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队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是方才出去了的小王。旁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小贤，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吕队皱了皱眉，拉过小男孩，问道。
“爸爸，妈妈说今天单位里要加班，叫我和你一起吃晚饭。”吕贤乖巧的答道。
吕队虽然表面点了点头，但心里却还是有些责怪小贤的妈妈，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却还要把小贤带到这种地方来。
“那妈妈呢，送你来的吗？”却把心里的不快藏了起来，吕队温和的继续问道。
吕贤摇了摇头，脸色却因为这里似乎有些压抑的空气而苍白：“没有，妈妈把我送到了警局，是刘叔叔把我带过来的。”
“小王，把小贤带出去吧。这里小孩子来不好。”
吕队略微的犹豫了一下，小贤却已经乘父亲不注意绕到了那女尸的旁边。
只是见了一眼，女尸那睁大的瞳孔和黑洞洞的嘴就将小贤一下子给吓愣在了原地。
没有说出话来却是失声尖叫：“啊——”
吕队眼疾手快的用双手捂住了小贤了眼睛和嘴巴，利落地将他转过了身去，然而才放开了手，对着显然被吓呆了的儿子道：“小贤。这里不可以乱玩知道吗。”
“爸爸……那个小姐姐，是不是……死了？她……好可怕。”小贤心有余悸的说了一句，脸色似乎比方才更加的苍白。
“小贤乖。出去玩好不好，待会儿爸爸忙完了，就带你去吃麦当劳。”吕队却避而不提，只是温柔的撸了撸儿子的头，道。
“那……”小贤犹豫了一下，扯了下吕队的衣服，道：“好吧，不许耍赖，我要两倍的薯条和大大的可乐。”
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大人随便哄两句就可以糊弄过去。
然而，吕队没有想到的是，这死亡的阴影将在儿子的一生之中变成那样无法抹去的烙印。
小贤跟着小王出去的时候，回过头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尸体，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他似乎看到那死去多时的女孩子裂开的嘴唇又上扬了一些弧度，似乎在微笑。
终于忙完了，当吕队横倒在办公室里的转椅上时，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那死在轮椅上的小女孩的眼神一直是他没有办法遗忘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可以真真切切的看到，就在面前似的，充满了寒气，那样的绝望，那样的哀怨，那样的沧桑。然而却隐约让人觉得有着深深的渴求。
他仿佛可以听到有一个稚嫩的童声在他耳边哭求：“救救我，救救我……”
仿佛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在用钝器狠狠的往女孩的头上砸，然而逼迫着女孩不得不在哀怨之中死去。
究竟是怎么样的仇恨才能做到这般？想到了这里，吕队不禁毛骨悚然。却再也无法坐着了。
走出门外，陈扬和郑玉已经回来了，正在给报案的那位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做笔录。他于是也上前坐下。
“你是第一个发现女孩尸体的？”郑玉抬眼看了看对面略微有些紧张的中年妇女，道。
中年妇女木然的，不自然的点了点头：“是，是的。”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郑玉不带表情，一边记录一边继续问道。
“我只是她家的隔壁邻居……方舞的死和我没关系的……没关系……没关系……”中年妇女恐慌的道。
“我没说和你有关系，你别紧张。死者叫方舞？”郑玉抬头，问道。
“是的。”中年妇女这才松了一口气，顿了顿，抿了唇道：“这丫头呀……命苦。”
“什么？你的意思是什么？”听到了这里，吕队不禁插话问道。
“啊。没什么，我是说，这娃儿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和她爸离婚了。挺可怜的。”中年妇女仿佛要掩盖住什么似的，急忙说道。
吕队却仿佛听到了些什么，只是略微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郑玉却若无其事的继续问：“那，方舞平时的性格呢？是比较孤僻的还是比较外向的？”
“她这孩子……邪门的紧。说不上来，就骨子里透着阴森森的感觉，我也没和她说过几句话，就她小时候刚满月那会儿，抱过她。后来见她也就不怎么打招呼。”中年妇女老实的回答道。
郑玉点了点头，记录下这句话来，然而和一旁的陈扬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显然达成了共识：“那我再严肃的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中年妇女又开始紧张起来，道：“什么……你们、问吧。”
“既然你平时与方舞的关系并不怎么好，那么又怎么会突然闯进她家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呢？”
中年妇女一下子无语，眼底一刹那的惊慌掠过，但很快也恢复了正常，道：“是方先生吩咐我的。他说他想要把这个房子给卖了，叫我定期去打扫一下，然后会付给我一些钱。”
“好的。那么请问你现在有方先生的联系方式么？”郑玉点点头，微笑了一下，问。
“唔。没有，因为方先生总是主动联系我的。他好像是一个生意人，但也好像不是，因为他总是不在家。”中年妇女实话道。
“你既然是他的邻居，他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呢？”陈扬不解，追问。
此时，小王却从法医科匆匆忙忙的朝这边小跑了过来，拍了一下吕队，气喘吁吁的道：“法医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