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钰轩见容恕坦然自若,并无什么异样,只得苦口婆心再次劝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日初见时的场景,那日若不是我跟王爷说,看你是个女子,当时又并未做出伤害王爷的事,他才勉强答应让你留在府上的。”
那天容恕初到这个时空时,确实是皇甫钰轩在即墨子寒耳旁不知嘀咕了什么,即墨子寒才让她留下来的,说起来,容恕还得感谢这人呢。
“兽医突然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让我感激感激你?”容恕轻笑,心想这人一口一个“王爷”的,这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难以言喻的感情,而且那位王爷又是个不近女色的主,不怪容恕思想不纯洁,只能说这一切皆有可能。
皇甫钰轩变得严肃起来,带着警告的语气说:“二凤,我不跟你开玩笑,此时此刻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之所以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你,只是觉得你会改邪归正,你和那些曾经想要利用王爷的女子不一样……我也不想再看到王爷的手上沾满鲜血。我是医者——”
“打断打断,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说一大堆,我没一句听懂的,就问你一句,你来找我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刚才在后院发生的事我已经看到了。”皇甫钰轩表情凝重,目光始终盯着容恕。
容恕嘴角一弯,挑眉道:“你怀疑我?”
“并非是我信不过你,只是你太可疑了。当我看到你被那黑衣人劫持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救你,可……”
容恕插嘴道:“可你想救却又不敢救。你怕救了我惹那位王爷生气,你怕救了我,我会让你失望,对吗?”
皇甫钰轩听到容恕此话,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语重心长道:“二凤,这一个月以来,我是尽量的想要引导你不要继续错下去,可你却永远都是我行我素,对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你知不知道那天王爷用易容术试探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徘徊在死亡的边际了?”
容恕不语,皇甫钰轩以为她听进去了,继续劝道:“我见过很多伪装的比你还好的刺客,可她们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我相信你一定很清楚。”
听了这么多,容恕可算是知道了,原来这人和即墨子寒一直都在怀疑她的身份。不过想想也是,她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引起怀疑是不可能的。想来这些人也在暗地里查了她的身份,只是未能得到任何信息罢了。
“兽医,我倒想听听,如果我真如你所想是名刺客,你会怎么办?”容恕眸子清亮,似笑非笑地问道。
皇甫钰轩冷静道:“杀。”
容恕顿了顿,突然失声大笑:“哈哈哈,那我可告诉你,我真不是刺客。”
“你见过有盗贼说自己偷东西的吗?你见过有杀人犯说自己杀人了吗?二凤,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我只是想救你。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为了完成她们的任务,不择手段,到最后只能是血流成河,尸骨无存。
你就听我一句劝,收手吧!趁今夜凤家祖母过寿,外面人多,你赶快收拾东西离开吧!”
容恕伸手打着哈欠,白了一眼皇甫钰轩:“兽医,我都说了我不是刺客,我为什么要离开?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刺客了,我杀谁去了?杀你了,还是杀那位王爷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皇甫钰轩盯着容恕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一样。
“二凤,不要忘了,我是大夫。我除了会治病救人外,还会看人心。一个人说的话可以骗人,但她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皇甫钰轩还是盯着容恕的眼眸观察着。
容恕也不回避他的目光,直直地迎了上去,两人就这样一直盯着对方的眸子看着,看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皇甫钰轩实在受不了,最后先收回了目光。容恕笑着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皇甫钰轩哑口,支吾道:“你眼里有眼屎……”
“额……”容恕呆若木鸡。
这一刻的尴尬,是被屈以打断的,他刚进拾忆小筑大门就火急火燎地喊着:“姐,姐,你在不啊?”
容恕出门,皇甫钰轩紧跟其后。
屈以看到皇甫钰轩与容恕在一块时,脸色大惊。容恕问:“怎么了?”
屈以方回过神来,道:“王爷受伤了。”
皇甫钰轩满脸愤怒,瞪了一眼容恕后,疾步冲出了拾忆小筑。容恕困惑,这关她什么事?
举行寿宴处,众人皆醉,一个一个不是沉沉地睡了过去,就是在说着梦话,醉话。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下药了,而且周围还有打斗的痕迹。
容恕赶去时,只见府中小厮,女婢在帮衬着凤锦与谢榭给那些醉倒的客人灌汤水。容恕本想上前,却突然见流川侍卫执剑而来,她欲开口打招呼,却看到流川将剑架到自己脖子上。
屈以拔剑,直指流川:“放下。”
流川冷道:“烦请二小姐去见我家王爷一面。”
容恕不耐烦道:“又来。带路吧!”
流川收剑,领着容恕来到一间厢房,房内站着的是皇甫钰轩,皇甫未央,木心语,凤舞,柳絮。床上躺着的是即墨子寒。
柳絮哭啼着立在床侧,眼角余光瞧见容恕进来后,迅速起身朝着容恕走去,二话不说狠狠甩给容恕一巴掌。
容恕措不及防无辜被扇,房内其余人皆是冷眼相看,屈以上前推开柳絮。
柳絮指着床榻上的即墨子寒怒斥着容恕:“你个冒牌货,为什么要伤害子寒哥哥?你们就巴不得他早点死是吗?这么些年了,那些人一次又一次地派你们这些刺客来取他性命,究竟是为什么?我的子寒哥哥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你说呀!”
容恕被柳絮问的一头雾水,她轻轻一扫房内众人,目光定在了凤舞的身上,只见凤舞在故意回避自己的目光。看来刚刚柳絮说她是冒牌货的事,难道是因为凤舞说出了容恕并非凤鸢的事?
容恕绕开挡在身前的柳絮,走到即墨子寒躺着的床前,看到他右胸口处有一处不大不小的伤口,有些暗红色的鲜血正一点一点地往外渗着。令她震惊的是,即墨子寒神情淡定,一双冷淡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容恕丝毫没有看出他难受的样子。
“轩主,未央轩没解药了。”蓝衣突然出现在房内,脸色沉重回禀着皇甫未央。
一旁的皇甫钰轩惊恐,大步流星走到即墨子寒的床前,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复又伸手替他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