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结衣呆呆的坐在开裂的地面上，她的瞳孔中，倒映了天空上的战斗。
浑身金芒的身影，正在和凶猛的雷龙奋力地搏斗着。
何灭侧身一闪。
一道白芒从他胳膊旁掠过，带起了点点血花。
是的，血花，而不是血色的荧光。
这已经不是何灭和卡迪那系统的战斗了。
这是何灭，与世界投影的战斗。
现阶段的他，以现实中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世界意志。
毕竟现实中，他的精神力受限于肉体的强度，远远不像在刀剑神域之中这么随心所欲。
幸好，因为他和结衣都处于虚拟空间之中，世界意志也选择了将祂的投影照射到这片虚拟空间之中，和何灭进行对抗。
何灭知道，这虽然是因为低级世界本身的受限原因，但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妥协。
世界意志对聊天群的妥协！
世界意志能够微弱的感受到何灭身上聊天群的存在。
因此祂明白，如果自己想要蜕变成更高级的世界，聊天群的援助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同时，祂又不希望原本的世界轨迹受到过大的干扰。
因此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祂将力量投影到虚拟空间之中，试图毁灭结衣。
这样，在不会伤到何灭本身的同时，祂又能把结衣给毁灭，把世界带上原本的轨迹。
毕竟，按照这个时间段，现在的结衣应该已经消失了，被封印在亚丝娜的项链之中。
只是，祂可能误算了两件事。
祂根本没有想到，何灭居然会动用自己本身的精神力来对抗祂的投影。
祂更没有想到，何灭的精神力居然如此之强！
天空之中，何灭侧身闪开雷龙的攻击，沉肩抬腹，狠狠一拳升去。
雷龙被何灭一拳击得飞起，几道电弧炸裂到地面上，露出了隐藏在虚拟空间之中的数据流。
下一刻，何灭一个闪烁，出现在了雷龙的后方，抬腿猛然劈下。
宛如山岳般的沉重力道从身后传来，雷龙刹那间就化为了一道蓝色的流星，坠入了山谷之中。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片山谷碎裂成两半，中间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内隐隐可见雷光闪烁。
天空中，何灭凭空而立，身上的肌肉块块鼓起，金色的气息布满身体，发丝被吹动得倒立而起。
下一刻，他眼神一凝，周身金色气芒瞬间爆开，整个人化为一道金色的流星冲入碎裂的山谷之中。
与此同时，一道蓝色的流星从山谷之中的洞窟内升起，猛地朝着结衣扑去。
只不过，未到中途，一道金色的流星悍然从天而降，将它狠狠击落到了地面上。
何灭双脚如同落地生根般，稳踩在雷龙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他双拳挥成了层层残影，疯狂的朝着雷龙的头部击去。
砰砰砰砰砰砰！！！
沉闷的声波猛然炸开，猛烈的气浪从纠缠中的一人一龙身上席卷开来，将周围的草地带着泥土拔起，树木粗壮的树干被吹得弯曲断裂，一时间整片大地千疮百孔，破碎不堪。
还有十分钟。
感受着自己飞快消耗着的精神力，与外界伤势持续加重的身体，何灭冷静地想到。
只要再过十分钟，他的内脏就会因为无法承受精神力的重压而纷纷破碎。
而他也会强制性的从SAO断线，陷入昏迷之中。
为了避免那种情况，他必须在十分钟之内解决世界意志的投影！
一念至此，何灭拳脚间的攻击再次变得犀利狠辣几分，一拳一拳更狂暴的朝着雷龙躯体上的各个部位击去。
他的攻击并非狂乱无章法。
雷龙虽因接收了一丝世界意志的投影，身体变得坚韧无比，但它毕竟还是由能量体组成。
只要将它体内的能量节点打碎，它庞大的身躯就会在顷刻之间炸裂，世界意志的投影也会因此毁灭！
观察室中，茅场晶彦飞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他试图夺回那片虚拟空间的控制权！
只是他发现，无论自己发出了多少份攻击性的数据到那片空间之中，都宛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波澜。
“可恶！”
尝试了好几次之后，茅场晶彦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容懊恼。
他试过了好几次，都无法干扰那片空间。
这也意味着，他无法，也无力干扰到那片空间内的战斗。
这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那条雷龙的身份。
毫无疑问，能对抗异世界来客的，只有另一名异世界来客。
猜测到那条雷龙大概的身份之后，茅场晶彦双手交叉在面前，眼神闪烁。
他茅场晶彦并不蠢。
比起早已给予了肯定答案的何灭，他能否从那条雷龙的身上获取前往异世界的答案显得更加未知。
但是到了他无法掌控结局的现在，他显然没有选择。
如果在这场战斗之中，何灭能够取得胜利那自然最好。
如果何灭不能...
茅场晶彦眼神闪烁，抬起手再次在键盘上敲打起了什么。
而此时，在第八十八层中。
山脉几乎已经全数消失。
大地上再也看不见绿色的生命气息，取而代之的是充斥着死寂的荒凉。
结衣两只小手不断地捶打着眼前的屏障，试图打碎它然后出去。
她此时被一层金色的屏障包裹了起来，漂浮在几百米的高空之中。
地面上，大地呈现着圆形朝着四面八方破碎，些许细小的电弧还在地上跳动。
何灭从深坑里爬出，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身躯。
“还有...一分钟。”
他自言自语道，冷酷的眼神从布满鲜血的脸庞上射出，直直看向不远处的雷龙。
此时的雷龙已经不能称之为龙了。
它身上大部分的能量节点已经皆数被何灭打爆，一身的雷霆散去了大半，只剩下些许维持着自身的形态。
当然，何灭此时的状况也说不上好。
不说虚拟空间中他浑身浴血的身体，就连他外界的身躯，此刻体表也裂出了些许血痕，大量的鲜血流出，染红了他的床铺。
一分钟。
还有两个节点。
来不及气喘，何灭狠狠一踩地面，身形再次爆射而出。
雷龙口里喷出一摊充满雷光电弧的液体，身躯游动着朝前扑去。
何灭连续两次闪身，躲开了雷龙的两道爪击，一拳击在它腹部上的一个能量节点上。
“异...类。”
这时候，忽然一道声音在何灭脑海里响起，让他不由得一愣。
“你...为什么...要帮助这个生命？”
世界意志的声音？
何灭一愣，下一刻眼神犀利，抬手抓住了雷龙从一旁扫来的尾巴。
你这龙浓眉大眼的，居然这么卑鄙？
何灭挑了挑眉，双手猛然抓起龙尾，把雷龙甩了出去。
同时，他在脑海里回复道：“关你屁事。”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意志居然已经有了稍微低级的智慧...
看来这个世界除了刀剑神域和狂蟒之灾，还有着别的什么。
需要早点出去看看了啊。
何灭心中思索，手中动作不断，将雷龙抓起，不断吊打。
下一刻，世界意志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
“你...明明只是...过客...为何...不惜...代价...干扰...命运？”
世界意志的话语含糊不清，不过还是表达出了祂的意思。
为了要干扰他们的命运？
何灭笑了。
要不是命运你这东西如此艹蛋，他会用得着来改变？
和自己喜爱的角色们聊聊天，谈谈心，开开心心修仙得长生多好？
至于不惜代价？
何灭脑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有鸣人，佐助，有路飞，有黑崎一护，有娜娜莉，有齐木楠雄，有坂本，也有涂山红红，贞德·达尔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他目光如炬，双腿猛然一蹬地面，朝着雷龙冲去。
因为无比的喜爱，所以才会有守护。
“关你，屁事？！！！”
他怒吼着，磅礴的精神力在拳头上凝聚，狠狠击打在雷龙身上。
砰。
一个能量节点，刹那间被光柱穿透，雷龙一部分的身躯化为雷霆，炸裂成虚无。
世界意志自闭了。
和何灭对话简直气死人。
不过他显然也知道了，想让何灭放弃改变世界轨迹，显然不可能。
重新计算世界轨迹就计算吧！
这年头异世界的人类都这么狂暴的么？
惹不起，惹不起。
真替异世界的世界意志感到糟心啊...
世界意志有些幸灾乐祸地想道。
随后，祂撤离了雷龙身上的投影，遁入虚空中消失。
...
雷龙的爪子狠狠地拍在何灭的胸口上，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布满血痕的爪印。
何灭没有躲闪这一击，而是选择了以伤换伤，一拳轰在了雷龙的最后一个能量节点之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何灭眼冒金星，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身上的血痕看着天上的结衣一阵心疼。
“不要...不要继续了！”
她双手抓在屏障上，哽咽地说道。
“我只是一段程序而已！只是一段程序而已！”
她哭泣着跪伏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何灭。
“没有为我战斗的必要啊！请不要再战斗下去了！”
听到她的声音，何灭双眼再次聚焦，狠狠一脚踩在地上，站稳了身躯。
“没有必要？”
何灭嘴角带血，笑了。
“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答案么？”
“你不是还想知道真正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不是么？”
“为了知道这些....你必须活下去才行啊！！！”
何灭周身的金色气焰再次爆起。
他狠狠一踏大地，整个人再次化为一道金色流星冲向那条雷龙。
拳头上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狠狠挥出。
雷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那一抹神智倏然消失。
下一刻，何灭的拳头猛然穿透了它身躯里的最后一个节点。
轰！！！
顷刻之间，雷龙的身躯膨胀成一团纯粹的精神能量，猛然引爆。
何灭只来得及抬起双手护在身前，就被狂暴的气浪瞬间吞没。
“不！！！！”
屏障内，结衣看着被爆炸吞没了的何灭，发出了一声凄惨悲切的哭喊。
她跪伏在地上，双手拼命地捶打着地面，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都怪我...呜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洁白的裙角上沾染了上了褐色的泥土，她无力的跪伏在地上，低声的哭泣着。
“那有什么错不错的。”
忽然，温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只温热的大手摸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如果守护彼此之间的羁绊是错误的，那么世界上恐怕就再也没有比这更正确的事了。”
一滴泪水用眼角滴落。
结衣呆呆地抬起头。
面前，浑身浴血的何灭满脸笑容地站在她的面前，手掌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
何灭的身后，被打碎的大地迅速地被修复，破碎的山脉再次组合在一起，漫山遍野的树木和植物再次刷新。
世界意志的投影离开了。
卡迪那的系统再次上线，茅场晶彦飞速地在修复着整片虚拟空间。
漫天的乌云尽数消散，碧蓝的天空再一次显现出来。
耀眼的阳光照射在何灭身上，再反射进了结衣眼里。
结衣那小小的灵魂里，第一次升起了一股全新的情绪。
它的名字，叫做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