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霖还想要继续骂下去,但是当他一接触到岑川那双漠然的眼神之时,嘴巴里像是卡了壳似的,不得不将那些难听的话都咽回去。
可是当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想要退缩的时候,又忽然回过神来。
他为什么会对岑川产生惧怕的情绪?
岑川当年就处处压他一头,可是当岑家倒闭之后,岑川就是一条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哪怕依附到了自己国外生母的家族中,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回国投资的富商,那也比不过阮家在国内的地位。
思及此,阮舒霖又重新找回了底气:“你们有本事敢做就要敢当,当年什么哥哥妹妹的,结果现在一回国就互相勾搭上了,真当别人都是傻子瞎子吗?”
“哦对了,你在国外这么多年,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的这个好妹妹岑溪,是多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
阮舒霖的话还没有说完,岑溪又拿起旁边的盘子,狠狠摔在他的脸上,厉声道:“给我闭嘴!”
“如果你再在公共场合中伤我的话,我一定会告你诽谤,等着打官司吧!”
岑溪被气得狠了,连手都是颤抖的。
她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别人泼在她身上的脏水,她会努力地洗干净,但是因为她自己而连累到了别人,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尤其是岑川,他从一回国就帮了自己这么多,她不能再继续牵累他了。
所以岑溪率先一步,挡在了岑川的面前,堵住阮舒白的那些污言秽语。
就算这样会因此彻底得罪阮舒白,得罪阮家,从而招致他们的报复,岑溪也心甘情愿地认了。
她名声本来就狼藉到了极点,还能害怕什么其他更脏的话吗?
“岑溪,你这个——!”
阮舒霖同样气得脸都青了。
他刚才本来就被岑溪扔了一盘子的食物,现在又直接被盘子砸了一下,顿时脑子一懵。
不用想象,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狼狈。
而这一切,全都拜眼前的岑溪所赐。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对我不服气,就来找我。”岑溪梗着脖子说道。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付你?”
阮舒霖怒极反笑:“以前你在娱乐圈里欺负舒白的时候,是舒白拦着我不要跟你一般见识,她脾气这么好,都能被你欺负哭,可见你是个什么样的贱人。”
岑溪听到阮舒霖又一次说阮舒白柔弱善良,而她却是不识好歹,心肠歹毒,她只觉得好笑不已。
如果阮舒白都算是善良可欺,那这个圈子就没有一个恶人了。
岑溪不肯认输地反唇相讥:“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评判,你们阮家也没有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阮舒霖俯视着敢跟他叫板的岑溪,冷笑道:“呵,岑溪,你认为你自己攀上了岑川当金主,就能够在那个圈子里横行霸道,还能踩到我和舒白的头上,踩到我们阮家的头上来?”
“我告诉你,这根本就不可能!你就是在白日做梦,不自量力!”
岑溪同样怒视着阮舒霖:“不要用你龌龊的思想来揣测我和岑川,岑川不是我的金——”
“为什么不可能?”
一直保持缄默的岑川,突然开口,插进了岑溪和阮舒霖的唇枪舌战之中。
他任由岑溪站在自己的面前,微微垂下视线,就能看到她努力挺直的脊背,以及藏在后面微微颤抖的双手。
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吓得?
岑川叹了一口气。
不管过了多少年,她爱逞强的毛病,一点都没怎么变。
“如果岑溪有这样的想法,我不认为她是在白日做梦。”
岑川微微倾斜着上半身,不动声色地靠近岑溪,伸出自己的右手,悄悄地裹住了岑溪有些颤抖的手。
岑溪被粗糙炽热的大掌所包裹,猛地回过头,与岑川的视线相对。
她好似能够看到那双淡琥珀色眼中的温柔和矜贵。
“相反,我认为她比谁都有眼光,知道谁是能够无条件替她撑腰的人。”
她听见岑川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