没错,确实好吃多了!]即使说是我有生以来最好吃的一顿饭也不为过。[这门之前有这么矮吗?]我轻轻撕开了门框,挤了进去,美妙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我的鼻腔。

[现在,慢慢的,]理性在一旁诱导,[去找厨师长,]理性更紧张了,[像这么说:“请给我...“]

但是我好饿,非常的饿。

[肉!]在一只灰色的狼面前,我看到了一盘肉排,[我的!]立即扑了上去,灰狼呜咽着,夹着尾巴逃开了。

[不够!]我迅速的吃掉了肉排,还吃掉了一部分盘子,[需要更多!]食堂里会动的已经全逃光了,只留下各色食物,于是我挨个品尝过去。

[这个更好吃,]我吞掉了最后一块炸鸟腿,没好好去嚼,稍微有点可惜,[以后每天都吃这个吧?]要好好告诉雷多才行。[等一下!]我突然反应过来,[雷多!]还在仓库里![仓库!]我回忆起来,顿时脑袋一片空白。[我干了什么!?]差点吃掉雷多,还有无数同学和老师。[我这是在搞毛啊!]双手抱住脑袋,双翅捂住眼睛,扑倒在地上,但是这样不解决问题。

[冷静,]我使劲拍着自己的脸颊,[思考!]需要解决方案,[理性!出来解释一下!]

[清醒了吗?]理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那么首先是已知事实,]理智戴上眼镜,拿起一个清单,[吃完午饭后没有记忆,]是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在废弃仓库里醒来,]是自己走过去的?还是被人搬过去的?[在睡眠中变大了,]是中了别人的成长魔法?还是自己无意释放的?[雷多也昏迷在旁边,]理智放下清单,好心的补充,[至少离开时它还没有受伤。]

[那么接着是推论,]理智竖起一根手指,[昏迷的原因是遭到攻击,]理智冷静的阐述,[之后被搬运到仓库,]理智竖起第二根手指,[成长魔法也是攻击,]理智染上了愤怒,[目标是让饥饿感占据上风,]理智竖起第三根手指,[伤害雷多是计划的一部分,]理智变的冷酷而危险,[至于最终目的,]理智火力全开,[应该牵扯到拉特法与凯尔。]

[合理的分析,]我表示赞同,[不过单靠饥饿感就足够了?]我摸了摸脖子,项圈没了。[这鬼玩意儿果然是有副作用的吧?]我不禁想骂出声,[变的完全控制不住本能了不是吗?]一只手使劲的拍了下去,桌子应声粉碎。[这力气有点过大了吧?]我看看自己的手,[就长大了一点,至于吗?]也许有别的什么东西,[比如,强化体能的魔法之类的?]我确实感觉到体内充满了流动的魔力。

[魔法什么的我不懂,]理智表示无奈,[不过我们有伴儿了。]曾经是门的大洞里,走进来四个人。

黑色的大锤,银色的大剑,金色的盾牌,木质的法杖。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理智,一边打量着四个熟人,与上次不同,这次它们身上还穿着深红色的防具,法杖的尖端也装饰着鳞片构成的椭球,[战或逃?]不过那个看起来就像是我的鳞片...

[混球们!]我感觉身体热了起来,魔力的流动加速了,理智在角落里说了些什么,我没听到。[第二回合!]我缓慢的吸了一口气。

[先下手为强!]我抄起身旁的椅子就扔向女法师,盾手立刻挡在了前面,椅子撞在巨大的盾牌上,摔了个粉碎。锤子男和大剑男迅速左右分散冲了过来。

我张开双翅猛的向下拍,崭新的翼膜中快速流动着魔力,巨大的风压吹起了四周的桌椅,挡住了包围者的行进路线。接着我手脚站稳,对准锤子男张开了嘴。[至少别杀了它们!!!]理智用微弱的声音拼命的喊着,仿佛事到如今还来得及一样。

但是在烈焰喷出口的刹那之前,女法师在盾后伸出法杖,一根淡蓝色的冰柱高速飞向我的右眼。我挥起翅膀挡住了这发魔法,吐息却跟丢了及时撤离的锤子男。

大半个食堂笼罩在烈焰之中。有那么一会儿,所有人都没有动,我趁机开始再次吸气。[你忘了鹿的事儿了吗!]理智在一旁大喊着,[龙息禁止!]理智高举着交叉的双手,[纵火禁止!!!]

[好吧,]我的怒气稍微有点冷却了下来,大概和半边冻僵的翅膀也有关,这个魔法不能再中了,[那就用火攻之外的手段。]但还是必须先干掉法师。

我一边缓慢的向前走,一边计算着距离。同时,两旁的大锤和巨剑挥开了挡路的桌椅。我猛的向前冲去,包围者也迎了上来,大盾微微向后移动了一点,从一侧露出了法杖。

武器被抡起来的时候,我大声的吼叫,同时使劲挥舞着翅膀,夹杂在狂风中的咆哮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

[机会!]我双手抄起大盾,猛的往后一甩,盾牌男挣扎着飞了出去,[决定性的一击!]我听到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盯着眼前法杖脱手,捂紧双耳的女法师。[只要一口下去,]我对准猎物的脖子张开了嘴。

然后我看到了雷多,抱着头,跪在屋外的草坪上,盯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惊恐。

[不!]我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必须控制!]大锤男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我抓起女法师轻轻的扔向它,[必须控制住本能!]大剑男愣了一会,开始跑向倒在地上的盾牌男。

[我很抱歉,]我慢慢的向雷多走了过去,[我可以解释,]听起来太老套了,[这都是别人的阴谋,]完全是在推卸责任,[请原谅我吧!!!]但是传达不了,我想不起怎么说话了。

“西奥...“小女孩呜咽着往后挪了挪,“西奥...“它重复,满脸的泪水阻止了我的脚步。

[怎么办!]我抓起理智使劲摇晃着,[快想办法啊!]收拾一下这个烂摊子!

[解决办法有两个,]理智回答,[放弃一切,逃跑,]理智的声音变的冰冷,[越远越好,这里没有人能阻止你。]理智摊开双手。[或者,]理智的语气变的难过,[你可以留在这里,承担责任,]理智暗示着死亡,[期望它们可以原谅你。]理智停了停,补充说,[另外还有幕后人这个未知变量。]

[攻击我们的人,]我的头脑开始转动,[最想看到哪种结果?]普通的幼龙会怎么做?[那么至少不能随它们的愿,]也要对这里的司法制度有信心,[我决定留下。]告诉理智这个结论。

[英明的选择,]理智大声鼓掌,[接下来请摆出威胁最小的姿势。]

我看了看四周,各式各样的冒险者们陆陆续续的把我包围了起来,那个光头铠甲会长也手持长枪站在前列。

[威胁最小...]我卧了下来,[再小点...]我侧躺下来,[还能更小...]我翻了个身,仰面朝天,伸直脖子和尾巴,摊开翅膀,举高手脚。[这样没问题了吧?]雷多的哭声停止了,我转着眼珠瞥向会长,它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时间在尴尬的气氛中一点点过去。雷多擦干眼泪,拒绝了别人的呼喊,走过来跪在我身边,还抱起我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它显得比以前更加瘦小了,瘦小的让人心痛,裙子也让我新长出来的耳朵有点痒。但是问题还没有解决,所以我依然保持着投降的姿势。

终于,人群中互相推搡着走出三个法师,从袍子上的标志来看,应该是拉特法的同事。它们哆哆嗦嗦的重新给我套上了一个仿佛赶工出来的粗糙项圈。随着三人合力的一道魔法,我心里像是有扇门被关上了。

[这样躺着也太没劲了,]本能傻乎乎的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的舌头耷拉下来,[上去飞一圈怎么样?]

[真是没料到,]我赶紧闭上嘴,[竟然会这么想念你。]尽量慢的放下四肢,结果法师们还是被吓到了,[雷多?]我翻了个身,换成侧躺的姿势,[能听到吗?]我看向小女孩,它没有回应。

[停住!]一个带有回音的粗糙意识传了过来,[坐下!]三个相叠的命令,应该是那些法师。

[根本没在动,]我表示抗议,[而且也没站着,]我轻轻抬了抬一边的翅膀,法师们又后退了两步,[放心啦,]我努力安抚,[不会伤害你们的。]能沟通就没问题了。

法师们似乎放心了,但是又似乎有点泄气,它们转过身去和公会长商量起来。我竖起耳朵听着,大致内容像是安全啦,关押啦,之类。

一番争执之后,法师们在收容失效的破坏力评估面前退缩了。“法师塔可吃不消这种损害。“公会长指着半塌的餐厅表示。[看来救火不怎么及时。]我推卸责任,[总不能一嗓子就变这样了吧?]但是三个研究员都没有理我。

最终,一位法师带走了雷多。而我则被团团包围着,押解到了冒险者工会大厅背后的空地上。几个巨大的金属桩围成了一圈,粗长的金属链连接着桩子和镣铐。我配合指示俯卧着摊平四肢,被拉成了一个车裂的姿势。虽然尾巴和翅膀还是自由的,但是我也完全动弹不得。当公会长满意的解散了护卫队伍时,已经连天都黑了。

[喂,打个商量,]我对留守的法师“说“,[我想去趟厕所。]它愣了一会,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

这时,天上突然传来风声,一条高大的红龙降落在我旁边。

[西奥?]凯尔-维欧斯好奇的低下头,[你又在玩儿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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