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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琉璃

原本是想将这些现代的衣服交给衣娘,让她拿去卖了换些米粮,毕竟自己穿到这个时代的衣服,撇开内裤不说,就T恤衫、牛仔裤、风衣,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都是见所未见的料子,估计定能卖个好价钱。

可惜的是,阿步自以为这些衣服是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却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小丫在进屋后,看到了钥匙环上那坠着的一串玻璃珠挂坠。像是从来没见过似得,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由于角度的关系,衣娘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挂坠,挡听到小丫的询问后,才仔细看了看那串钥匙,原来内有乾坤,只是刚刚被挡住她没留意到。

当发觉母女俩的注意力都被那串玻璃挂坠吸引后,看了看小丫,又看了看衣娘,“奇怪?不就是串玻璃挂坠嘛?你们有必要眼睛都挣得怎么大吗?”

“步公子,这好像是琉璃吧,你怎么称它玻璃?”正看着挂坠的衣娘惊奇道。虽是城外普通佃户,但她也是妇人。作为一名女子对于金银玉石饰品哪有不上心的,就算不曾拥有,但也听人提起过一二。

“琉璃?”仔细想想古代貌似好像是这么称呼的。

“嗯,我在衣铺做工时,曾见过一次,那次卫国公妇人头上带的簪子,就是这琉璃制的。听掌柜说起过这琉璃好像价值不菲,也就那些豪门大户才能用得起。”

韩琦三朝宰相,宋仁宗赵祯在位时,封为仪国公,现宋英宗赵曙即帝位,进封卫国公。

阿步并不了解玻璃在古代价值到底有多贵重。古代将玻璃称为琉璃,被誉为五大名器之首,五大名器分别为琉璃、玉翠、金银、青铜、陶瓷。

古代最初制作琉璃的材料,是从青铜器铸造时产生的副产品中获得的,经过提炼加工然后制成琉璃。古代工艺无法比不上现代科技,琉璃的颜色多种多样,制造时随机生成,通常一件琉璃饰品包含多种颜色。古人也叫它“五色石”。古时由于民间很难得到,所以当时人们把琉璃甚至看成比玉器还要珍贵。

“我去,这玻璃,有这么值钱嘛?又不是宝石!”实在是想不通这玻璃有什么值钱的,这东西也就花了十块钱买来,而且还是自己被坑的情况下买的。不过既然也能换钱,那就拿去一起卖了。

当下二话不说,直接解开钥匙环,将这串东西摆在了衣娘面前“衣娘,这东西要是也能换钱,就把它拿去和衣服一起换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串她自认为价值连城的琉璃吓到。衣娘死活都不肯收下,推辞许久之后,无奈之下阿步只好换个办法,开口道“那我明日和你一起进城,自己去当铺卖了,这总可以了吧。”

话完了便将那串挂坠连同衣服收了起来。正准备塞进包袱,却看到一直站在身旁的小丫,一拍脑门差点把这小丫头给忘了,从刚才她进屋后就一直站在自己身边,满脸迷恋的盯着那串挂坠。

心想‘你不收,那我送你女儿你总不至于替她拒绝吧。’刚打算将挂坠塞给小丫时,手刚伸到一半,却瞥见衣娘已经变成了训斥的目光正盯着小丫。可惜啊,这小丫头两眼还盯着自己手里,根本就没注意到衣娘此时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联想起衣娘刚刚拒绝时的态度,如果整串都塞了过去小丫肯定不敢接手。说不定还会被她娘训斥,干脆分批次给她好了。便收回了手,顺势在桌上将挂坠系线拆开,一粒粒的玻璃珠在桌上滚散开。

从中挑选了一个内部为粉色碎粒的玻璃珠,将它拿到小丫面前“小丫,这个送你了”说着也不管小丫吃惊的表情朝她手中塞去。

坐在桌对面的衣娘打从一开始就看出女儿喜爱上了这些琉璃珠,心里却有些担心,当下便开口阻止“小丫,你这丫头怎么这般不懂事,还不快还给步公子,如此贵重之物,你咋能随便收下”

“啊?哦!”小丫有些失望的回应衣娘的话,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伸出手预将玻璃珠退还给自己,如同忍痛割爱。

前面让你收,你不收,现在送给小丫。你也不让她收。我去,还贵重?这些东西才几毛钱一个还是免运费的。

“唉,衣娘!这您就不对了,这可是我送给小丫,你总不能又替她拒绝吧。而且这东西平常的很,在我家乡,根本不值钱,家家户户都用。”

“呃?家家户户都有!?”听到说家家户户都有母女俩一愣,衣娘则是心中暗叹‘这得多大的家族啊’。只可惜衣娘想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如果有玻璃便是大家族,那后世全球人民都是一家人了。也不用天天打嘴仗,这个制裁,那个谴责了。

“对啊!这东西就是沙子做的,在我家乡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沙子!?”母女俩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看这些玻璃小珠,又看了看阿步。

“对啊,沙子!有问题吗!?”回答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犯二了,居然之前忘了告诉衣娘着东西根本不值钱。还在之前和她说道半天,让她收下,害的自己嘴都干了,她缺不肯收。

“公子莫说说笑了,这些琉璃怎么会是沙子做的呢”小丫开口问道,实在是想不通手上这么好看的琉璃珠怎么会是沙子做的。

“真的是沙子做的,就和我们的经常用的瓷碗一样,瓷碗都是用土烧的,这玻璃,哦,也就是琉璃则是用沙子烧的。”当下向母女俩解释道。

“沙子烧的?”母女俩还是有点不相信。

“你们不用怀疑,这就是沙子烧的,或许在你们这制造出来很不易,但是我家乡制造工艺很高,这玻璃和瓷碗一样都是很普通的”边说还边有种穿越的自豪感从脸上浮现出来。

想了想趁她们还没发问继续道“这东西究竟怎么造,我不会,没玩过。不过我却知道需要很高温度的火去烧,就能烧出来,我家乡经常有人自己烧着玩。”心想米国佬不就经常烧着玩,还喜欢吧烧玻璃视频丢网上。

在阿布随后的连番解释下,母女俩终于明白了这玻璃的来历。并被告知在阿布的家乡玻璃多如牛毛,只可惜北宋工艺水平不行制造的并不多。

当确定是沙子做时衣娘当下安心了许多,毕竟佃户家中出现价值连城的琉璃。想想就会让人心惊肉跳,好比买了彩票中了巨额奖金,却不知道该不该去兑奖。

看到母女二人已经明白这玻璃在自己眼里并不值钱后,面向小丫“小丫,这东西你收下,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如果你觉得这东西值钱那就拿着,以后给自己当嫁妆好了。”笑着对小丫调侃道。

当听到阿步将玻璃珠送给小丫留着当嫁妆时,衣娘脸上也有一丝松动。当想到自己女儿也十三岁了,看这样一天天长大的小丫,再过两年也该找一户好人家嫁了。丈夫走的早,家中根本无力为小丫准备嫁妆,心中就嘤嘤生出些伤痛。

古人寿命短,结婚年龄要比现代的早很多,正常情况下女子十五岁及笄,男子十五岁束发,为成年礼,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古代早婚早定亲,十二三岁就下嫁,十四五岁生子的更是不足为奇。更有什者才过髫年就许配他人。

至于古装戏里那种饰演二十多岁云英未嫁之身,文人世子相争青睐的都是扯蛋,在古代二十多岁还未成人妇,不是青楼女子就是奇丑无比没人要,再不济就是个奇葩。

就拿历史上那位传奇女皇武则天来说。十四岁时就被召进了宫,而且还是皇帝李二点名让她去的。并封为五品才人,赐号“武媚”,后世讹称武媚娘。关于武媚娘在后宫中的生活,史书里则是没有多少记载,至于她和李治在当时不清不楚的关系,也粗略的记载二十六岁的武媚娘,依旧是个才人,地位没有半点提高。在李二重病期间,与太子李治建立了‘感情’。

趁着衣娘的神色有些松动,阿步又开始对衣娘的劝说,在了解这玻璃是沙子做的以后,就没有了先前的执着,最终还是同意让小丫收下了这颗玻璃小珠,瞧小丫爱不释手的欣喜样,阿步叹到“这哪是玻璃啊,分明就被当成钻石!”

小丫看着拿在手中的玻璃珠,欣喜的开口“公子,这个真的给我吗”摆弄着手中来没见过的玻璃珠。视若珍宝,捏在手指上从各个角度仔细观赏。轻轻的试着摇晃两下。里面的粉色小碎粒也会跟着晃动。

“当然送小丫啦”看着小丫露出浓浓喜爱之意的眼神,阿步笑着肯定道。

总觉得自己很抠门,有种骗了人家小姑娘的感觉,嗯,确实是骗了。才几毛钱的东西还当嫁妆,后世去喝喜酒,塞红包也是千元起步,这下可好花了几毛钱提前把参加酒宴的份子钱交了。这笔买卖做的也太划算了。

看看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没房、没车、没钱谁会理你,可这古代就不一样了,不值钱的玻璃都能在这被当成钻石使,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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