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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枷锁

王后退下后,文种将有关伯嚭之事说了,勾践喜道:“卜父果然神卦,有这伯嚭,这次又有卜父同去吴国,寡人早日回国有望了!”

韦方微笑道:“但愿如此!”

勾践忽然对文种道:“寡人此去,不知几时能回,公子与夷还小,就拜托爱卿好生照顾栽培了!”说完向文种一揖。

文种忙跪倒道:“臣惶恐,这是臣应分之事,大王不用担心,臣自会誓死保护小公子周全!天幸这次吴王并未要小公子同去吴国为质受苦,想是上天怜悯,留越国生机也!”

勾践叹道:“不错,一切有劳文大夫了!唉,如今寡人才真正知道,你们几个,才是寡人最靠得住也是最忠心最能干的臣子,可惜寡人过去一直刚愎自用,屡屡不重视你们之言,思之实在是惭愧啊!”

说完满面惭愧之色,摇了摇头。

众臣都跪下道:“不敢,臣等惶恐!”

韦方心道:“原来勾践现在已经有一个小儿子叫与夷,剧集里却说他有两个儿子,另一个叫鹿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者是这鹿郢是他以后的儿子?可是按剧情这与夷是被吴王所害的呀,怎么现在反而好像没有呢?嗯,还是静观其变吧,总之我现在经历的,才是真正的历史,不过这个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因为我的参与而稍微有所改变的历史,嘿嘿!”

又想:“这夫差其实也是个傻逼,要是换了我,不说马后炮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勾践的,而且还要斩草除根,连他儿子们都干掉,这才算一个争霸的君王该做的,他目光短浅,又不够心狠手辣,难怪最后会反被越国逆袭,一败涂地,呵呵!”

勾践忽然对韦方道:“嫱姬之事,不知韦大夫有没有告诉文大夫了?”

韦方忙道:“臣差点忘了,大王提醒的是,此事很重要,可得好好交待文大夫才行……”

当下便将“毛嫱”变西施的大计简单说了,当然并没有提到西施两字,最后道:

“本来大王是让我去训练晖绣夫人的,但我既然要陪大王同去吴国,这事只能麻烦文大夫你了。”

文种皱眉道:“韦大夫高瞻远瞩,这本是好事,但文种却不擅此道,恐怕……”

韦方忙抢道:“文大夫放心,你大可挑选精于剑道、舞道、间道、媚道的女子去训练晖绣夫人,相信几年后定有大成,到时她便是最好的女间,越国复兴有望矣!”

众人听得不住点头,勾践虽舍不得毛嫱,但也赞道:“韦大夫言之有理,又卜卦神异,此事既如此重要,便有劳文大夫了。”

文种只得道:“臣遵命!”

韦方暗道:“这样也好,大哥用情专一,人又沉稳老实,毛嫱有他照料,定不会再随便红杏出墙,哈哈!”

君臣四人又细细商议一番后,这才作罢。

翌日辰时,孙武准时带兵进宫,他已接到吴王旨意,准备押越国送有关人等去往姑苏。

越国所剩大臣齐聚大殿,都满面悲戚,只有韦方兄弟三大夫神情平静。

雅鱼王后率八个妃姬,都身穿素服,以示国殇之情,妃姬们花容无色,神情悲伤。只有雅鱼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平静,韦方看在眼里,暗暗佩服。

勾践还是坐在王座上,面无表情,孙武上前一步,朗声道:“本将奉吴王之命,押送越国降臣,自越王勾践至以下臣子妃姬,皆要上囚具,以表臣服谢罪之心!”

说完手一挥,一众吴兵各手执枷锁上前。韦方傻了眼:“尼玛,还真玩这个啊,用不用啊?”

印象中曾在剧集里见过这一幕,当时还觉得这是编剧在想当然,没想到还真是这样,而且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众人暗暗摇头叹息,勾践哼道:“越国降吴便是,将军又何必如此作贱大家?”

孙武道:“孙武得罪了,我也是奉旨行事,请越王见谅。”

勾践哼了一声,不再作声。

孙武看了看众越臣道:“哪个先来上这囚具?”

韦方忍不住道:“孙将军,韦方愿陪我大王赴吴,他们便都可不用去了吧?”

孙武点头道:“吴王确有此意,既然韦大夫愿意赴吴,其他越臣皆可自愿而去……韦大夫请!”

“那就好!韦方先来。”韦方上前一步,双手并抬,微笑道:“将军请!”

孙武凝视着韦方,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挥挥手,一个吴兵将枷锁把韦方双手锁上,孙武道:“得罪了。”

众越臣看在眼里,心里感慨,既感且悲,不忍直视。韦方却面带微笑,浑若无事,孙武不禁暗自佩服。

“还有哪个要去?”孙武道。

范蠡上前一步,抬起双手沉声道:“范蠡愿往!”

孙武目露钦佩之色,“范大夫,得罪了!”手一挥,另一个吴兵也给范蠡上了枷锁。

“还有哪个?”孙武眼睛掠过群臣,群臣想到大王之前的叮嘱,虽大多有心赴吴,但都忍住了。

忽然一人奔出向勾践跪倒泣道:“臣柘稽愿陪大王左右!”

勾践摇头叹道:“柘稽将军,你又何苦呢!”

柘稽伏地悲泣不语。孙武手一挥,柘稽也被上了锁,退在范蠡身旁,还自悲啜不已。

范蠡叹道:“柘稽将军,这可难为你了,将军高义,范蠡佩服!”

柘稽摇头泣道:“不,韦大夫范大夫是我等楷模,柘稽惭愧!”

孙武又问道:“还有哪个要去?”

这回终于没人回应了,孙武点头道:“来人,给众夫人们上锁。”

众妃姬顿时忍不住花容失色,雅鱼王后朗声道:“众位姐妹别怕,咱们虽是女流之辈,但也别给别人看轻了!来,先给本宫上锁!”

她气势夺人,吴兵们竟无人敢上去给她上锁。孙武也是暗自佩服,手一挥,终于一个吴兵过来,他为雅鱼王后神情气势所夺,竟是不敢看她面容,双手微颤的给她上了锁。

跟着便有其他吴兵纷纷给其他妃姬们上了锁,她们本已吓得不轻,但见王后如此坦然,竟也都慢慢平静下来。

最后只剩下越王勾践了。孙武向王座上的勾践欠身一揖道:“得罪了,越王请!”

勾践目睹刚才自己臣子妃姬一个个上了囚具,心里有如刀割,但还是强作镇静,这时知道轮到自己了,一瞬间内心反而平静了,他缓缓站起来,一步步慢慢走下自己的王座。

满殿寂然,只有勾践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众人看着他的脚步似乎重愈千钧,心里都知道,他离开这王座一步,便是走近吴国囚笼一步,越国江山社稷也就沉沦又快一步。

群臣心里悲撼,就连吴兵心里,也是不少颇有感慨的。韦方暗暗叹息:“所谓的英雄悲情,帝国末日,恐怕便是这样了,唉……”

勾践心里何尝也不是如此作想?他强忍悲戚激动,终于走到了孙武面前,他摘下王冠,脱下王袍,目光炯炯的看着孙武,扬起双手,沉声道:

“孙将军请!”

孙武知道他要自己亲自为他上这囚具,他点点头,接过一副枷锁,肃然道:

“越王见谅,孙武得罪了!”

勾践面色平静,缓缓道:“无妨,将军请!”

众人知道这副枷锁一上,越王便正式成为吴国的阶下囚,一代君王便成囚奴了。

枷锁穿过勾践双手,“啷当”声响,孙武将锁链锁上,勾践看着自己被囚之手,一时似乎还是难以置信,忽然仰头长啸,声音激昂悲楚,声震大殿。

“大王——”群臣终于忍不住了,齐齐伏地痛哭,韦方也跟着跪下,心道:“这一幕似曾相识,此时此刻,他果然还有几分悲情英雄气概,我这一跪,倒是出乎真情实意,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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