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换地下室试一下？”在人们被杜瑞的挑剔困扰时，苏绪轻声提议道。
人们扭头看向苏绪，眼神里还是带着不解。
而杜瑞没抬头，一直低头思考着，很显然地下室的提议，也并没有满足他的需求。
“如果花费不大的话，我感觉有必要尝试一下，我也感觉看着这个画面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但是因为经验不足，我也不能准确的说不出哪里不对。”抱着摄影机，鲁讷挠着头。
“在去寻找挑选地下室，那需要很长的时间啊！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耽误……”听到建议，李元有些无奈，这个提案让他有些犹豫，他觉得刚刚那一幕很不错，符合他的幻想。
“那这样吧，李哥先去拍下一幕，我和苏绪呢，去解决场地问题，分工合作，你看如何？”犹豫了一下，李元只好点头。
“可惜了租房子钱……”听到李元的牢骚话，杜瑞有些无奈。
幸运的是，李元没有完全否定他，不然的话，他这个“副导演”将变得有名无实，这是杜瑞第一次领略到投资商最大的法则。
……
送走了一干剧组人员，杜瑞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具体在那里拍摄，这是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是对于那个场景，我的脑海里有这样的一副画面。”
“你说。”
“这是个画面一直存在于我的脑海，那是一个黑暗的房间，光亮全部都在门外，金玲倚着房门，轻轻的晃动着，而光线也随着金玲而晃动，时断时续的打在卡子的脸上。”
“嗯，然后……”苏绪沉吟了一下，继续说：“这时需要李伟演技的配合，那时的卡子，眼神该是饥渴难耐的，而光线在他的眼睛处摇晃着……”
听到苏绪的叙述，杜瑞的眼睛缓缓亮了起来，他转身就给苏绪了一个熊抱，他吼道：“你真tmd是个天才！走走，我知道去哪儿了！”
“哪里？”苏绪疑惑的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那个地方和你的想法绝对搭。”
……
昨天并没有下雨，天气也并没有转晴，还是一片阴霾，再加上正处于夏天正午，西都街头闷热的异常。
不过难受的气候，并没有打消杜瑞的积极性，他站在一个卷帘门前吼道：“喂，大强，在的话吱个声儿！让我看看你死透没……”
屋里过了一段儿时间，才有回声传来：“你tmd才死了呢！老子活的好好的！”
屋内的声音刚罢，卷帘门就被一把拉开，一个男人猫着腰从里面钻了出来。
大强看起来得有三十多岁，穿着身白色的无袖衫，一条发白的牛仔裤，嘴里叼着根五块钱土烟，吸了一口烟，浓重的烟味，呛的他眼角泛起一圈浓密的皱纹。
“有屁快放，我可没时间和你瞎扯淡。”靠着身旁的零售柜台，他又吸了口烟。
看着大强的状态，杜瑞皱了皱眉。
他沉吟了一下，没有急着切入正题，一边向前走，观察着店内环境，一边和大强聊着天。
“大强，最近混得咋样！”
“比你混的舒坦。”大强斜着眼看着杜瑞得动作。
“店里收益如何？”杜瑞又问。
“包赚不赔。”
杜瑞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把店里的空洞的环境尽收眼底。
“这家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站在门前，大强轻声向苏绪问道。
“额，我也不知道。”
“去，你什么成了那个家伙的走狗了，这都要保密。”大强一脸诧异的问。
对于大强的诧异，苏绪只能耸耸肩，他是真的不清楚杜瑞在干什么，不过他朝屋内望去，和他的描述真有些相似之处。
“你这店多少钱租的？五百？”杜瑞摸了摸身后的桌子，嫌弃的挥了挥手。
“屁，老子两千块租的！”大强激动的说。
“那我给你八百，借我半个月！”见大强报了底，杜瑞快速的说道。
听到杜瑞忽然的话，大强愣了下，过了会儿才闷声说道：“你借我的店做什么？”
“拍电影。”杜瑞随口回答道。
听到杜瑞的回答，大强果断回答道：“算了，我还得靠这个店赚钱呢！”
听到大强的拒绝，杜瑞强势的说道：“咋了，不信我？要不要我把剧组叫过来！”
“不借。”说着，大强不再理会杜瑞，转身朝店里走去，他明显不相信杜瑞的话。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倔，你不信我，可以问苏绪！”
大强扭头看向苏绪，苏绪愣了一下，虽然不明觉厉，但他还是点了头，这是真事儿，也没什么需要抵触的地方。
大强还狡辩着说：“你们俩穿一条……”
没等大强说完话，杜瑞怒道：“我去，尧大强都这么多年朋友了，信我一回能死啊！”
“这……”大强默默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杜瑞走上前，把一把不知数目的钱塞到了收款箱里，转身搂着对方的肩膀，说道：“走，我们去搓一顿，我晚点吧剧组叫过来。”
“好。”听得出，大强的声音有点虚弱。
“收拾一下，叫李元，我和大强出去一会。”杜瑞走到了苏绪的身边，轻声对他说了一句。
苏绪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看着大强莫名其妙的变得孱弱的背影，苏绪有些费解的挠了挠头。
苏绪和大强的关系并不深，他对大强的了解还停留在大学。
那时候的大强不仅个子高，还壮，和他身形不符的是，那个家伙竟腼腆的像个女孩。
那时候他的声音和他性格一样，极其柔和，苏绪曾经听过他唱歌，一曲终了，总感觉被红绸缠住心脏，总能让人沉郁很久。
苏绪倒没想到，三年的时间，会让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记忆里那个壮硕的身影变的破败削瘦，活像旧社会的老烟鬼，腼腆的性格也变得开放，达到出口成脏的地步，最令人惋惜的是那柔和的声音，变得沙哑而粗粝，连苏绪的嗓音也比他悦耳。
苏绪回首遥望两人远去的背影，一抹不按冲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