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东东已经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坐在手术室外头,紧紧捏着手机,犹豫着该不该给老爷子打电话。红肿的眼睛勉力让泪水不流出来,原本阳光帅气的脸紧绷着,表情没有一点温度。长到这么大,他是头一回知道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欧阳东东看着手术室门口的信号灯暗想,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不管乐小页是死是活,在她出来以后,一定要告诉她,他爱她……
花田井从不远处走来,步履沉重,他看见欧阳东东几乎要崩溃的摸样心下恻然,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捡了欧阳东东身边的位置坐下,递给欧阳东东一支烟:“我知道你从来不抽烟,我也是偶尔,可现在,还是都来一根吧……”
欧阳东东咽下泪水,接过那支中华,花田井给他点上,吸一口,却呛得直咳嗽,原本憋回去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花田井叹口气,也咽回泪水:“欧阳……我很害怕,怕她离开我,我还未来得及说我爱她。”
欧阳东东又吸一口,终于适应了许多:“你爱她又有何用,你是花田墨玉的人,小页不是你能爱的,有资格在她身边的,只有我。”
花田井抿唇不做声,欧阳东东一句话便噎住了他,二人之间,良久沉默。
沉默过后,还是欧阳东东先开了口:“今晚上,为什么你会撞见,难道,你是去找小页的?还是,你知道胡婉莹要对小页做什么?”
花田井看进欧阳东东的眼睛:“我并不知道胡婉莹会去找小页,是我自己……我想了好几日,终究敌不过思念,我想……想见一下小页,说几句话。”
欧阳东东了然,嘴角逸出一抹苦笑:“看来咱们,都为她纠结得不行了。”
“我站在百米远的地方,亲眼看见胡婉莹捅了小页,当时整个人,拔腿就往前奔过去,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如置冰窖’的感觉,那种凉意,堪比地狱。”花田井黯了双眸。
“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在给小页做夜宵……呵,多可笑,如果我能够一直在她身边,不放她一个人在那里,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欧阳东东的脸上满是内疚和自责。
“你不用自责……欧阳……这不是你能预料得到的,你并没有哪里做错,你一直把她照顾得很好。”花田井安慰着欧阳,倒让欧阳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花田井又说:“至少你对她一直是好,而我呢?我没法儿每天陪在她身边对她好,甚至还给她带来了伤害……如果不是我,墨玉不会气急败坏地要胡婉莹对付小页,更不会有今天的事……”
欧阳东东却说:“你也不用自责……感情的事本不可预算,你和小页之间,你也不是故意的,要伤害小页的,也不是你。”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忽然间,竟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如果不是情敌,那很可能成为朋友的那种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