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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路在何方

离开药王谷一月有余,白珍珍扮作游方郎中,靠收诊金维持生计,一路向北,赶往太原。

孙思邈给了她一笔银子,但她不晓得自己这一路得花费多少时日,不敢大肆挥霍。

近来道上垮刀佩剑者逐渐多了起来,打架闹事的也层出不穷,士兵一队一队穿城而过,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悄悄一打听,白珍珍才知道,原来隋炀帝薨逝了。

白珍珍怅然,她知道历史是不可能改变的,早晚会有这一天,但她原本北上洛阳寻天生石的计划就落空了。

杨广在位时社会动荡不安,他一死,天下大乱,各方势力并起。听说又有新的皇帝登基了,但隋朝的气数已尽,一个朝代的灭亡便会又另一个朝代的兴起,白珍珍拍了拍脑袋,立刻改变了计划,去太原!找李世民!

既然天生石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助人成就霸业,她不信李家的人就没有争夺天生石的念头。到时候她借助李家的力量,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完成地狱使者交付给她的任务!

白珍珍为自己的机智暗自窃喜,但很快她便发现前路困难重重,穿城越镇,她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

有人说李世民在晋阳起兵时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带兵去攻打长安,又有人说他爹李渊派他西征了。

这些说书人说得天花乱坠,好似亲临现场,倒把白珍珍听懵了,她一个理科生历史也不咋地,但肯定是没死的,但这会李世民大神究竟身在何方,她又去哪里寻人呢?

都说病急乱投医,这话倒是不假。白珍珍着急了,干脆跑到寺庙去求签。

“当风点烛空疏影,恍惚铺成镜里花。累被儿竟求牧拾,怎知只是幻浮槎。”白珍珍经过训练,对古体字基本熟悉,但这签文是什么意思,白珍珍对着风读了几遍也理解不了。

如今战乱频频,庙里没了往日的繁华,门口的一棵大榕树下摆着一个解签的摊子,可摊主却不知去向何处。

白珍珍等了一会儿,见远处慢慢晃过来一个鹤发长须的老者,背脊挺得笔直,走路时长袍下摆随风而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喂!大师!帮我解签!”白珍珍远远地便迎上去,把签文递到来人的跟前,“师傅,等您半天了,快帮我看看,这签文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老者犹豫了片刻,看看签文,又看看白珍珍,眉头微微一皱。

“小哥求的是什么签?”老者问。

“寻人,我想知道,我该去哪个方向寻呢?”白珍珍问道。

“哦?小哥,求得此签恐怕是前路不顺,颇多阻挠,而且……”老者欲言又止。

“而且怎么样?”白珍珍伸了伸脖子。

“签文意指镜花水月,就算你寻到此人,恐怕也是徒劳无功,当风点烛,烛火摇曳不止,此为险也;月下空疏影,仆童竟以为是落花,到了才知道原来不过是影子,此为竹篮打水也。我劝小哥还是作罢吧!”老者把签文还给了白珍珍。

白珍珍捏了捏手里的纸条,道了声谢,心神不宁地离开了寺庙。

老者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嘴角。

一个微微发胖的和尚与她擦肩而过,白珍珍却没有注意,和尚直接坐在了解签的摊位后面,而刚才那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早已不知去向何处。

原本以为求个签会柳暗花明,没想到这签求的不顺,心里也堵得慌。

莫非上天是让她不要去找李世民?天生石并没有在他那里?

这怎么可能,白珍珍心里疑惑,她可是未来人,历史再不好也是到隋之后便是唐,李世民莫非不觊觎天生石,她可不信。

况且,这签文究竟灵不灵验还不知道呢!

莫说她,任谁在这乱世中寻个人不是困难重重的?刚刚那个解签的看起来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在冷风中吹一吹,白珍珍理智了不少,她重新整理了思路,选择了另外一个省事省时的方法帮她下决定——扔铜钱。

白珍珍给钱币两面设置了不同的去处,一面往西,一面去长安,钱币在天空打了几个转儿,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的手心上。

往西!

陇西一带是薛举父子的地盘,听说薛氏尚武,在隋炀帝在位时已经占了陇西一带称王称霸,隋炀帝也奈何不了他。

假如李世民真的在陇西打仗,自己寻过去不会被打死吧!

白珍珍有点担心,签文里面的一场空会不会就是自己一命归西,但地狱使者不是说要送十年的命给她,但她至少还有十年好活,这一时半会应该没事儿!

打定主意,白珍珍沿路补充了些干粮,趁机又替人看病挣了点路费。

前往陇西,翻山越岭,常常十几里路没有人家,白珍珍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是穿越的,竟然把古代的危险全都抛诸脑后。

这天,白珍珍刚翻过了一座山,又遇到了一片密林,实在走不动了,便坐在树下歇息片刻。

秋日阳光正好,透过稀稀拉拉的枯枝,斑驳地照在地上,白珍珍伸出手,阳光像宝石般在手上流动,这份温暖……

也不知道阿呆他们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白珍珍握住阳光,不免想起在药王谷的点点滴滴,她想,等她找到了天生石,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再回药王谷。

那时候,师娘的眼睛已经好了,每日和师傅弹琴品画,小香和孙甫成亲,成日里秀恩爱,而她带着阿呆在山里采集药材,偶尔还能挖到珍贵的人参,他们高兴得蹦蹦跳跳……

白珍珍歪着头,不知不觉做起了白日梦,全然没有发觉有人在渐渐靠近……

“不许动!”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白珍珍的想象,白珍珍脖子一边寒气透骨,斜眼一看,一柄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好、好汉饶命……”白珍珍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试图把袖口里的迷魂药抖出来。

从她的背后绕出两个人,一矮个胖子,像被打地鼠的锤子锤过一般,压缩成了球形,一高个瘦子,像百八年没吃过饭,两颊全凹进去,不用化妆直接可以演僵尸片。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胖子呵斥道。

这熟悉的台词……

原来白珍珍竟然遇上了劫道的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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