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自己反思完以后才发现不见了江楚寒,正纳闷,可推开房间门一看,里面赫然躺在她床上的不就是他,背影还很销魂。他没有穿上衣,被子松松垮垮的盖着,露出肌理分明的背部,侧身躺在大床的一边,好心的给她留了另一边。莫辰走过去,一把就把被子掀开,戳他的肩膀,十分不乐意的说,“你给我起来”。江楚寒转过来,一言不发的看着莫辰,然后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盖上被子用力抱着,继续睡觉。莫辰一下还接受不了,挣扎着要起来,可又挣不开,烦躁得直想骂人。
江楚寒睁开眼看她一脸通红气愤的样子心情大好,抬腿压着她乱动的脚,拍拍她后背哄她,“乖,好好睡觉,明天我还要上班”。他的话像是有魔力,莫辰安静下来不乱动了,可心里还是不快,横着眼睛瞪他,身子也扭来扭去。江楚寒这个年过得一点都不好,她走后心情一直很低落,浑浑噩噩的,日子过得颠三倒四,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会儿真真切切把她抱在怀里,心里一片安定,疲倦感也由生,是真的想睡觉了,偏偏莫辰还一直动不让他睡。倏的睁开眼睛,莫辰一愣,有点不好意思,故作强硬的看着他,“看什么”。江楚寒垂下眼睛,移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睡姿,把头放在她的头旁边,无奈的说,“我们睡好不好,我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莫辰一震,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淡青色,原本就白的皮肤越显苍白,一脸疲倦,心一下子就软了,没再说什么。江楚寒抱着她很快就睡了,莫辰看着他的睡颜百感交集,迷迷糊糊也睡过去了。
自从那天莫辰让江楚寒留宿了以后,他就开始住上了。有时候下班直接就跟莫辰一起回,莫辰有事他就等莫辰完事了再去,总之就是每天一到晚上就必定会出现。莫辰看着屋子里渐渐多出来的男性用品觉得头痛,有种被鸠占鹊巢的感觉,自己的领地,渐渐被外来人侵占。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私人空间就是不与人共享才足够私人。莫辰把江楚寒留下的衣服、生活用品都整理好,收拾到一起放在房间角落里,想着该怎么开口让他搬出去。
还没想好门铃就响了,一听就知道晚上这个点会是谁,除了江楚寒外别无他人了。莫辰屁股像是粘在沙发上一样,就是不起来,不愿意去开门,想着就假装不在家好了。不过江楚寒还是很有耐心,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铃声在安静的夜晚响起显得声音很大。莫辰一下就把电话接起来了,可一接通就后悔了,她这样太明显了。江楚寒打通了电话还是很开心,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他的笑声。莫辰有点郁闷,为什么每次都是她一个人这么纠结,反而他就那么理所应当。想想就上火,没好气的开口,“干嘛?”。江楚寒隔着门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气,靠在门边闷着笑装无辜,“我在你家门口,等好久了,快来开门”。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用手敲了两下门,隔着门板跟里面的莫辰说话,“快点,好冷”。莫辰收了手机,看着门口还心有不甘,不情不愿的起身磨磨蹭蹭的过去开门。江楚寒悠闲的靠在门边,看着鼓着包子脸来开门的莫辰微笑。莫辰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江楚寒进了她家,然后自然得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莫辰一晚上在江楚寒身边来来回回的走,想开口赶人,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郁闷得回房趴在床上一顿乱拍。自己发泄完又坐起来,看着角落里江楚寒的东西发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像是下定了决心,找了一个旅行袋一股脑把东西都塞进袋子里,拎着袋子气势昂扬的往客厅走。
手刚触上门把,门就从外面推开了,差点撞到她。莫辰反应迅速,赶忙退了一步,待门打开又进了一步,把江楚寒堵在门口,不让他进来。江楚寒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她,一晚上她都在他眼前晃悠,欲言又止,表情十分纠结,不知道是想说什么,那么难开口。莫辰就站在江楚寒面前,刚刚打好的腹稿好像一下子全忘了,愣了半天也没开口。
江楚寒不以为意的笑笑,伸手顺了一下她乱糟糟的头发,轻声说,“没事我就要去洗澡了”,说着就准备侧身从莫辰身旁过去。莫辰一下回过神来,侧身挡住他,手一抬,把旅行袋伸到他面前,面无表情严肃的说,“你不能再住我家里了”。江楚寒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又立马回复过来,勾起嘴角,浅浅的笑说,“为什么,你家这么大,多住一个人也没关系”。
他不是没想过莫辰会让他走,只是他也想好了,决定赖着她不走,这样至少可以每天看见她。莫辰对他这种无赖行为表示很愤怒,把旅行袋往地上一扔,就把他往外面推,边推边说,“我不管,这是我家,我说不让你住就不让你住,你快出去”。江楚寒被她推得倒退了几步,后腰抵住沙发不动了,挺着胸膛任她推,还悠闲的说,“我不走”。莫辰用力推了几下也没推动他,反而还把自己的手弄疼了,愤愤的收回手,怒视他,“你出不出去”。
江楚寒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居然觉得很可爱,伸手想去捏她的脸颊,被她偏头躲开。他叹了口气收回手,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开玩笑说,“是不是我不出去你就要自己出去了”。莫辰被他一句话噎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脸都憋红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怒意。江楚寒越看就越觉得心痒,嘴角自然的就勾起来,倾身就想去吻她撅着的嘴。可他的笑看在莫辰眼里完全就是一种嘲笑,莫辰恼怒,一气之下就抬脚用力踩过去,还坏心的碾了两下。
那一脚正好踩在脚趾头上,受力面积小,受的力就大。江楚寒弯着腰脸色都变了,咬着牙又气又恨,小丫头不心疼他他是早就知道,可这么狠心,完全把他当阶级敌人,这就很让他受不了。放下已经麻木了的脚,握住莫辰的手,直起身子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莫辰也不示弱,甩开他的手阴沉着脸瞪着他,没好气的说,“你瞪我干嘛,难不成你想踩回来”。江楚寒无力的叹了口气说,“没良心的小丫头”。
莫辰怔了一下,他口气里的无可奈何和宠溺是那么明显,他对她没办法,就像她自己也对他没办法一样,这种感觉也让她觉得很无力。沉默了半晌她才开口,“你干嘛非得赖在我这里,回你自己家不好吗,那样就没有人赶你了”。江楚寒苦笑了一下,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讽刺,他费尽心机、死皮赖脸要在她身边,换来的却只是她的讨厌和嫌弃。抿着嘴角,他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做了那么多好像都没有意义。莫辰见他不说话又硬着头皮继续说,“你回去吧,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住”。
江楚寒觉得胸腔里像是有团气堵着,难受得很,她说别人,说不喜欢,这些都是在说他。艰难的抬眼去看莫辰,一眼却看到莫辰身后被她扔在地上的旅行袋,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孤独的躺在那里。江楚寒收回目光看向莫辰,“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待在这里”。他声音低沉,闷闷的,像是很艰难才说出这句话。莫辰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下意识的点头回答说,“嗯”。江楚寒一下就被她打败了,身子垮下去。偏偏莫辰还没感觉,又补了一句,“你要不想回家还可以去别的女人那儿,我想应该有很多人愿意收留你”。
江楚寒一听就怒了,眼底的墨色迅速聚集,周身气压也降了好几度,一字一句的问莫辰,“你说让我去找别的女人?”。莫辰被他突然来的气势吓了一下,缩了下脖子,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害怕他,复又理直气壮的看着他,“是啊,你自己也说过你以前有床伴,你去找她们就好了,反正我不收留你”。江楚寒哼了一声,冷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有气都没地方撒,莫辰就像一个刽子手,每一句话都凌迟着他的心,偏偏他还说不出来。心里顿时觉得很受伤,默默的转身,江楚寒说,“好,我就如你所愿”,然后走出了大门。门关上的那一刻莫辰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真的就走了,如她所愿,可过了几天之后莫辰才明白他那句如你所愿的真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