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109年一月末，一场大雪席卷了布满硝烟与鲜血的战场。
次日，东陆联邦的战线后退了三十公里。
尽管新世界已经出现了很多新的宗教，但上帝依然是广大欧美人后裔的信仰。
在纵横交错的战壕里，一群十六七岁的瘦弱士兵怀抱着步枪和圣经，互相依靠打着瞌睡。
高羽穿着军大衣，在两名士兵的陪同下，小心翼翼的迈过熟睡的将士，来到了指挥所。
“报告！”高羽身后的东陆联邦士兵向指挥所内喊道。
“进！”东陆联邦的军官声音有些沉重。
士兵领了军礼，大声道：“欧文少校！张副参谋长的客人到了。”
欧文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军帽，将其戴在头上，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摘下右手的白手套，对高羽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东陆联邦军第三师独立团二营营长，欧文。”
“高羽，阳平渡军械厂特别代表。”高羽礼貌的握紧了欧文的手，在这个苏格兰人的眼中，高羽看见了感激。
“你们的初代收割者步枪很好用，至少我们不用躲在战壕里被动挨打了。”
高羽皱了皱眉头，疑惑道：“我们的步枪性能应该远超对方，为什么战况依然如此惨烈？”
欧文邀请高羽坐在了指挥所的木凳子上，随后将暖水壶拿了过来，准备为高羽倒上一杯热水。
看着被黄土覆盖的杯子，高羽摆了摆手：“欧文少校不用麻烦了。”
欧文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暖水壶放在一旁，解释道：“本来上头认为敌人入冬以后会停止攻势，结果大雪也没能阻止他们的脚步。我不知道新约克王国哪里有这么充足的兵员，足足六个师顶在前面，贵厂的步枪虽然好用，但面对敌人的人海战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那你们的炮呢？”
“别提了，泰阳军械厂的炮质量真是差，开战初期就都报废了。”欧文摇了摇头，有些沮丧。
看了看门外的士兵，高羽问道：“你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老兵不剩几个人了，开战的时候，吃了大亏，我手下的两个连第一天就没扛住，你现在看见这些人，都是联邦后期征召来的，有些还没满十六岁。”
欧文将望远镜递给高羽，透过观察口对高羽介绍道：“我们现在在马铃的制高点，敌人从昨天清晨开始一共发动了三次进攻，上头的命令让我们守住这里七十二小时，不过昨天夜里，他们开始动用火炮，我们有些吃力。”
高羽点点头，突然出声道：“战争结束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欧文少校。”
突如其来的问话令欧文一愣，随后他苦笑道：“就算马岭我能守住，可新约克王国侵略的野心已经无人能挡了，身为军人，我愿与脚下的土地共存亡。”
“勇气可嘉。”高羽敬佩道：“不过打仗可不能蛮干。说实在的，要不是张副参谋长催的紧，连发十几封电报，我今天也不可能来到这里，贵军的战斗精神令人钦佩。初代收割者没能帮助你们将敌人赶回老家。那就让毁灭者系列将他们留在这里吧。”
“毁灭者？”欧文一脸不解。
高羽将望远镜还给了他，在两名士兵的陪同下离开了指挥所。
“期待在庆功宴上见到你，英雄营长欧文少校。”
“你有办法让我们赢得胜利？”欧文激动的看着高羽。
“二营长！”高羽回眸一笑：“是时候把意大利炮拉出来了！”
……
傍晚，时刻紧张的欧文少校接到命令，在敌人下一次进攻时略作抵抗，全军撤下阵地。
手里拿着电报，欧文叹了口气，招呼手下人开始收拾武器装备，准备撤离。
“营长，放弃马岭就意味着将身后一马平川的土地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一名连长质疑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欧文瞪了连长一眼，随后将手里的电报拍在了连长的面前。
没过多久，除了警卫连仅存的百八十人，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马岭，在山脚下驻扎。
这一幕发生在了马岭的各处阵地。
“嘭！”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新约克王国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先是一轮榴弹炮覆盖，随后密密麻麻的士兵在夜色和硝烟的掩护下悄悄摸了上来。
躲在战壕里的警卫连士兵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借着微弱的光源，向敌人开了枪。
……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大东！连长让撤！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在交火以后没多久，警卫连连长便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可是，有些士兵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因仇恨而面目狰狞的大东不断扣动着扳机。
“班长！不能让他们跨过马岭，他们一旦打过去，我的老婆孩子怎么办！我要和他们拼了！”这个一米九的黄种人汉子不顾敌人的靠近，对班长嘶吼着。
“你一个人能改变的了什么！”班长一把扯过了大东的胳膊。
“砰！”流弹击中了班长的大腿，班长吃痛，嚎叫着倒在了地上。
“班长！”大东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大东盯着班长腿上的血洞，意念开始动摇。
“你们谁也别走了。”战壕上，十几杆枪口对着二人。
……
马岭以西十公里的位置，东陆联邦军的前线司令部就设置在这里。
“小高啊！马岭一丢，我们可就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了，你可得知道，司令部听从你的建议得是多么信任你们阳平渡啊！”张昆嘴里叼着香烟，在帐篷外望着马岭的方向。
“张副参谋长，外边冷，您还是回帐篷暖和去吧。”
“哎呦，小高。”张昆嬉笑着拍了拍高羽的肩膀：“暖和的帐篷固然舒服，也比不过烟火来的璀璨不是？”
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
“报告！”士兵小跑过来，到了张昆和高羽面前敬了军礼：“阳平渡防卫军已经准备就绪，火炮角度校对完毕，随时准备开火！”
“小高，你这炮真能打那么远？”张昆虽然对阳平渡的人信心满满，可箭在弦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咱们不是说好了看烟火吗？我怎么能让您失望呢？”高羽自信满满。
“好！”张昆将烟头扔在地上，紧了紧衣领，大手一挥下令道：“打他！”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