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我怎么听都没听过”,雁子疑惑地向王栎问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照这些人恭敬的样子来看,来人应该是个大官”,王栎看着冯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们两个看见冯大人为何不跪!”就在王栎和雁子盯着冯籍陷入呆滞的时候马车夫突然大声喝道,他的叫喊声吸引了冯籍的注意力,只见他把目光转投到王栎和雁子的身上冷冷地说道:“见我不跪可是要杀头的罪行,你们两个是想掉脑袋吗?”“不不不,我们久闻冯大人的威严,今天得见不免有些紧张。我们这就跪,这就跪”,王栎极其恭顺地说道,语罢他拉着雁子左腿一弯单膝跪了下来。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王栎一直是不轻易下跪的,尤其是向不认识的敌军将领下跪,对王栎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本着不惹事的原则王栎还是决定单膝跪地向冯籍致礼,不然以他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做到瞬杀冯籍。王栎已经想好了如果冯籍得寸进尺非要他双膝下跪,那他只能为了自己的尊严干掉这个不知名的敌军将领,然后带着雁子离开里尔城直赴建业。
看到王栎和雁子单膝下跪冯籍因愤怒皱起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他并没有继续管这两个看起来像外乡来的农民的人,而是将目光重新放到那个被马车撞到的人的身上,他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态度大声说道:“说个数,我把钱给你,这事就算结束了”。看到冯籍撞到人之后愿意赔钱了事王栎对身边的雁子默默地说道:“这人还不错,没有用官压人、草菅人命,做人做事还是有原则、讲道理的”,“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应该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倒霉蛋”,雁子小声回应道,语罢她向王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她用手指指了指那个被撞的人,示意王栎继续关注事情的后续发展,王栎点点头表示明白雁子的意思,二人就这样跪在路边等待着这位不认识的中年官员来处理这件略显棘手的事情。
“五十枚金币,可以吗?”那个被撞的人怯怯地问道,如果撞他的是一位当地富商他一定会狮子大开口要更多的钱,毕竟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挣钱”机会,然而撞他的并不是什么富商,而是曾经的全军统帅冯籍,一个随时可以要他命的人,被撞这人既想多从冯籍那里要点钱,又害怕自己要的太多把冯籍惹毛了让自己丢了性命,思虑半天他才想出了这个折中的数字,在他看来五十枚金币对于自己来说已经够花大半辈子了,而这点钱对于冯籍来说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这样自己既能拿到足够多的钱又可以保证性命无虞,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王栎也是这么认为的。在听到那人只要五十枚金币后他和雁子悄悄松了一口气,他们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就该结束了,毕竟对于继承了曹赟滨的商业帝国的他们来说五十枚金币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见冯籍拔出佩剑抵着那人的脖子厉声呵斥道:“五十枚金币,你个混蛋想钱想疯了吧!老子愿意给你钱是赏你脸,你却跟老子要这么多钱,我告诉你,今天你一分钱都别想拿走,还要把命也留在这里!”
冯籍愤怒的吼声着实震慑到了很多在一旁看戏的普通群众,有些人被吓得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人怕祸事殃及己身连忙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现场,还有些人报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继续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一出由高官与平民主导的好戏。至于那个被冯籍撞了的可怜人则已经被吓到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乱动,他知道接下来除非上天有灵否则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在自己的全军统帅之位被苏夔取代后冯籍本身心情就不是很好,他这次出行原本是要去视察自己的军队,然而比起曾经一人训话几十万人欢呼的辉煌,现在只能对着兖州国的士兵们训话的冯籍感觉到了满满的落寞,没想到刚出门没多久又遇上了这么一摊子事,冯籍是越想越气,渐渐地情感压过了理智,冯籍举起了手中的剑挥向了这个可怜的普通人。
感觉到求生无望的那人只得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就在那把明晃晃的剑快要落到他的脖子上时冯籍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那把剑也随着冯籍的跌到落到了地上发出“叮”地一声,在场的所有群众无不俯身哀嚎起来。“这是天意吗?”被撞那人霎时间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他睁开双眼望着四周横七竖八倒下的人群心中充满着疑惑,就在他正准备起身逃离之时一股强大的压力突然降临在他的身上,还没等他把身体摆正他也跟着人群一起哀嚎起来。“这是威压!是谁释放的威压?”冯籍用尽全力大声吼道,然而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自己问这个问题简直是傻到无可救药,在场的人除了自己都是一些普通的平民,他们中就算是有灵族人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毕竟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文王二级,在他看来这次的威压比上次在斑达内斯的时候芮秋荣对自己施展的威压还要恐怖,能施展出这等威压的人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此刻冯籍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碎裂,一片莫名的空白占领了他的大脑,围观的群众中很多人已经被压到了口吐白沫、四肢无力、七窍流血,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这等强度的威压彻底杀死。
这威压是王栎创造的,他本以为冯籍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没想到冯籍的真实面目竟跟自己之前所想的完全不同,或许在刚撞到人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善,但是现在,他肆意玩弄着普通百姓的生命,简直就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在王栎看来虽说那人的碰瓷行为也十分过分,但是他罪不至死,可是冯籍不仅不道歉反倒要出手杀人,看不下去的王栎这才选择爆发力量给冯籍一点教训。“赶紧解除威压,不然这些普通人都会死”,见王栎迟迟没有收起力量意思雁子赶忙凑到他的耳畔对他小声说道,经过雁子的提醒王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威压同样对那些普通的围观群众造成着伤害,没有任何修为或者装备保护的他们眼看着就要在威压中丧命,为了不伤害到无辜的人王栎赶忙缩小了威压的范围让这股力量只针对冯籍一个人,他自己则装作刚从威压中脱离的样子,一边痛不欲生地哀嚎着一边拉着雁子缓缓地从地上爬起。
在王栎解除了威压后围观的群众们渐渐缓了过来,他们纷纷扶着地面爬起来开始抖掉身上沾染的泥土灰尘。只有冯籍一人还在威压中受着巨大的痛苦,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威压是哪来的,更别说想办法脱离困境了,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无助地开口求饶道:“不知在下得罪了哪位江湖人士,在这里我先说一声抱歉,还请您放我一条生路”,冯籍的口风转换之快是王栎未曾想到的,此时雁子也在旁边劝道:“反正他已经出尽洋相了,你就先留他一条命吧,别把事情搞得太大”,“我明白了”,王栎低声应许道,语罢他悄悄解除了威压。没有了这股压力的限制冯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一边庆幸自己劫后余生,一边用尽全力爬回了马车之上。看着冯籍一脸狼狈的样子,王栎偷笑着对雁子说道:“走吧,咱们再到城里的其他地方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