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常乐哑着声音，失言道。
“嗯？将军没和陛下说过吗？”古清讶然道，“陛下第一次来燕城走了之后，第二日，将军就浑身冷汗不止，头痛欲裂在下诊过后，却发现是毒。只是几日之后，这些症状又消了下去。在下疏学，只认得是南方的毒，但不知道如何解。”
现在不止永安冷汗不止，头痛欲裂了，常乐也感觉有点天旋地转，好好的重逢，被硬生生的搞成这样：“那，如何是好啊......”
古清道：“既然是南边的毒，便只能往南方寻。”
“唔......”说话间，永安已经捂着头醒来了，眉头依然紧皱着，看起来还是很疼的样子，“我怎么了？”
常乐顿时怒火中烧，语气有点颤抖：“你中毒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永安失笑道：“告诉过你了。”
常乐楞了一下，惊出一身冷汗：“蛊......蛊毒？”
蛮族的蛊毒，很是邪门，别说医治，就是连方子都找不着。而且发病症状极为古怪，一旦中了蛊毒，蛊虫就会盘踞在身体里，很难根除了。
永安微微点了点头：“是。”
常乐的手篡成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隐隐作痛，但是常乐也没放开：“你不是说没事的吗？不是没问题的吗？”
“是没问题，看见你就好了。”永安低头笑了笑。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难受，很疼。”常乐说边后边有一点泣不成声。
“真的没事。”永安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让他放心，“上回犯病是你把我给拒绝了，这回是听说你被蛮子捉了去，只要你好好的，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常乐想到了什么，问道：“好了好了，别哄我了。当务之急是把你治好，上回病发，你是如何才好的？”
永安眯起眼愉快的笑了笑：“因为收到了你的信啊。收到了圣上亲笔和一段红绳，握住红绳，好像握住了你的手一样，我便不觉疼了。”
“你就贫嘴最厉害。”常乐回头看看，古清却早就识相的离开了，于是走近到永安旁边，坐在了塌上，“还疼吗？”
“真没说谎。”永安哭笑不得，“这蛮人的蛊毒，我中了好多年了。病发的时候总是想着你，但是你很久都没有来过燕城了，所以只发过两次病。”
“因为我？”常乐很是愧疚，但是又觉得有点委屈，“竟是因为我才发病的吗？对不起......”
永安笑了笑，无奈把他一把搂了过来：“不怪你，要谢谢你。”
常乐偎在永安怀里不动，永安也就讲了下去：“每次昏过去的时候，我就会做个梦，梦的不清不楚的，有一团黑雾，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一直嗡嗡作响。吵的我头痛，可又不能让他闭嘴。这个声音一直喊着让我杀了你，可我想啊，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杀你呢？”永安讲到这里，笑了笑。
常乐有点难受，眼眶红的不成样子，这样的事情被永安轻描淡写的讲出来，常乐自己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黑黝黝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只有一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洗脑，直到他发疯。
心疼，且心疼。
这样有多痛大概也只有永安一个人知道吧。
“那你怎么好的呢？”常乐闷声道。
“因为心里想着你，就不是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了，熬过就很简单了。”永安刮了刮常乐的鼻子。
“嗯。”常乐哑着声音艰难的应了一句，很是沉重。
“怎么？哄了你这么久还生气啊？”永安无奈道。
“不够，得哄一辈子。”常乐难道撒一次娇，“明天就去把那老头打一顿，看他给不给解药。”
“好。”永安抚了抚常乐的头发，随便揪出一缕来，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红绳系在了头发上，果然是人长得好看，怎么系都好看，永安忍不住笑了笑。
古清敲了敲门：“陛下，在下配了一张方子。”
“进来。”常乐起身道。
古清慢慢推开门，留足了时间：“陛下，这是上次开给将军的方子，治头痛有效，还可以安神。”
“嗯。”常乐应道，然后终于发觉到，为何古清会在这里？
“对了，古神医不是早离了燕城吗？怎么在这里？”常乐问。
古清答道：“之前去的漠北，这次则是想来南蛮之地来看看。之前一直在南蛮那里，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药材、各种毒等，都十分擅长，本来离开燕城前就想帮将军去碰碰运气，此趟也算是收获颇多。”
“嗯。但也怕是对这种毒没辙吧。”常乐道。
“恕在下无能，本想继续待着在碰碰运气，没想到，陛下突然被捉了进来。蛮子觉得在下的医术最为高明，而且同为仙泽的人，便让在下给陛下包扎了伤口。本想这几日部署救陛下逃出来的，想不到陛下自己把那首领药晕了。反正在下也在军营里待的差不多了，便和陛下一起离开了。”古清道。
常乐知道，让一个文弱医者把他这么大一个人弄出去，是不大可能的，也没为难他，只是疑惑道：“你身为仙泽百姓，蛮子怎么会让你住在军营里？”
古清道：“那蛮子好像很想要流沙金煤，在下居住在漠北这么长时间，手头上总有一些，那蛮子便让我住在营子里了。”像贵客一样。
“那可有问到一些关于蛊毒的事情？”常乐问。
“蛊毒一般都极为凶残，族里的人不会轻易给族人用，因此我也很少见。只知道南蛮北蛮还在一起的时候，那最毒的蛊毒在神女那，后来一部分蛮子北下，神女带着蛊毒去了漠北，药方子则交给南蛮保管。有了药方子，配出解药，逼出蛊虫应该不难。”古清算是把知道的都说了，也没说道点子上，说到底，药方子在谁手上？还究竟在不在南蛮那？也无从得知。
但是，既然提到了药方子，如此，还是必须要去碰一下运气了。常乐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