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西方阁
“怎么样。”坐上一男子四十岁左右,眼角一条长疤。
“毒已经下了,人也抓回来了,就在地牢里。”一人跪在下首,背后有着明显的伤痕。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老头。”
跪在地上的赫然便是消失了许久的徐展淮,另一个自然是西方阁阁主,徐厉
“那个女人呢?”
地上的徐展淮沉默不语,血水从背后流出。
“滚。”徐厉暴怒的声音传入徐展淮的耳中,徐展淮的神情并没有什么转变,慢慢的起身,一步步向外挪去,地上一道血痕分外醒目。
还未出门只见徐展泓走来,与他对视却未停留半分便向内走去,里面的男人早就换了一副表情:“泓儿回来啦,快过来让爹看看。”
徐展淮知道,这份父子温情只属于屋内的二人,至于他……呵呵。
他向前挪动,长洲看见连忙赶过来扶。
自从那年之后,这样的场景就再也不属于他了,留下的是只有不满与猜疑。
两人渐行渐远。
“主子,事情就快成了你何必这个时候让阁主不开心呢?”长洲开口道。
“那个女孩是无辜的。”
“主子你的心软了,又或者,你……”长州没再往下说。
徐展淮脑海中还是浮出了和木涟相处的画面,还有那声声的展哥哥。已经很久很久,没人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话了。可是他还是骗了她。
他真的抑制不住心中的想法,他手上已经有很多血了,其实不差这一个,但他还是不忍心亲手……生死皆由天吧,希望你不要怪我。
而他此时心中所想的女子如今正在生死一线上徘徊。
雪山上老者终于出来了:“师父。”
“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了,等着药吧,今晚应该不会醒了,叫他们过来吧。
二人归来,屋内一时无声。
“那个,那个,姑娘你留下来照顾她。”
老者指着季鸷:“你就回去吧,我会叫殷遇送你出去。”季鸷自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和殷遇离开了。
一夜无话,只有徐展淮,和另一个男子在月下无眠,他们的心里担心着同样的姑娘,也担心着自己的未来何去何从。
……
第二日清晨,昏昏沉沉半月有余的云蓁终于彻底清醒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好多了,很轻,很清,就是有些无力。
“主子醒啦。”欢儿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紧接着便有声音从门外传来:“醒了就不要乱动。”
云蓁无奈的开口:“老先生,我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吧。”
“那就别想了,睡觉。”
“我……”云蓁发现这个老先生不仅不是传言中的那般仙风道骨,反而有一点……老顽童,对,就是老顽童。
“你不打算告诉我你叫什么吗?”云蓁开口询问。
“知道那么多做什么,睡觉。”云蓁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怎么那么执着让人睡觉。
“可是我要在这呆好久,叫你什么呀!要不就叫老头儿吧。”云蓁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者的脸瞬间黑了:“我有那么老吗?再说了,小丫头片子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呀。就叫,小丫头片子吧。”老者也孩童般的还嘴。
“你先告诉我。”
“你先说。”
“我先说你不说怎么办。”
“那要是我说了,你不说怎么办。”
“怎么会,我的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所以呀!你还不说,你再不说不给你治病了。”最后还是云蓁甘拜下风,即使她知道老者不会真的不治她的。
她感觉她小时候都未曾像今日这般轻松过。
“木涟。”
“不说真名?这可不好玩啊。”老者抬脚便要走。
“云蓁。”云蓁连忙开口。
老者,摆了摆手:“古道。”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又留下欢儿和云蓁二人。
……他进来干什么的啊。
欢儿开始细细的叙述这几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
此时的云蓁手中拿着殷遇带回来的玉佩,看来要找个时间去暗营一次了,不过前提是它的身体必须好。
至于那位青衣与那名黑袍男子,好像和山上的两位也有些关系。
思考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索性不想了。
……
西方阁,一间小屋内。
“大哥,听闻大哥受伤了,怎么样啊”徐展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长洲忍住揍死他的冲动:“见过二少爷。”
徐展淮开口:“没事儿,倒是大哥,每日为父亲分忧,才要小心才对。”
徐展泓的笑容充满了,和,善,的关,心。
递给他一个小瓶子:“父亲给的,上好的伤药,我特意为你拿来的。”徐展泓特意的强调了父亲两个字。
徐展淮借着长洲的力站了起来:“那就多谢大哥馈赠了。”说着伸手去拿药。
砰,药瓶应声而碎,黑色的小药丸散落一地。
“二弟的心意我明白了,就不送了。”徐展淮实在不想和这个男人唱戏。
“大哥,这药可是父亲送我,不吃浪费了。”徐展泓直直的盯着徐展淮的眼睛。
徐展淮缓缓的低下身子,长洲轻轻的唤着:“主子。”
伤口再次裂开,他将一个药丸从地上拾起,放进了嘴里。
可徐展泓并没有走的打算,坐在椅子上:“地上的都不要浪费。”
“这个……”他指了指常州:“去,再拿个瓶子。
长洲看了一眼徐展淮,跑去拿瓶子,徐展淮在地上一粒一粒的捡着。
长洲拿着瓶子回来,看着地上的主子,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当然只是一瞬,徐展泓并没有看见。长洲
也和徐展淮一起捡。
徐展泓一脚踹过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碰。”
长洲被踹翻在地,这次他没什么反应,只是跪在地上,将瓶子给了徐展淮。
药丸很小,满满一大瓶,地上还有些碎瓷片,背上的伤也已经裂开,血已经透过了衣服。
地上的一主一仆,一个就这么跪着,一个……
徐展泓也是有耐心,半柱香过去了,就这么看着,直到徐展淮全部捡完。
“大哥记得吃药。”徐展泓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地上跪着的长洲抬起头来,微微艰难的起身,扶起仍在地上的徐展淮。
徐展淮没动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药瓶,脸上露出了与他平日完全不同的笑容。若是徐展泓在,他看见应该会被吓跑吧。
但长洲像没有看见一般。又轻唤了一声:“主子”
徐展淮慢慢起身,望着徐展淮离开的方向,呢喃道:“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