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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莫辰基本上是个有责任心的良好青年,虽然昨天喝得烂醉,但今天要做的事还是放在心里,记得一清二楚,送完梁静掉头去了韩亦辰叮嘱让她去的地方,中心医院。早上梁静的表现让她心情在进病房前一直很好,不过到了门口就有点踌躇了。这会儿时间还早,病房里安安静静的,莫辰想了想抓紧了手上的文件,推门走了进去。病房里除了韩石没有别人,粗略的扫了病房一眼,很整洁很干净,桌上有新鲜的水果和鲜花,显然这里每天都有人照顾。韩石面容比上次见时又憔悴了几分,精神也差了几分,一个人平静的坐在床上看报纸。听到响动一抬头就看见莫辰站在门口,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又立马平复,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眉尾还是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来啦”,韩石语气平淡的招呼莫辰。

莫辰不说话在茶几边找了张椅子坐下。韩石了解莫辰,就她上次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再看她手上的文件,想必是有事找他,也不介意,她能来就不错了,“是有什么事吗?”。“是,这份是关于辰意的计划书”,边说边拿出计划给韩石,一本正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看,我觉得艺术不是只有有钱人可以欣赏,普通人也可以,而且也不是只有名家的作品才优秀,当代一些青年艺术家的作品也值得欣赏,所以,我希望可以代理更多年轻艺术家的作品,而且不定期在辰意做一些作品展,有条件户外的也可以”。韩石颇为欣赏的点点头,表示同意,莫辰继续,“还有,我个人觉得莫非的作品很有收藏价值,可以作为辰意不外售的藏品,希望董事长支持”。韩石微笑的看着她,前面说那么多,还专门做了份计划书,原来在这儿等他,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伸手想去拍拍莫辰,可一看她俨然汇报工作的样子,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收好计划书,“辰意的安排你可以自己做主,不用经过我同意,实施上面有困难的话可以让亦辰帮你”。

莫辰应了一声,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韩石,“这是辰景融资案的资料,亦辰出国前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做”,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解释,“现在已经谈到这个阶段了,如果您觉得没问题我们就继续谈下去”。韩石对这个案子也有点了解,现在看莫辰在旁边给他汇报觉得心里特别欣慰,孩子长大了啊,能独挡一面了。莫辰见他半天不说话,有点烦躁,又问了一遍,“您要是觉得哪儿不合您心意,您提出来,没定案之前我们还可以争取”。韩石抬头看她,小脸板着,眉宇间像是有点不耐又被收敛着,话也不对劲,什么叫他想改就改,这是又跟他抬杠呢。稍微翻看了一下,看基本没什么问题,就顺手收起来放到桌上,“原来怎么谈的就怎么继续,按亦辰的交代就行了”。莫辰汇报完工作也没有立刻就走,反而悠闲的坐回去呆着,只是也不说话,坐了好一会儿,许是觉得无聊了,自顾自的找了水果刀,拿着苹果慢悠悠的削起了皮。这着实让韩石觉得奇怪了,她能来就已经够稀奇的了,虽然说是汇报工作,可汇报完工作还在这就更稀奇了。不过也就稀奇了一会儿,当他看着进门的几个人,再看看莫辰一副小人得志的得意样子就觉得不稀奇了,原来是抢占先机夯实基础来的,韩石苦笑。

以陈董为首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门进到房里,莫辰削了一半的苹果苹果皮应声断裂。莫辰看着掉落在地的苹果皮皱了下眉头,弯腰捡起来放进垃圾桶,抬起身看着陈董一行人挑眉一笑,不起身也不打招呼,一派悠闲的翘起二郎坐在一边,拿起削了一半的苹果继续削皮。陈董进门看见莫辰坐在一边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脸沉了下来,不过也就一秒脸上就恢复了虚伪的笑容,放下带来的补品鲜花果篮,又是询问病情,又是安慰,把探病这个环节做得完美无缺。莫辰削好苹果,起身慢悠悠的晃过病床,找了个盘子,又慢悠悠的晃回来,在原位坐下,对苹果进行肢解。一边切苹果一边听他们几个老男人拉家常,觉得这陈董做人还真含蓄,半天还不说要说的,难不成他喜欢背后说人坏话,当人面说不出来?切好以后自己先吃了块苹果,还不错,挺甜,端起来走到韩石床边,把盘子直接放在桌上的文件上,笑得特别甜,“董事长,说了这么久吃块苹果吧”。韩石无奈的叹了口气,依言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你们也尝尝,这苹果挺甜”。

陈董推辞,韩石也不勉强,放下果盘,“最近公司事情挺多,这亦辰去欧洲,我都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公司现在都是辰辰在看着,老陈你们也给小孩子传授传授经验”。莫辰在一旁拆陈董送来的果篮,拿出香蕉看看,自言自语,“这个不好,没熟”。陈董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听韩石那么亲热的叫她辰辰,一时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态度,附和道,“是啊,莫小姐确实是年轻有为”。韩石哈哈大笑,“还年轻有为,是太年轻了吧”。陈董也笑着接到,“毕竟年纪还小,经验难免少点”。“就是,也就亦辰放得下心,自己去欧洲就甩手把事情都交给辰辰”。陈董听这话也表示同意,“是啊,欧洲分公司的事重要,这辰景的融资也重要,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嗯,辰景这个项目做好了公司这几年都不愁了,亦辰不在你们这些叔叔伯伯也帮帮辰辰,给她提点建议”。陈董听韩石这么说以为有转机,脸上露出喜色,谁知,还没喜完,韩石又说了,“不过今天我看了辰辰做的策划案,倒是有点我当年的风范,后生可畏啊”,这么说还顺手拍了拍桌上的文件。莫辰一听乐了,捡了个火龙果,颠了颠,“这个还不错”,拿起勺子,剥开皮坐下直接吃开了。陈董脸上的喜色一下子退去,瞟了眼桌上的文件,“是吗”。韩石又吃了块苹果,“是啊,现在可是年轻人的天下了,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们都老了,改退休享享清福了”。这探病直到莫辰吃完整个火龙果才结束,整个过程韩石都没给陈董机会,两三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还让他没话可说,这倒是让莫辰很满意,也算是不虚此行。事情完了她也改该走了,站起身,有点不想不乐意又有点别扭,但还是面无表情僵硬的小声说了句,“我先走了”。韩石倒是对她这种态度无所谓,能来都不错了,何况还有道别,看她走还是不自觉的叫住她,“辰辰”。莫辰停住,但没有转身,韩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有点心疼,“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莫辰没说话直直走了出去,韩石看着她走出去,目光落在旁边的桌上,上面放了一桌莫辰挑出来的水果,乱七八糟的放着,懒散的小孩子心性,摇了摇头笑了,端起盘子一点一点把莫辰切的苹果吃完。

心情好工作效率也就高了,还没到下班时间莫辰就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揉揉脖子,靠在椅背上舒展身体。昨晚喝醉到现在简单连个电话都没有,照梁静说的是被她哥带走了,还一口一个嫂子,叫得那叫一个亲热,难不成是有奸情,这得审审。心动不如行动,正好车还停在城池,拎起包就准备翘班,看下时间好像又太早了,酒吧还没开门,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想好了去处。公交车上大家都频频回头往后看,不是没见过美女,可是没见过这么美的,还穿着Dior的套装,拎着Chanel的限量版包包,婷婷玉立站在后门,虽然是不是限量版他们可能看不出来,可那显眼的双C还是有人认识。莫辰突然有点后悔一时兴起来坐公交车,她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古有卫玠被看死,老被这么看着压力大啊,心理素质不好的不得紧张死。到了站立马下车,没人看着浑身也自在多了,踏着步子就溜达到了叶氏,没上去,在楼下找了张沙发坐着,给叶航打电话,响了几下才被接起,“老板,下班了”。

办公室里叶航抬手看表,明明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是翘班吧,明明还有半个小时”。莫辰吐了吐舌头,“那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在你们楼下,你不下来我就上来接你了”。话说得任性,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听得叶航心里特别舒坦,也很惊喜。这可是她第一次直接上公司来找他,难得的主动,哪能不给面子,稍微交代了一下就赶紧下楼去。刚到大厅就看到莫辰坐在沙发里玩手机,快步走到她面前。莫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这才刚过两分钟,抿嘴低笑,“这么快,跳下来的?”。

叶航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牵手她的手,“难得你莅临,我还能不赶紧下来”。莫辰明媚一笑,和他十指交握,还不忘调侃,“小伙子挺上道啊,走,带你吃饭去”。叶航看着她的笑容顿时觉得这夕阳西下的天空都明媚了,一整天的工作好像也不辛苦了,浑身是劲,通体舒畅。上了车,叶航才想起好像没见她开车过来,莫辰说,“我搭公交车过来的”。叶航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一身打扮,再想象她坐公交车的情景,好像想不出来。

莫辰推他,“你好好开车,刚刚我在车上就是这么被人看的,我才知道中国人民都仇富呢,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有多奇怪似的”。叶航笑了,这傻妞还不了解国内的情形呢,“是挺奇怪的,你一套衣服就是人一般小白领大半年的工资,拎个包就能买辆便宜点的小车,玩个相机别人就能买上个小户型了,你说你还去跟人挤公交车,分享他们那几平米共享空间,人家能不看着你奇怪吗?”。莫辰听着也找不出错,说的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可这也不能怪她,嘴厥得老高,“又不是我的错,还不准我坐公交车了?”。

叶航拉过她的手,“行行行,是我错,我应该去接你的”,“谁要你接,早知道就不来了”。正好红灯,叶航停下车,面对着她,挤眉弄眼的逗她,“别呀,你这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还盼着有下次呢,怎么着也得让老板娘上楼看看是不”。落日的余辉穿过钢筋水泥打在叶航身上,柔柔得泛着金光,笑容也变得耀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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