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止皓站在贵妃身后,向在与她说着什么,贵妃和他脸色都不好,宁止言与穆青宁止寻二人,对视了一下,三人紧紧看着苏夏。
苏夏回到座位,便一直低着头,她能感觉到贵妃方才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也能感觉到宁止言穆青三人询问的目光。
可此时的她心烦意乱,按照方才大宫女的话,宁止皓对自己,竟有了情谊,这情谊是真是假还未可知,而贵妃,为着这不能被发觉的情谊,竟然要杀了自己!
苏夏此时看着桌子上的菜肴发呆,神情凝重,突然她看着面前的果子愣住了。
果子……
果子?
果子!
是她!苏夏突然想起来,那日大宴上端来皇后的果子的人,就是死去的碧蝶!
怪不得她看见自己那么害怕,怪不得她最后会被灭口,死无对证啊!
苏夏心里越发愤怒,抬头看了看贵妃,贵妃娘娘此时仿佛与宁止皓发生了争执,一气之下,说酒醉要先行回宫休息,便丢下宁止皓离开了。
宁止皓皱着眉头,无奈又愤怒,只得一口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抬头瞧见苏夏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愤怒,他有些无奈,只能叹了口气,放下被子也离开了。
宁止言从苏夏回来便发现她的不对劲,她什么都没说,可眼睛里竟充满了对宁止皓和贵妃的恨意,仿佛一个杀手一般冷。
宁止言未曾见过苏夏这个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给了闫冥一个眼神,闫冥立刻转身离开,他也发现了皇妃的不对劲。
此时的皇妃,身上充满着肃杀之气,她的眼神带着杀意,像是要将六皇子和贵妃娘娘千刀万剐,他立马便去查探,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夏不一会也发现,家宴上已经有一部分人收了自己的影响,不停朝这边看,连圣上都带着疑惑看过来,她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情绪,闷头喝了一大口酒,将愤怒压制下去。
又趴在桌上休息,假装醉了一般,才躲过众人疑惑的目光。苏夏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一切,终于水落石出了。
贵妃要杀自己,派了碧蝶在给自己的果子里下了药,结果自己没吃,长欢吃了,中了剧毒,是自己害了长欢,是她替自己受了这份苦,苏夏越想越是愧疚,越是对贵妃充满愤怒。
那果子是皇后准备的,大宴繁杂又各宫都有人参与,只有几个果子有毒,根本无从查起,她贵妃却还因此得了后宫大权,怪不得这次皇后获罪,她却如此安静。
还有方才宁止皓特意跟自己说的话,这说明,他知情,他也知道下毒的人是贵妃,他知道贵妃要杀自己?他知道长欢中毒的真相,他竟一直毫无破绽,等贵妃掌权后宫之后,再假装好意来提醒自己?
呵,还真和宁止言说的一样,城府极深,若他真有多么关心自己,情深到贵妃要除了自己的话,又何必现在才来提醒呢?
苏夏眼神越来越冷,那股寒意穆青看了也心悸,宁止言也被震了一下,他知道,苏夏这次怕是动真格的了。
一直到家宴结束,苏夏回到府中,什么都没说便早早休息了,宁止言等苏夏睡下了,才叫了闫冥进来禀报。
“查到了吗?”宁止言问到。
“查到了,六皇子见过夫人,后来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把六皇子叫走了。”闫冥回答。
“说了什么可曾听到?”
“六皇子在场,不敢靠太近,未曾听见。”闫冥回答到:“不过……听见了那宫女的话,那宫女说的声音很大,像是刻意说给夫人听的。”
“说什么了?”宁止言眉头紧锁,沉思着问。
“她说,‘娘娘希望殿下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放在心上的,否则害了她,也害了殿下您自己’”
闫冥回答完,宁止言眼神一瞪,然后微微眯起,手心一使劲,杯子突然就碎了。
闫冥立马跪下,劝慰到:“殿下息怒。”
“宁止皓,还以为他对苏夏有几分真心,没想到啊,竟把苏夏当棋子,连亲身母亲都利用!”宁止言恨恨地说。
“殿下是说?六皇子利用贵妃娘娘毒害咱们夫人?”闫冥有些震惊,他是怎么算到的?
“你以为那么多机会,偏偏在穆小王爷来访的大宴上下毒,既能扩大影响,又不会真的出人命!”宁止言眯着眼,已经动了杀意:“六哥真是好计谋啊!”
“可是九公主当时,差点没命啊!”闫冥不解到。
“这毒药劲猛烈,若是平时,我们月璃国可能无人能解,可若是以药闻名的东周国小王爷在,那必然是不在话下。”宁止言冷笑到。
“可为何贵妃要杀咱们夫人呢?”闫冥不解到,夫人已经嫁入七皇府,又不会威胁到他,贵妃为何如此?
“怕是最初我这六哥哥,在遇到苏夏时,就打算好了,那日我拉苏夏离开后,他便有意无意靠近她,怕是他对贵妃表达了苏夏对他十分重要,可以为她放弃太子之位,贵妃才动了杀意。”宁止言停顿了一下,又说到:“从皇后手中救了苏夏,让我和宁止诚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让贵妃盯上苏夏,给她下毒,让皇后获罪,贵妃便可掌权,他在朝堂上便可大进一步!呵,可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宁止言越说眼神越冷,身上的寒气更甚,闫冥听着也越发震惊,怪不得夫人今日面色如此难看,被人如此算计着,是谁都会愤怒。
“夫人知道吗?”闫冥问到,想着今日苏夏的模样,仿佛对贵妃的恨意更甚。
“她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宁止言沉默了一会,想起苏夏今天的表现,明明只是一介女子,明明连生命都被人惦记上了,明明差点中毒的就是她自己,也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帮她,可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说,只一个人撑着,像是习惯了如此。
宁止言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贵为皇后,却也一个人咽下所有苦,从不开口,也不哭诉。不像长欢,不像柳惜若,总是会哭会闹,只做个小女人,他突然,有些心疼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