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瞪着他，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仿佛在说着“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你就死定了”这样的话。
“我从山洞醒来我就是这样的了”，秦雪空眨了眨眼睛，嘴角衔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温柔笑意，配上那副小白脸样的妖娆皮囊，竟然让顾棠被他的笑意恍惚了那么一瞬。
居然用美人计......可耻！
“你别多想！你当时体温在下降，我如果不这样你现在已经是个冰锥子了你知不知道！”顾棠回过神来，急急地脱口而出。
“嗯，我知道。”秦雪空盯了顾棠片刻，突然伸出手连人带被子揽住她，脸埋入她的纤细白皙的颈间，声音有些暗哑：“谢谢小棠，若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呢。”
他说得可怜巴巴的，果然顾棠瞬间被他带偏了话题，急急问道：“你怎么回事？之前走火入魔留下的后遗症能治吗？安组那边这么说？为什么现在会突然爆发？之后会不会？这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先前事态紧急，秦华被她说服后，只道秦雪空走火入魔的后遗症爆发了，她便急匆匆地刚过去。关于他这个后遗症能不能治，该怎么治这些具体的细节还没了解清楚。
她一连串的提问让秦雪空心里温暖，他凑过去亲了亲顾棠的脸颊后，才缓慢道：“这个后遗症跟随多年了，要说治也不是没办法。”
见顾棠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他微叹一声，开始从源头讲起。
“你知道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轻易便能在武林大会上打败连续霸榜首三届的武林上一任‘天下第一’吗？”
虽然他这么说显得很狂傲很嚣张，但不得不说他的确年纪轻轻便有这个嚣张的资本。
“我听说是走火入魔后，长老们为了救你为你渡了很多内气？”
“这是其一”，说到往事，秦雪空的眉目间隐含感激：“走火入魔的根本原因你知道是为什么吧？”
“这是自然，我也是个习武之人啊”，顾棠道：“内力逆流，经脉相冲，继而肉体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那么，如果，内力逆流，经脉扩容，肉体承受过来了，不会爆体而亡呢？”
顾棠立刻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可能，若是真有这种人，那他修炼速度岂不是常人的好几倍？那还不得笑傲江湖啊。”
秦雪空不说话，只是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顾棠惊呼：“你该不会是说......你、你吧？”
秦雪空点了点头。
顾棠惊呆了，喃喃道：“怎么可能呢，身体经脉不可能接受得了正逆两股内力的流淌啊？难道它们还能各占一半经脉流通互不干扰不成？”
“就是这样的。”秦雪空解开她的困惑：“我身体异于常人，走火入魔之时又有幸得到长老们的鼎力相助，将我身上破碎的支撑不住磅礴内力的经脉重塑，机缘巧合之下，我修得一种极为特殊的修炼之法，便是正逆两道内力的循环修炼法。”
顾棠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你这......你是凡人吧？你不是什么神仙下凡来体验凡间爱恨情仇的吧？”
秦雪空突然伸出手，举到顾棠眼前，顾棠疑惑地盯着他的手掌看。
手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
然后她便见这双节骨分明的、纤长白皙的手曲起食指，快速伸到她额头毫不留情地“叩”一声响。
“嗷......”顾棠皱着眉叫了一声：“疼啊!”
秦雪空冷哼一声：“疼才好，长点记性，别整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下凡体验的才不是什么爱恨情仇，我没有爱恨，我的爱人好着呢。”
猝不及防被秦雪空的情话砸中，顾棠傻笑了那么一下下。
“不过这种修炼方法带来的后遗症便是，每隔一段时间当体内的内力积压到一定程度时，没有更多的空间可以容纳，由此两股不同方向流淌的内力便容易冲撞到一起。”
顾棠皱着眉，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给秦雪空调养的药方了。
秦雪空这么了解她，自然是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不用去想怎么治，安组这么些年已经给出治疗的药方了。”
顾棠符合地点了点头：“对的。这种情况看似史无前例，很棘手，事实上只要从根源处便能解决问题。内力积压过多，想来是经脉扩容的速度跟不上内力增长的速度，如此一来只要限制内力增长的速度便可以。”
秦雪空笑眼看着顾棠，在提及她专业方面的事情时，她的神态便不同于以往。
认真、严谨、犀利的眼眸能一眼看穿事实表层投向本质，这个时候的顾棠仿佛全身都在发光，轻轻松松便能迷了他的眼，扰乱他的心。
“你说得没错，秦安便是这般告诉我的。但我不答应。”秦雪空道。
顾棠当即皱了眉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比起每一次爆发所承受的痛苦，我更不能接受让自己修炼的内力减少。”秦雪空平静道。
顾棠气急败坏：“你怎么能这么想？修炼无止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撑不下去怎么办？你这次爆发我看着都吓人，你能不能听话一点？安组不会不知道每一次爆发你所面临的危险，你不是他们的教主吗？你的安危不是他们保护的东西吗？他们就便任凭你这么胡闹？”
顾棠此刻的语气倒是像极了安组那群人气极骂他的样子，秦雪空现在都能想象到徐长生长老当初骂他时气得颤巍巍的胡子。
他颇有些好笑，稍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也说了，我是浮屠山的教主，若花无色出世，目前能对他有一战之力的人只有我。”
“除了他我已经站在武林的巅峰，我难道为了自己修炼得能再快速一点，便放任自己的后遗症不治疗吗？我是那种人吗？”
顾棠紧抿着嘴不说话。
“你放心吧，我惜命得紧呢，更何况是有了你之后。这一次爆发是个意外，这么些年我也习惯了，虽然这次看着凶险一点，但是若没有你的帮忙，我熬一熬也是能撑过来的。”
见顾棠脸色不善地看过来，他委屈道：“本来就是嘛，如此我才让秦华瞒着你啊，谁知道他转眼就把我给卖了，等下定要重罚他。”
顾棠忙道：“你别，是我逼着他告诉我的，如果他不说，我自己会找。”
秦雪空笑了笑，不置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