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了这里,完了?
并没有,这只是臆想出的结局。
结局是这样的……
烛光下的投影通过了那把苗刀在天殷眼里金色耀眼,立马前去,先是手搭脖脉确认梆子气息。
随后赶紧挪开他身上的人,从衣兜里掏出什么东西,类似鼻烟壶般小巧,确是鼻烟壶。
另手的小凹勺舀出什么粉状物,往他鼻孔里送;渐渐恢复了动静,紧接突然惊醒。
“啊……嘶~”
伴着一声嘶喊,苗刀依然插在胸膛之中;清醒了意识同样也唤醒了痛觉。
天殷看着苗刀深入胸口位置,庆幸地吐了口气,梆子也看着。
“刀只是插进了主动脉;没拔出来,不然你可算完了。”
梆子咬着牙,控制着气说话。
“多…谢!我还得去救我的兄弟,是这个支撑着我。谢谢……谢谢!”
“少说话别动气,休息吧!虽然我心里不愿承认,但你的功夫到了无人可及之境。我一直在一旁,这是你的战争;你做到了。”
老二在偏殿找到担架,看见那个先前与梆子交谈的道童;他的状态极为平静,正襟危坐于桌案前,毛笔在纸张上挥动;站在月光穿透门窗的投影下,桌案旁昏暗的烛火。
老二上前将取出的黑币放置于案桌上,便不再打扰道童。
二人抬着梆子正要远离泉院。
担架之上,插在梆子胸膛的苗刀不见了。
转看刀具已躺石地,担架上梆子睡得很死,再也察觉不到任何生气表现。
两兄弟突然停下,一只鸽子正拍打翅膀飞出偏殿,并未直接离去;而是盘于月光下的前空,像极了鹞子一般游转于此。
接着又一只鸽子从偏殿飞出,嬉闹云间。
他们就站在那,不知为何仿佛时间定住了,一动也不动。
依然呆然看着前空的鸽子,现在已是七只。
第八只飞来,鸽群终于不再逗留,连着一串向着高空盘旋而上;在更高的位置上如那撒网一般各自散开,朝着八个方向而去。
两兄弟也一同抬腿,迈下台阶。
山下,找上那位全老头;交代之下将梆子送往川东。
两天之后,方老去往圣山。
杨老缺席了,本说着与方老同行前来。此行上山,却没有得到所问结果。
山人有一个规矩,同一个问题背后只有一次解答;而使他困惑的解答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方老欲通过另一个问题来套出答案,因为他等不起了,下一次上山的时间是二十一年后。这次请教的最后山人给了一句话。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万物归元,殊途同归。”
山人将《道德经》开句如此拆分,究竟是何寓意?
山人拂尘而去,方老卑恭礼敬,揣测之意。
有人率先知道了《第三眼》的下落,凌月正在山人的安全线路下悄然离去。
回到旗字楼,三方会面的第三天;是杨老与方老的早茶。
一位茶水服务生的上楼,搜查安检之后,门外传来吵杂混乱的枪声;十来妙落停。
服务生进门后的平静一直保持着,抬脚走出将托盘上的茶杯放于杨老桌面上,提着茶壶给他满上。
注意托盘上,并没有第二只茶杯。
杨老看着泪眼朦胧下的方老,嘴唇颤抖着;欲启齿说什么,但又哽咽的收回。
只好这么看着他,右手控制着茶杯不做丝毫犹豫,茶水送进了口中。
方老张着嘴没说话,颤巍巍地唇齿痛惜的神态,左手伸了开又收了回;越收越紧,慢慢攥成了拳头。
此时,仿然听到空曲悠扬的尺八声回荡在房间内。
杨老渐渐没了意识,右手撑桌面,左手紧抓椅子。
面部五官痛苦拧做一团,撑着身体离开座位的一刻,面部徒然松弛;身体泄了气儿放松到极致,瘫软在桌下。
方老老褶的脸上落下一滴泪。
场景从茶楼内部拉出转至城北,炮火集中轰炸一处院府。
民众早已在炮车到来前逃离。
府外横七竖八地摆着尸体,还有杨川几个熟悉的身影,府内逃窜而出的人流并在枪支架设下不断增加着地面铺设;直到炮火落停,没有人再从府内的三门而出。
指挥官声下收兵,炮车步兵撤离府院。
身后的大火仍在雄雄窜着,宛如那火龙挣脱地面而起,伴着疯狂的吼叫。
府门之上,那块被大火侵略的门匾终是支撑不住掉落下来。
但匾上三个金体大字仍未脱落。道三堂!(杨府)
祖训不可违背。
祖龙之初黄老派、老庄派、将军府三方所共同遵守的制约,如今老庄违背,方老代表将军府谨遵祖训对老庄的惩戒。
他的眼里充斥着惋惜,内心痛苦不堪。
他得到了来自祖训执行后的解脱,但同样,他失去了人生中重要的朋友。
这一次,他们不再吵闹;再也不会吵闹了。
天姓兄弟找到了梆子所藏的随侯珠,黄老利用它率先挑起了川西的同袍会;目的就是扰乱将军府。
这是对于将军府几百年前踢开他们的报复,并在高山眼皮底下嫁祸于将军府看管不周。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安徽境内天姓兄弟的随行下。
一场尚老与黄老大人的见面;为由皇陵事件挑起的这些事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川东之地,杨家山顶。
凌月正背靠在一块石碑上,看着正好的天色,不像在自言自语。
“十几年前,我从安徽离开;跟你秘密许了婚约。我从来不曾后悔过,但我后知;你骗了我,你跟廖姐已经有了孩子。我是矛盾的,我恨你,恨不得亲手把你千刀万剐;再后我觉得,你是爱我的,就因为烽火台上那个我看不清你是什么表情的时候,那个瞬间我感受到你浑身散发出对我的爱。也许,我就是自欺欺人;你的爱只是对于我来理解是特殊的唯一的,其实与师叔冉尼并无差别。但我认为,你还是骗了我;你为了和氏璧史上被我祖上夺走的历史,你肩负着完璧归赵的使命。我多想骗得自己,我们就是纯粹的爱情,才有了我十几年前的外出。”
凌月手里攥着一块古朴的玉石,接着说。
“我帮你完成了使命,也让你的伙伴陪着你。”
视角从凌月正面倚靠的石碑侧面转向碑石正面,石碑上正写着杨明梆。
视线上走,后面正是老刘头、四娃、六子的安息处。
“原谅我,当我带着和氏璧前去将军府时;已经得知了处决的消息,那位三清的陈六前一天就走了,说是死于精力耗尽,是用了什么招法消耗了精神。”
站起身来的凌月,看着杨明梆三字印刻在石碑上;早已没有失去挚爱的痛心疾首。
她反而对着墓碑笑了。
“我猜,你早就知道了!”
又抬眼扫视老刘头三位。
“不,是你们早就知道了!还记得这个嘛?”
她拿出天殷那晚审问自己,梆子后来时天殷所拿出的那卷古竹简。
在她小心翼翼打开后。
“来,我再给你念一遍!”
“天。地。始万物而作。谓一生二,划阴阳之妙也。二生三,阴阳之合。成者灵也。融者身也。破者物也。三生万物,集灵。区身。敛物。万物而作也。”
读完,视线离开古简重回梆子墓碑上。
“你读了古简,却没接下墨龙印;我也是去了圣山,才得知这份古简的隐喻。现在,我已经推测出始皇真正的陵寝处。你知道,安徽始终有一个人在等着我;就是这份来自他的等待,我的身一直留在安徽,而我的心一直追随着你。正是我的这种心理却是印证了始皇当初一模一样的心理状态。”
凌月离开盘坐的地面,站着身恭敬地看着川东四剑。
“我不知为何,突然我更愿意相信;您们并没有背弃祖训,而是一直守护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