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兄弟，那来什么帮不帮的。”靠在墙边，苏绪兴致勃勃的看着场上的两个人。
他看过剧本，自认为找不到什么有趣地方。
但当他实打实的站在拍摄现场，却发现，整个场景都到妙趣横生了起来。
按李元的剧本，这段戏的讲的是黄叶鲁遭骗，大庆为帮助他，去找老混混胖子，请他帮忙讨债。
据李元的想法，第一场戏之所以拍这个，是他想让“西园”乐队的人聚起来，以示他对过去的怀缅。
“嘿，哥俩都在这儿呢！”进门的是胡敬，或者说是黄叶鲁。
胡敬这人不高，大概有一米七的样子，身形削瘦，脊背有些佝偻，眼睛不大，因为表演需要所以喝了些酒，所以他的眼神里带了点朦胧意味，他脸上流露着笑容，乍一看，显得很市侩。
他几步走到酒桌旁，和两人扯了两句蛋，就坐在了一旁。
“看你这样子，喝高了？”
和胡敬相比，演大庆的韩末帅气太多了，一张白净的小脸，配上双浑圆的大眼睛，还有个白色方框眼睛，仅仅只是看着他，就能感觉到一股书卷气扑面而来。
“他们怎么可能让咱喝高？再来，让我敬一敬这位大哥。”说着，胡敬要去拿酒。
坐在大庆对面，李元“不经意”的撇了撇嘴，以显示他瞧不上黄叶鲁。
和韩末，胡敬相比，李元没有那么出彩的地方，怎么看都有种假模假式的表演感。
“因为和本人不搭吗？”苏绪暗道。
苏绪见过正常状态下的韩末和胡敬，和电影里黄叶鲁，大庆，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很明显，这两个角色是李元专门为他们写的，按照苏绪对表演零星的了解，这该叫本色出演。
……
电影没有副导演，再加上这个剧组除了摄影师几乎都是些没经验的新手，故而也没人中断他们的表演，这一拍，就是五分钟。
至于那个摄影师，苏绪是不想做出评价的。
一场戏结束，李元笑眯眯的跑了过来，对于这场戏，他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要知道为了图一个开门红，这场戏，他们三个在下面练了很久。
“应该可行吧？”看着摄影机屏幕，李元问道。
因为是第一场戏，所以所有人都挤在这个狭小的酒馆里，一共九个人。
除去主创之外，还有一个拿着台老旧摄影机的蹩脚的摄影师，以及一个拿着长杆电容话筒的学徒音效师，他们是《西都杂种》所有的专业人员，是李元从一个电影公司里托关系借出来的。
李元的提问，像苏绪这样不懂电影的人自然答不上来，毛汐也没说话。
正当李元自信满满的准备宣布开门红的时候，杜瑞出声说道：“你们说话都这么平淡的吗？”
“嗯？”李元看向杜瑞，愣了一下。
“像黄叶鲁，按你剧本的描写，他是一个极有自尊心的人，遇见胖子的轻视，在心中极为不爽的时候，还只是说‘他小看咱’？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是不相信的。”
“这……”李元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毛汐，又飞快地扭过头，信口强调道：“这是电影，又不是什么纪录片，是要讲艺术效果的。”
杜瑞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先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当初聊天的时候，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吗？”
“我……”
“李元。”这声李元的元字音拖的很长，显得很亲昵。
“没必要的，正如剧本一样，他该是怎样就怎样。”站在酒馆的一个角落，毛汐轻声对李元说。
看着毛汐，李元脸上得执拗慢慢舒展开，他吐了口浊气，然后诚挚的对毛汐说：“好。”听到他的话，毛汐微微一笑。
站在酒馆儿得角落，苏绪打量着毛汐。
毛汐不高，身形匀称，不胖不瘦，一身灰色衣裙，让她在温柔而婉约之余，更添几分知性，肌肤雪白，却不透脂粉气，眼睛不大，却有股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着她，苏绪有些疑惑，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毛汐，苏绪就感觉自己被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所充斥。
或许感受到苏绪的眼神，毛汐扭过头来，对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苏绪有些尴尬的回敬了一个微笑，之后就转头朝现场看去。
“来来来！我们再来一遍。”李元用比刚才认真了几分的神情，认真的听取了杜瑞的意见，几个人一起商量了一下，修改了一下台词。
“第一场，第二遍，开始！”喊话的是哪个老摄影师，从他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不耐烦的成分。
“都他tmd是兄弟，哪来什么帮不帮的！”
看着说话的李元，苏绪愣住了，这和刚刚的李元是一个人吗？如果说刚刚的李元是个假模假式的假混混，那么现在这个李元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真混混，而且李元表演的这个“真混混”，还不只是混混那么简单。
胖子年纪不小了，已经成了混混界的老油条，周围的朋友都开始生孩子了，他怎么可能还是一个简单的“混混”？
苏绪从李元身上看出了那种因深谙世事而产生的不屑，他看不上黄叶鲁那样唱歌的。
黄叶鲁进场。
“咔！”
或许因为刚刚提意见，李元看上了杜瑞敏锐的直觉，就委托他来当电影的副导演。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杜瑞，杜瑞也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只是把李元叫了过来，叫他看摄影机。
对他说：“黄叶鲁应该是醉着进来的吧，你不觉得胡敬的脚步太正常了吗？”
“不，我想的黄叶鲁应该是微醺，脚步太乱，反倒虚假。”
“嗯，不不，黄叶鲁这个人设告诉我，他不可能是微醺，和朋友一起喝酒，他必然是喝的最多的那一个！”
李元沉吟了一会，才又道：“我们试试看？”
胡敬早就走了过来，站在两人身旁，听到李元的问题，点了点头，后说：“可以尝试。”
“第一场，第三遍，开始！”
“他这样子不会惹人埋怨吗？”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人，苏绪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