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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广播站的语音晨练每周刷一批人,安宁的名字在黑板上坚持了一个半月。播音部记者部编辑部分别只剩下16个人,每个人都独具特长,各有特点,竞争日趋激烈。

早上练音的时候,学哥学姐们在教室频繁跺步旁听,他们在挑选合适的人选。

方悦走到安宁身边听了一会,给她提出一些建议:“你的声音不错,但是有些字的发音发虚,比如说'心','清'这些字,你要从胸腔里发出声音,而不是用鼻腔挤出来。”

“好的,我多注意多练习。”

但是安宁越着急越练不好,她有些发慌了。这天早上练完,安宁碰到了值早班结束的罗阳。

“安宁最近感觉怎么样啊?”

“大哥我觉得自己一定选不上了,方悦学姐总说我练的不好。”

“这可不像平日里霸气的你啊。方悦对人要求严格,她挑你的毛病说明她还没放弃你,什么都不说反而说明你危险了,离被淘汰不远了。”

“我还有机会吗?我越来越没信心了,感觉身边的人都好强。”

“我问了问台里的人,三个部门对你印象都还不错,你还是很有希望的,要有信心啊小姑娘。”

“嗯我努力。”

两个人走着走着,路过北区宣传栏时,两个人同时注意到了一个活动:“外语协会万圣节party。”

“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去看看,还没参加过party呢。”安宁小声嘀咕着。

“妹子你想去啊?我们叫上自己寝室的兄弟姐妹一起去吧,正好借这个宝地开展联谊会。”

“这个主意好啊,大哥你可真有才。我这就回去通知我的三个傻妹妹去。”

“一言为定,不见不散哦!”

“不见不散。”

“好消息,好消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安宁回到寝室就发布召集令。

“大姐带回来什么好消息啊?”

“这个月底我要把你们嫁出去,谁不愿意举手。”

“大姐你怎么变成老鸨了,你变坏了。”

“还不是和阿依古丽学的。”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

“外语协会要举办万圣节party,我和大哥要趁此机会举办两个寝室的联谊会,相中了就把你们嫁出去。”

“好呀好呀,到时候我要打扮成精灵,让你们知道谁是最可爱的人。”何曼激动地说。

“我来当巫婆,把你们都变成石头。biu~”阿依古丽也加入了。

“我要变成吸血鬼,吸光所有人的血,祭奠我死去的爱情。”于颖还是没有从告白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转眼间就到万圣节这一天,四个姐妹各自换好服装,梳妆打扮一番,来到了舞会现场。

“哈!”刚走到门口,一个无脸人突然跳出来,四个人吓了一跳。

“哈哈,安宁,是大哥我。”

“真惊悚啊,大哥好!”阿依古丽龇着牙先问了声好。

“你这大哥还是个老顽童啊。”何曼悄悄对何曼说。

罗阳带四个人走到了寝室兄弟面前,开始当起了红娘:“我们互相介绍介绍吧,老大:蜘蛛侠。”一个蜘蛛侠朝她们打招呼,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老二是我罗阳,今天是安宁的守护神。”三个人羡慕地看了看安宁。

“老三海盗王。”但是扮相像沙僧。

“沙师兄好。”阿依古丽又开始调皮。

“老四吸血鬼。好像和这位美女撞衫了。”大家看了看吸血鬼又看了看于颖,齐呼“还真是一对啊。”

“各位学长好,我是安宁,这位是吸血鬼于颖。”安宁开始介绍自己的姐妹。

“nice。”

“粉精灵何曼。”

“卡哇伊。”

“巫师阿依古丽。”

“邪恶,哦不,妖孽。”

阿依古丽用大眼睛瞪了一下说话的人。“满汉不能通婚,先说好啊,我可不是来相亲的,我是来施展妖术的,变!”

“啊……”大家像中了咒语,一起倒地。

“各位幽灵僵尸船长,公主精灵巫师,请站到会场中央,舞会马上开始,showtime!”主持人说完这句话,所有灯光突然关闭,闪光灯打开时,舞台中央出现一位夜礼服假面。所有人屏气凝神。动感音乐响起,夜礼服假面缓缓移动,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酷,专业的机械舞步引来阵阵欢呼。现场女生连连尖叫,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开场舞跳完,第一个游戏是踩气球。安宁拉着其他三个姐妹一起上场,罗阳寝室的四个兄弟也齐上阵。每个人脚上绑六个气球,游戏开始之后,现场一片混乱。每个人都在慌慌张张地躲闪别人的进攻,同时又要以最快的速度踩爆别人脚上的气球。不到三分钟,所有的气球都被踩爆了,同学们之间的距离也由此被拉近了。大家都敞开了心扉,不再拘束。

接下来是独唱,钢琴表演,相声,话剧……高手大隐于市,社团里总是藏龙卧虎,集合起来,就是璀璨的银河。跳兔子舞的时候,罗阳一把把安宁拽进跳舞的队伍中,安宁跟着跳了几下,把其他三姐妹也推进了队伍,每个人蹦蹦跳跳,以为自己真的变成了兔子。

舞会的最后是长笛表演《友谊地久天长》,笛声悠扬婉转,让人热泪盈眶。

四个姐妹回到寝室还在讨论帅气的夜礼服假面,也不知摘掉面具是不是真的很帅。也许过了这一晚每个人都已经忘了身边站着的人是谁,但是那种快乐的感觉很久以后回想起来,依然可以笑出声来。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极大的快乐之后总是会伴随着疼痛的忧伤,这是必然的自然规律。

广播站晨练又到了每周刷人的日子。安宁这天忐忑不安,似乎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晨练完,黑板上16个人的名字就要被一个一个擦去,只剩下8个。安宁的名字在第一个,学长先跳过了安宁的名字,擦掉后边7个人的名字。安宁稍稍松了一口气,总算还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会是谁呢?

学长在剩下的9个人名字中寻找并且犹豫了一下,最终擦去了安宁的名字。安宁又松了一口气,终于被刷了,记者部编辑部再见了,下午还有个播音试音面试,这么多才华横溢的同学,幸运之神会垂青自己吗?

这时女神方悦又出现了:“同学们,今天是考核的倒数第二周,再有一周,广播站招新就结束了。你们每个坚持到现在的同学都很优秀。希望留下的同学不要骄傲,因为你们还有最严酷的一轮面试,不能就此懈怠放松。被刷掉的同学也不要气馁,不是你们不优秀,而是你们不适合这里。学校的组织很多,舞台也很大,你们一定会开拓出属于自己并适合自己的新天地,加油。”

大家齐声鼓掌,这颗最闪亮耀眼的星星,两个月下来,每个人对她都充满了敬畏之心。

下午的时候,安宁到电台参加试音面试,她要阅读的是J市作协写作比赛时写的稿子《心中的城市》,方悦是主考官。

她坐在麦克风前,等待考官喊开始,紧张到浑身发抖。她默默祈祷接下来的声音不要走音。

“开始。”播音设备已经就绪,面试开始了。

安宁语速缓缓地阅读自己的文稿:“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风貌,也都有自己的故事。路上的行人,街上的霓虹……”

安宁依旧紧张,声音激动颤抖,原来那种当着同学面朗读就会紧张到想哭的感觉一下子又涌上来。面试官分不清楚她是紧张还是被自己的文章打动了。

“好了,面试结束,请先到门口等待结果吧。”

过了5分钟,面试官又让安宁进到试音室,方悦温和地对她说:“非常抱歉地通知你,此轮面试你落选了。还是之前的问题,你的声音很有特点,但是你的发声总让人感觉不是从胸腔里发出的,没有底气,某些q和x的发音发虚。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练习,你在这方面进步不是很大。还有,朗读的时候,尽量要沉着冷静,不能只感动了自己却没有感动听众,你的感情要融入到文章的意境中,也要能把听众带进你创造出来的意境中。不过这些并不代表你不优秀,你已经很棒了,只是不适合这里,希望你继续努力,在别的方面绽放光彩。”

“非常感谢,谢谢各位学哥学姐的宝贵意见,虽然落选了,这两个月我还是学到了很多,我学到了坚持的精神,看到了很多优秀的人和优秀的品质,很遗憾不能成为广播站的成员,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说完这些安宁鞠了一躬,退出了试音室。

同一天,三个部门几乎同时被刷,再也不用早起练音,不用每周都交稿件,也不用担心自己是否快被刷了,但是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

她给罗阳发了个短信:“大哥,3个部门我都进不去了,今天都被刷了。”罗阳没有回她。

安宁沮丧地回到寝室,一言不发,广播站进不去了,校报迟迟没有回音,估计也被淘汰了,这一学期的努力都白费了。她越想越难过,爬到床上竟然悄悄哭起来。

于颖看到安宁上了床,平日里,安宁回来要么叽叽喳喳,要么匆匆忙忙,今天一反常态,她关心地问到:“大姐你怎么了啊?”

“广播站被淘汰了,难过。”

“哎,我是情场失意,你是官场失意,咱俩去网吧沉沦吧。”

“我不想去,我想睡大觉,自从开学,我还没有睡过懒觉,这回可以天天睡了。”

“走吧,才下午5点钟,哪有人睡觉啊。”说着于颖就要拉着安宁走。安宁磨磨蹭蹭陪着于颖去了网吧,何曼也跟了去。

何曼于颖在玩抓猪,两个人电脑上忙不过来,线下也在不停地隔空传话,玩得忘了时间。安宁平日里上网吧都是查资料写稿子,突然被刷了,在网吧也无所事事,看了个姚远推荐的电影《假如爱有天意》,讲述上下两代人的爱情故事。不知是因为被淘汰,还是因为电影太感人而想念姚远,她边看边哭,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回到寝室以后她给姚远打电话,姚远不断地安慰她鼓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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