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先生的严防死守之下,那变·态·采花·贼倒是没有作死的顶风作案。
青檀门人稍稍放下心来,有些胆子小的祈祷他再也不要出现,有些热血之人希望他能再犯一次案以便将他一举擒获,当然还有一个异于常人的希望通过被采花以证明自己的倾国倾城貌。不过,话又说过来,既然是坚信自己天生丽质,你晚上不睡觉换了十几二十套衣服做什么呢?
总之,这晚被含桃折腾的,小雨也没睡好觉,她顶着黑眼圈咆哮,这要紧的门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然而,小雨不知道的是,这是含桃与辣娘共同商议的决定。鉴于含桃及时救助的经历,两人一致认为这个门还是不装为好,省的下次又出了什么事,又被踢碎了还要麻烦再修一次,多浪费钱啊。因此,她们对小雨的说辞是百家之中会木匠活的人正专心于发明创造,一段时间是不愿用宰牛刀杀鸡的。
闻言,小雨泪崩,让她到那里去找杀鸡刀呢?于是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一拖再拖了。如今,含桃也不关房门,美其名曰保护,然后两人仿佛睡在一个大通铺。含桃凭借敏锐的听觉,洞悉小雨的一举一动,而小雨则是盯着她敞开的房门想,哪天把她不用的门给卸了安在自己这边。然而,还没等到梦想的光明照进现实,现实的残酷已经让她快要崩溃了。
在换到不知多少套的时候,小雨忍无可忍,终于一跃而起,上个茅房。
开玩笑,她的武功数一数二,公然叫板,小雨还不想教育不成反被教训。在经过一番思索过后,小雨决定要和她好好商量一下,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含桃,我……”
小雨走到门边,刚要开口,就见她四仰八叉的倒在一堆衣服上面,睡得很香。嘴里还一直咕哝着:“怎么还不……呼……来……呼……”
小雨:……
她无奈的笑了笑,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替她盖好就掩门而出了。
钻进早已凉透的被窝刚要闭眼,一声嘹亮的鸡鸣响彻云霄。
小雨:……那个死小红!我迟早让师父炖了你!
晚上没睡好,不对,应该是晚上没睡的后果是她一整天迷迷瞪瞪的,似是孤魂野鬼在山间游荡。她揉揉惺忪的双眼,脑袋里昏昏沉沉,眼前的一切变得虚无缥缈,似真似幻。但当她踩到石子,即将摔下山的那一刻,她才真切的体会到原来自己不在梦里。
“啪,咚!”
身下软绵绵的,好像压着谁了……
“别做梦了,你快压死我了,怎么这么重!”归真咬牙说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吧。”小雨如梦初醒,连忙起身,奈何脚步虚浮,刚又受到惊吓,猛地一起,眼前一黑,又直直的摔下去,正中他的胸膛。
“啊!!!”
归真原来见她要摔下山,情急一拉,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屁股生疼。还没缓过来劲,她又重重压在胸膛之上,直痛的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雨发现不对劲,强忍着头晕,闪到一边,替他检查伤势,谁知,刚刚拉开胸前衣襟,就见一大块乌紫的淤伤,煞是可怖。
归真缓过劲来,连忙拉好衣服,责难道:“男女授受不亲!”
小雨满怀心事的正色看着他,丝毫没有羞愧之意:“你胸前的伤是怎么回事?”
“什么伤,不就是被你撞的吗,莫名其妙的”归真闪烁其词,站起来就要开溜,被小雨一把抓住。
“你还想骗我,那种伤是片刻可致的吗?你当我傻啊!”
“那就是我练功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呗,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好,那你怎么解释那个脚掌印,你不会想说是你自己踢的吧!你今日不说清楚我就告诉其他人,让他们来决断。”小雨说着就真的要往五味斋走,惊的归真急忙拉住她,低声哀求到:“不要啊,我说,我说好了,我的伤是被别人踢出来的。”
小雨一言不发的拉他到林木隐秘处,皱着眉头问:“他们说的那个变·态·采花·贼不会就是你吧。”
“我不是变·态!”归真闻言大惊失色,果断反驳。
“好了,不是变·态,是默认自己是采花·贼了。”小雨说道。
“也不是,我……是有苦衷的。”归真哭丧着脸默默坐到一旁,俨然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小雨自然信他,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也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时间飞快,转眼间来青檀门已有月余,来之时尚且是深秋,而今已然是隆冬腊月。既然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也不知这里的春天是何光景?
小雨盯着树木看了许久,绝口不提采花贼一事,但归真心里清楚她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断,只是不说罢了。
果然,小雨从神游的状态出来,纠结的看着归真,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春天快来了。”
“???”
“你也思春了?”
“!!!”
“什么乱七八糟的。”归真怎么感觉她之所想离事实越来越远了。
“我能理解你的感情,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一个人一辈子应该只能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风流做派是寻不到真爱的。”小雨双眼放空,目及远方,显得极为语重心长。
“嗯,我也这么想……不对!什么感情,什么风流,你想到那里去了!”归真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小雨一脸你不要死撑,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搞得归真更加难堪。
“你别告诉我你半夜去摸·师兄弟的脚是因为别的特殊癖好啊!”小雨觉得这种情况比龙阳之好更让她接受不了。
归真低着头,随手捡了一根枯树枝在地上随意画了起来,闷闷的声音传过来,让她不由得伤感起来:“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时我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她怎么会忘记当初那个明知打不过大人偏要死撑的少年。当初就是因为那句话,她才心甘情愿的跳下台,摔个狗吃屎。可武试结束之后,再没听他提起,小雨以为那不过是他的计策罢了。
原来这世上某些事不是不说就等同于忘记,而是藏在某个更深的角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我是为了找个亲人,他是我哥哥。”
“你不记得他的名字和长相了?”
“我与他自小分离,长相早已忘的一干二净,只隐隐约约记得有一个哥哥,曾经在我身边照顾过我。他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脚心的疤,那是晚上出去寻我的时候弄出来的。当时,他留了好多血,好多,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归真低着头,声音低沉又悲伤。
“你还记得是怎样与他分离的吗?”
“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有过哥哥,其余的就都不知道了。义父说,在江边捡到我的时侯太小,还不到记事的年纪,说我还记得哥哥定是与他有缘,终有一天会再见的。”归真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星星点点。
“那你是怎么知道哥哥在这里的?”小雨不解的问。
“我义父可厉害了,他派人查了捡到我的地方,查了好久才得到一点线索,说是我哥哥被带到这里来。好久以前的事了,没几个人说的清楚。我不想麻烦义父,就瞒着他自己寻来了。”
怪不得他用这么笨的方法,原来是条件有限啊!小雨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原本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么一来倒是弄得复杂了。本来没什么事,都要被怀疑些事出来了。为了他以后的名声,这事能瞒还是得瞒过去的。
“你也别垂头丧气的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放心好了。不过,从今以后你也别去大晚上的摸人家脚去,这件事你若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好了。”小雨拍着胸脯的动作看得归真一阵疼。
“真的吗?你愿意帮我?”
“我骗你干嘛,待会儿你配合我演一场戏,否则这件事就没完了。”
“怎么演?”
“你的迷药还有剩的吗?”
“……”
趁着归真跑回飞鸿楼拿药的功夫,小雨也坐在地上休息会儿,她余光瞄到一旁归真画的东西上,不禁愣住。
上面是两个简单的小人,旁边写着哥哥和弟弟几个小字。
小雨叹了口气,这家伙画的可真是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