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被容恕问的满脸通红,一路上连话都不敢说了,来到言山时,容恕似乎明白了为何凤锦今日要来这地方,也大概猜到了她一路上为何总是掀起帘子往外头看。
因为今日同上这言山的除了她二人外,还有其他人。
“公子,担心脚下。”随着小厮的一声提醒,容恕转眼看去她们身后,站在她们身后的是一位素衣男子,走在男子身前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由两个女婢搀扶着,走得特别小心。
凤锦拉着容恕疾步向前走去,容恕被凤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快点走了。”凤锦催促着她上山,她也只能紧跟凤锦的步子想山上走去。
在这言山中,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寺庙建在半山腰上,凤锦领着容恕来到其中一处。
这座寺庙并不算大,周围都被树木所遮掩着,虽说是冬季,可也有不少常青树依然是一片绿意,如果不仔细辨认,还真不容易发现此地。
寺庙的大门紧闭着,看样子并没有什么人往来,凤锦上前轻轻扣门,片刻,便见一小尼姑来开了门。
“二位施主请随贫尼来。”小尼姑看了一眼凤锦与容恕,转身朝着院内走去。
容恕四下观察了这寺庙的环境,静得真够可以。凤锦脚步很快,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了,二人随着那小尼姑来到一房间门口,小尼姑朝着房内道:“师父,凤施主来了。”
不过片刻,房门被人轻轻打开,房间里走出一位着灰色道姑服的老尼姑,看模样,应该有五十左右。
“二位施主,请进。”
老尼姑指着房门,凤锦拉着容恕走了进去。
容恕问:“这个人……”
凤锦低声道:“你还记得不,那天咱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位仙人?”
“就是那天穿的破破烂烂的那个?‘无心仙人’?”
凤锦点头,“对,她就是从缥缈国来的无心仙人。”
“哦”容恕又扭头看了看那位老尼姑。
凤锦走到那人身前,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她却道:“贫尼知道凤施主的来意,施主不妨坐下听贫尼细细道来。”
“好。”凤锦与容恕坐在了那人的对面,只听她道:“记得贫尼曾经跟凤施主说过,凤施主的姻缘早已注定,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凤锦急着打断,“可是……可是我怕他喜欢上别的女子,到那时我就后悔莫及了,仙人还是帮我想个法子,让我与他的关系更近一步如何?”
无心仙人笑着摇头,“施主说笑了,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若施主执意如此,那贫尼也就无话可说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容恕虽然不能理解她们的全部意思,可大概的意思还是知道的。
她们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说凤锦看上了一个小哥哥,又不敢跟人家去表白,而那仙人又说让她等待时机。可她又心急气躁不想等,仙人也没法只能说“你开心就好。”
两人探讨了大约半个时辰,凤锦最终还是听了那人的话,再等一等。
“不知这位施主来找贫尼所谓何事?”待凤锦的事解决后,无心仙人转而看向容恕。
容恕正要说没事时,凤锦却抢道:“仙人,我二姐姐是来看她今后的婚姻是否美满的?”
“哦,那请施主在这签筒中随便选一支竹签出来,贫尼为施主解签。”那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签筒放到容恕眼前,容恕笑着说:“我一直以为尼姑是只管吃斋念佛的,没想到还会算命。”
无心仙人摇头,“这是贫尼的老本行,怎么能舍弃呢?”
容恕又是一笑,随手从签筒里抽出一根竹签,拿过来一看,上面只刻了两个字“放下”。
“放下,哎,仙人这是什么意思啊?”凤锦抢过竹签,抬头看着那人。
“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无心仙人起身,容恕应道:“可以。”
两人走到房门前,容恕问:“你可有看出什么?”
“若真如刚刚那位凤施主所说,施主是来问日后的婚姻的,那贫尼只能说,施主与婚姻无缘。”
容恕一怔,反问:“与婚姻无缘?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无心仙人笑了笑,“若施主学会‘放下’二字,日后的婚姻定会美满。”
“哈哈哈,有点听不懂了。”容恕摸了摸头,笑道。
无心仙人不紧不慢地说:“施主历尽沧桑,饱经世事,仍能做到不忘自我,永怀初心,实属不易。可施主也应该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相信施主是聪明豁达之人,贫尼也就不细说了。贫尼再送施主四个字:当断则断!”
下山之时,容恕并无多想那无心仙人所说的话,只当她说了个笑话。她与凤锦走到山脚时,碰到了即墨子寒和流苏。
她最后一次见流苏是在王府,那日皇甫钰轩假装喝醉了酒,故意将即墨子寒与流苏那段往事抖了出来,即墨子寒当时是很气氛的,原以为他不在乎眼前这个女子,可此刻看来倒也不尽然。
流苏跟在即墨子寒身侧,有说有笑,而他的脸上也不再是往日的“生人勿近”,他应该是笑了。
凤锦先一步上前打了招呼,流苏的声音很甜:“凤三小姐多礼了,想必凤三小姐也是刚从无心仙人那里出来的吧,我和阿寒也正要去呢。”
流苏一句“阿寒”,容恕听得心里莫名其妙咯噔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即墨子寒,而他似乎是没有看到她,或是看到了,只当作没有看到。
“凤二小姐去无心仙人那里应该是想打听日后进了百里府的事吧,这个凤二小姐大可不必如此,百里公子待人温和,是皇城中出了名的好脾气。若凤二小姐嫁入百里府,百里公子定不会委屈了你。”流苏说的句句在理,可容恕听得却十分烦躁。
“那是自然。”为了回敬她,容恕挤出了笑容,当然说话之时还不忘瞥即墨子寒一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为了这么一些话而恼怒,总之就是没来由的生气。
流苏也只是一笑,还要说什么时,即墨子寒开了口:“该走了。”
凤锦与流苏摆手道别后,方与容恕坐上了马车朝着凤府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