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皇朝一百七十六年,云城,南太傅府。
南柯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昏暗,她伸手摸了摸四周,当手指触摸到周围的东西时,突然有人敲了敲什么东西,喊道:“南柯。”
她仔细一听,是那个人的声音,兴奋的应了一声:“阿容,我这是在哪里,你不是要带我回去吗?怎么回事啊。”
外面的人听到南柯的声音时,也是开心的不得了,过了一会儿南柯眼前一亮,她看到阿容正费劲的推着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喊:“来人呢,有人掀开了小姐的棺材板……”
阿容叮嘱她不要露馅,说完便离开了。她从里面爬了出来,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在棺材里睡了一觉,不过这时有很多人朝这边跑来,看到她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各样的表情。
“闹鬼了……小姐活了……”
站在她面前的那些人跟见了鬼一样,东跑西窜的。她只觉得头昏脑胀,然后脑中“嗡嗡”的,像有什么东西塞进去了一样。
最后,她叹了口气,无奈扶额:“我怎么又穿越了。”
前几天,她莫名其妙穿越到了一个叫“枢雨星”的时空,后来有一个叫阿容的女子来找她,说要带她回去,她就信了。结果现在一觉醒来,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南柯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时,有一位中年男子上前,不过离得她还是挺远的,他问她:“柯儿,你还活着?”
在刚才那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她脑中时,她就知道了她现在的身份,以及面前这个男人跟她的关系。
“柯儿,你是人是鬼?”
南柯朝南太傅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道:“我是鬼,你怕吗?”
南太傅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一笑,突然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找法师,快找法师。”
贺兰凡尘和容恕听到这里时,两人皆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这种事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容恕记得凤家祖母跟她说过这件事,而且她收到的那两封信里,也提到过这件事。看来这就是阿容带南柯经过时空隧道时不小心掉进来的那天,南柯魂穿到了南太傅家小姐的身上。
“你是亲眼看到南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吗?”容恕问老人,老人点了点头,“对,那天我躲在暗处,看到了一切。”
容恕又问:“你躲在暗处?”
老人答:“是,我躲在暗处。我有罪,罪该万死。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那几个妹妹……是她们害死南柯的,是她们害死她的。我没有救她,我该死,我不配做人……”
从老人的话语中,容恕听出了自责,她记得那两封信里也提到过,当年真正的南柯并非是自杀的。她又问那老人,“她们为什么要害死南柯?”
老人叹气,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嫉妒,她们嫉妒南柯,她们怕南柯嫁给百里六公子……她们太虚荣了……”
当年,南柯和百里六公子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本该到了男婚女嫁的时候,百里六公子却突然跟南柯断了联系。而南柯也因为被家姐设计了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没有脸面再见百里六公子,南柯的几位姐姐借此想逼南柯自尽,南柯却没有求死的决心。
老人说完后,接连着又叹了好几口气,容恕嘴角抽搐,冷道:“然后她们就杀了南柯?”
“她们活活勒死了她……却骗所有人说南柯是上吊自尽的。”
贺兰凡尘面色冷静,容恕眼眶泛红,压住了心里的怒气,她再问老人:“你呢?你看着她们勒死她的,还是你和她们一块儿勒死她的?”
老人苦笑了起来,“我没有杀她,可我却是看着她被她们勒死的,我有罪……”
“……后来呢?南柯不是活了过来吗?”容恕忍着怒气,问老人。老人:“她们动了一次杀心,就会动第二次,第三次,不过幸好,南柯终究是逃离了苦海,她被凤倾烊救了,还成了凤家的主母……这就是命吧。”
老人说完后松了一口气,她对容恕说:“姑娘,如果下次再见着南柯了,你就跟她说,害她的那些人都已经遭到了她们该有的报应,让她不必再恨了……不必再祸及他人了。”
老人话音未落,房门外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在里面,给我出来?”
贺兰凡尘拉起容恕想要离开时,却有一个拿着酒壶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那个小男孩。
“好啊,你们趁我不在——”中年男人刚说了两句,贺兰凡尘凶巴巴的拉住了那人的衣领:“孙孝先,你个窝囊废!”
孙孝先喝得酩酊大醉,哪里顾得上跟贺兰凡尘理论,他握着的酒壶砸到了地上,惊醒了那位中年妇人,容恕怕事情闹大,只好先拉着贺兰凡尘离开。
回到她们落脚的客栈时,即墨子寒示意让容恕跟他上楼,贺兰凡尘也一脸怒气的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容恕坐在即墨子寒对面,低着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即墨子寒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本子递到容恕面前,“看看这个。”
容恕抬头一看,他手上拿着的是个密码本,被这里的人称为“预知宝典”。
即墨子寒放下密码本之后起身想要离开,容恕:“去年的那两封信也是你让人送的吧。”
“是。”他说完便离开了。
容恕怀着不安的心情翻开了密码本,她知道她现在唯一能信的,也就只有在这本密码本里所记的内容了。
在容恕聚精会神的翻看密码本里的内容时,她不曾注意到窗外有双眼睛正盯着她看,窗外那人本想闯进来时,容恕手腕上的联络仪却响了起来:“警报警报,有危险靠近!”
容恕将密码本拿在了手里,提高了警惕,窗外那身影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第二日,容恕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下楼时,由于太犯困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还好站在下面的即墨子寒手疾眼快迅速上身扶住了她。
“谢谢王爷。”容恕眯着眼朝即墨子寒深深鞠了一躬,流白看到容恕一脸困意的模样时,问道:“你昨晚这是干嘛去了?能困成这样?”
容恕笑道:“做梦,做了一个荒唐至极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