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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老家

何家父母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起先是难以置信,随后便是悲从中来。

晏家恼怒晏笑连累晏绪有做假证的嫌疑,虽然在之后调查证明晏绪确实不知情,还是收回了投在晏笑身上的大部分资源。

却没有完全放弃晏绪,派人与何家父母和解,但是何家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出具谅解书,何父更是放出话来,要晏笑那小子血债血偿。

但这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晏笑的情况属于激情杀人,在死刑逐步废除的情况下,晏笑这一犯罪行为还够不成死刑,大概也就是一个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如果受害者家属求情加上在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应该能减到十年。

不过何家父母的态度也没有坚持多久,在看望了一次晏笑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虽然没有出具谅解书,但也没有之前痛恨的模样。

至于何书静,乍一听闻晏笑就是杀死何书妙的凶手这一消息还愣了许久,当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直逼地她离开这座城市另谋出路,就这样之后他们俩还能毫无芥蒂的在一起五年,如果她没有回来,估计两人都是合法夫妻了。

晏笑杀了何书妙,她觉得真是荒诞,但也没有心思却求证什么的,晏笑与何书妙,也算是求仁得仁?

何书静收拾好了行李,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她也该离开了。

这座城市,有太多不美好的回忆,她会按照法律规定给父母相应的赡养费,但这座城市,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何书妙那个案子结束的时候,刚好赶上十一国庆放假,这段时间接连两个凶杀案让他们这组人也是有些劳累,于是,令人愉悦的假期就这样到来了。

哦,除了余光,他那个案子还没结,人走不开。

林文这个假期要回老家一趟,这是她父母一早就说过的。

说是回老家,其实也就是去趟乡下,林文家从她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定居在这个城市了,祖坟什么的也一早迁移了过来。只不过后来儿孙各有儿孙的前途,林文家现在是定居在城市里,不过林文是独居的,她习惯掌握自己领域的一切,只周末会回去陪陪父母。不过她这工作的特殊性,就算和父母住在一起,平日也见不了几面,反而还会因此打扰到父母,让父母平添烦扰。

林文之前在外读书,那座城市太远,一年也就寒暑假回家,毕业后又在大学所在的那个城市工作,能回来的时间就又缩减到过年的时候那几天。

算起来,她已经有很久没和父母一起过国庆了。

“小姑娘家的,怎么衣服就那么几件啊?”

这是林妈妈每次见到林文都要说上几句的话。

林文每次也就笑笑,不反驳不顶撞。

她这个工作又不用穿得多好看,制服一套上,里面是怎么样的谁见得着呢?

所以,林文买衣服都是买简单的版型,单调的颜色,材质舒服的衣服,价格也不低,但是单穿的时候看着就有些朴素了,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人穿得鲜活。

于是每次回来,林妈妈都要拉着林文去商场买衣服,但这些衣服绝对不能在下一次回来的时候穿,否则结果,参见如上。

“不过这次都没有时间去买新的了,你这件风衣还可以看看的,就是颜色还是有点暗,外套换一下,你爸爸都在下面等半天了,再不下去,又要被说咯。”

林妈妈嘟囔几句,脸上倒没什么生气的模样。

林文把夹克外套脱下,接过妈妈手上的豆沙色的风衣,乖乖地换上。

“嗯嗯,这样就好看了嘛!”林妈妈看着勉强满意,“那样灰扑扑的难看的呀,这样多好啊!”

林文无奈笑笑,她净身高有一米七,皮肤小麦色,穿着白衬衫、黑裤子、黑外套,整个人透着一股英姿飒爽的气概。

不过这些林妈妈是不能理解的,在他们老一辈的想法里,女孩子嘛,总要穿得颜色鲜嫩一点的才好看。

林爸爸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老家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文总觉得乡下老家的空气要比城市里好很多。

说是老家,其实是因为两个老人还住在这里,也就是林文的爷爷奶奶,其他小一辈的都走出这个村子,不过也正是因为两个老人还在,每年才会有固定的家庭聚会。

林文的爷爷奶奶感情很好,他们一起经历过最动荡的岁月,最艰难的岁月,相依相伴到现在,儿女们都长大了,飞出了这小块地方,但他们在这里都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周围的人哪,都是知根知底的,不想临老了还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适应。

所以呢,也就拒绝了儿女们想要把二老接出去享福的建议,林爷爷觉得自己脑袋清楚着呢,远香近臭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这片土地的味道他都熟悉了,还有个老伴儿陪着,知足啦。

老家这边还是最古老的村落的模样,因为地理位置偏僻,政府开发还没到这里,不过林文觉得就按现在这个城市规划,也就是未来五年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就不用林文特意提了,老爷子的消息比她要快多了。

老家这边,说起来林文也是熟悉的很,毕竟这么些年都没变什么模样。

乡下传统的矮房,厨房是单独分出来的,做饭还是用得传统的烧柴起火和大锅,其实正房里面也有一个厨房,是安了天然气的那种,平常林奶奶做饭都是用得那个。但是人一多,林奶奶还是习惯用这个烧柴做饭的大厨房,用老人家的话说,这种大锅做出来的饭菜更好吃,几个儿媳一起帮忙,热热闹闹的。

林文小时候有几年是林爷爷和林奶奶带大的,林文刚刚出生没几个月,林爸和林妈工作上先后有了变化,又跟着工作地点的变化不得不搬家到城里,工作什么的都还没上轨道,林文这个小娃娃又没人带着,没办法,只能送回老家让林爷爷林奶奶操心着了。

说是林爷爷和林奶奶一起带着,但是二十多年前,乡下重男轻女的思想还蛮严重的,林爷爷还好,他一直是一个思想独立的人,不然也不能养出几个有出息的孩子。

但是林奶奶爱与别人说闲话,说得多了,就更不待见林文了,但碍于林爷爷的权威,倒还算是尽心尽力地照顾林文。

不过在乡下的这段时间,林文多数时候还是由林爷爷带着的,乡下也没什么孩子娇贵的说法,林爷爷白天去地里干活,就把林文也带着,林文还小的时候就找个树荫地方,拿张布放在地上,让林文躺着。

据林爷爷说,林文小时候不爱动弹,这个方法别家孩子不行,给林文倒是很管用。

小孩子长得快,等林文再大些,走路稳了,林文就跟在林爷爷屁股后头帮忙。

要点种的时候,林爷爷挖坑,林文撒种子;要拔草的时候,林文帮忙拔草,当然,小孩子哪懂得哪些是庄稼幼苗,哪些是要拔得杂草,都是胡乱拔一气。

但是林爷爷说起来的时候,都是自豪与欣慰的语气。

那时候太小,林文对这些事情其实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每次回老家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林爷爷越发爱和她说这些,林文一向有耐心,听得多了,也就慢慢拼凑出来当年的情景。有时候还会接上一两句,林爷爷老了,记不清了,还以为林文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总会很开心。

这样能让老人开心,林文也乐得这么做。

也是因为小时候的这段经历,林文是林家孙辈唯一一个经林爷爷林奶奶带过的孩子,林爷爷对她总是要特别宽宥些,林奶奶在这些年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慢慢淡了,林文也成了在这一辈孙辈中她最喜欢的一个孩子。

林文毕业后的那些年,工作地点在祖国的另一边,距离太远,工作时间又不定,连陪父母的时间都少之又少,算起来,已经有三年没有回老家了,虽然每年礼物不断,但还是不及人回来拜访来得有心意。

这次是林文毕业后第二次回老家,上一次还是毕业了的那个假期,她是被提前编入队里的,所以那次也只有短短一周时间,加上来回路程,其实也就是回来见两位老人一面,一起吃顿饭。

林文现在还记得,吃过饭后,林爷爷单独与她说得那些话,鼓励她好好工作。

以及,离别时,林奶奶给她塞得大包小包的土特产,一边还悄咪咪的和她说,这是给她的独一份,别人都没有的。

“小文回来啦。”

林文跟着父母后面,走在软软地泥土地,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一个年迈浑厚的声音。

是林爷爷的声音。

林文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林爷爷冲她这边看过来。

看到爷爷越发沟壑分明的脸,全白的发须,林文难得的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滋味。

林爸林妈也知道老爷子最喜欢自家闺女,三人把手里的礼物放到上房,就让林文去陪着林爷爷,林爸去找兄弟说话去了,林妈转身拐到了大厨房给林奶奶帮忙做饭打下手去了。

“小文回来了。”

林文走到林爷爷身边,听到林爷爷又重复了一句。

林爷爷老了,也越发的慈祥,当年不敢在林爷爷面前说话的小辈们,现在也敢在老爷子面前撒娇说好话了。

林文过来的时候,几个堂兄弟姐妹就给她让了道,林爷爷用那只饱经风霜的手轻轻地摸了几下林文的头。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爷爷对小文总是特别的。

林文听到了,抬头却看到林爷爷慈祥的笑容。

林文知道林爷爷应该也是听到了,但是林爷爷用笑容告诉她,对,就是不一样的。

他啊,在孙子孙女这一辈,对小文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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