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教授，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弥漫在整个通道中的白雾完全隔开，杜崇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万教授似乎是有意把他们驱赶到通道这一边隔离开，甚至还手下留情了。
否则在第二次使用狼头雕像之前，她已经在飞鼠的喷射下飞跃到了极近的距离，完全可以先施展精神异能迟缓杜崇的思维，再近距离直接喷出寒雾。
就算杜崇能够依靠黑蝉重新突破精神异能的影响，短时间内也来不及躲开了。
寒雾对面并没有回答，只是响起了一阵强烈的风声呼啸，然后是在地面上拖动人体重物的声音，最后是一短一长和随后的两次拉长的哨声。
在黑妞的感应中，应该是万教授用背上的飞鼠喷射气流驱散了另一边的寒雾，把安洛冈吉和阮香文拖了出来，然后用哨声控制那些藤蔓怪物跟随着她离开了寒雾的范围。
刚才第一次被精神异能和寒雾攻击的时候，杜崇只来得及拖开雷豹，后方同样意识迟缓的安洛冈吉和阮香文来不及逃跑，已经被寒雾笼罩了。
之后杜崇被万教授再次喷出寒雾赶到通道另一侧隔开，已经没办法救援他们了。
现在听到万教授驱散寒雾拖他们出来，至少性命应该是能够保住了。
对方的实力实在太强了，不但拥有能让人思维迟缓的精神异能，还有能施展特殊寒雾能力的狼头雕像，带着一头怪物飞鼠既能膨胀防御又能喷气移动，可以说是攻防一体毫无弱点。
这种实力差距带来的无力感，让杜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沉声重复了一遍：
“万教授，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按照合同回收实验材料，你们现在可以回头逃跑，也可以留下来好好谈谈未来的事。”白雾另一端传来了清脆的刀刃碰撞声，万教授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冷酷：
“实验体现在陷入昏迷状态，体表皮肤和肌肉有轻微的冻结，很适合取出‘复仇之种’。”
“你这个……”杜崇看着挡在眼前的白色寒雾，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终究还是实力太弱，只好提前公布消息，试着用语言吓阻她：
“特警很快就要到了，你现在还主动杀人，肯定是要判死刑的。”
“没关系，路上出了一场车祸，警察不会来这么快。”万教授的态度毫不动摇，听起来竟然对于报警的情况早就有所安排：
“而且在表层肌肉冻结的状况下，出血和感染的几率都很小，他们死亡的几率并不高。这个手术也是他们的希望，你到底为什么要反对？”
“我反对的，就是你这种漠视人命的态度，在这种环境下随便做手术，你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吧。”杜崇握紧了拳头，沉声说道。
“医学的研究需要必然的牺牲，但是我并不做无意义的杀生。放你们逃跑，也是为了表达诚意。因为杀了你们会很麻烦，所以教会并不想和你们为敌，为什么不好好谈谈将来的合作呢？”万教授握着轻巧锋利的手术刀切开安洛冈吉被冻得发青的后颈皮肤和肌肉，声音却始终保持稳定：
“你们应该跟我是同一个立场的才对，为什么不能合作呢。比如说小朋友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人，并不希望被人发现你身体里的秘密吧。还有另外一个小朋友，你也不希望警察一直追查到你家里的亲人身上去吧。”
“我和你是同样的人？……”杜崇几乎冷笑出声，却突然想到了依靠黑蝉的鸣叫声摆脱精神异能的那一刻，万教授的眼中出现了唯一一次惊讶，难道说其实是指的黑蝉的寄生吗？
如果是因为感应到了黑蝉的存在，才说我和她是一样的人，意思是说她身上也有类似的存在，而且不适合让别人知道吗？
“不可能，不会的。我大哥早就出国读大学去了，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没等杜崇想好如何回应，雷豹却已经大声怒吼了起来，伸出长矛在雾气中猛刺了几下，又在激起的寒雾震荡下无奈退了回来。
看到雷豹带着几分愧色垂下头去，杜崇心中一动，试着脱下衣服扇动气流，似乎也能吹开一部分的寒雾，让它从中央加速向两侧扩散。
对雷豹眨了眨眼睛，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杜崇试着用衣服慢慢从寒雾中央扇出一条通道来，同时仍然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们随时可以逃走跟警察汇合，并不需要跟你合作什么，倒是你想要什么，不赶快说清楚可就来不及了。”
“很简单，这两个人留给你们，麻将馆里那些人也可以交给警察，关于用陷阱坑害你们的事，蔡阿婆会主动自首承担责任，然后只要你们肯配合，调查结果就会到此为止，不会涉及到地下更深的东西。”在对话中，万教授继续双手平稳地切断安洛冈吉后脑里那些犹如神经线一般延伸出的根须，最后取出一颗杏仁大小墨绿色的种子，小心地收入一根试管中，然后对伤口喷上了一层止血凝胶，直到一切做完，才补充道：
“这样一来，你们可以保护自己的秘密，也可以得到我们教会的友谊。通过‘复仇之种’转移思维能力，最后长生不死的研究成果，将来也可以分享给你们一部分。要知道了解教会真正研究的大人物只是极少数，没有足够的势力和关系，就连秘密资助教会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比起我们的命来说，你真正想要的是我们的证词啊。”杜崇终于明白过来，从一开始万教授故意在麻将馆门口大声播放圣歌，就是为了避开麻将馆里的那些人进行谈判，早就有了用他们顶罪应付警察的安排。
而且听起来，复仇之神教会的势力比想象中更为庞大，难怪早就得到了警察方面的消息，只不过万教授多半还不知道山谷内大战一场的情况，也不清楚杜崇他们控制了大量怪兽外逃，还搬走了整座破损的空间门，要不然也不会只提出应付警察的要求。
从传送通道另一侧的山谷三倍时间差异来看，很可能两边的通讯方面也受到限制，所以万教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以为安洛冈吉和阮香文因为“复仇之种”的问题而控制藤蔓怪物叛逃，顺便把杜崇和雷豹带了出来报警而已。
所以她在抓住了安洛冈吉和阮香文，又用短哨控制了藤蔓怪物之后，就完全放下心来，转为对杜崇和雷豹威逼利诱。
虽然实力和势力都很强，但是信息的不足，就让万教授的精心谋划变得可笑起来。
杜崇转头看了看雷豹，发现他也同样脱下上衣开始轻轻扇动寒雾，同时抿紧嘴唇摇了摇头，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地回答道：
“我孙灭佛，绝对不会和随意做人体实验的人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