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平道人虽然平时说话做事有些混蛋,但一到占卜这种事上就变得非常严肃认真,与平时宛若两个人一样。
伴随一阵铜钱落地的声音响起,一平道人紧闭的双眼也就睁开了。他用手指拨弄着落在地上的铜钱,看着其所呈现的卦象。
看完后,一平道人把地上的圆形方孔铜钱拾起揣进衣袖里,缓缓站直了身子。“唉~”他长叹一声,皱着眉毛忧心忡忡的看着撒哈坷的眼睛,“老蛮牛,你真打算这么做?”
撒哈坷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必须这么做!它们实在是太嚣张了,现在弄得我大漠城内人心惶惶。”说到这里,他眉宇之间透出一丝忧伤,“每当我看着我的子民在白天里强颜欢笑,夜晚里担惊受怕。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一平道人继续忧虑的说道:“你这么做,万一失败了,你将面对怎样的结果你可知道?,”说到这里他语气有些暴躁的继续说道,“不算我们尚不知情的敌方,就单凭你招来的这三个人一旦知道你利用他们,他们万一反水那可是三个大圣境啊!这么做值得吗?”
撒哈坷.泰坦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是这座城的城主啊!身为城主,这是我的责任,子民爱戴我,我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这也是我的职责。”
一平道人听到撒哈坷的解释,没有暴躁反而平静了许多,他走到撒哈坷的面前,伸出手搭在对方的肩头,“混蛋!认识你,道爷我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撒哈坷听着一平道人骂骂咧咧的话语,把手也搭在在了对方的肩头,咧开嘴憨憨的笑了笑。谁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撒哈坷开口问道:“你要不要算一卦看看我们此行的结果会是什么?”
“不用算了。我刚才算过了。”一平道人撇了撇嘴说道。
“结果如何?”
“结果是你还欠我三坛百兽酒喝。”
撒哈坷闻言笑骂道:“你这老混蛋!”
两人大笑了起来,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再算卦的事情。
旦日,天色尚早,将亮未亮。
大漠城就有人在晓气迷蒙中锐声地喊人,正如音乐中的笙管一样,超越众声而上。“石娃儿~你个懒熊,还不做活去。还撅着个大腚睡,害臊不害臊!”此时湖面只映照着一抹太阳刚出山时的红光。
大漠城里的人似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一大早城中的大街小巷就忙碌了起来。
风清与风月各自向往常怀了抱着剑,此时正在街道上慢慢悠悠,不紧不慢的闲逛了起来。
在今天早上大漠城主撒哈坷就对他们说,黑水沙匪团给他的期限是七天筹备东西,而现在只过去了三天,他们一路赶来必然是舟车劳顿,所以让他们先自由安排一天让他们放松放松下,修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做具体谋划。
“弟弟,你看出什么来了吗?”风清一脸严肃的问道。
风月闻言,双目凝神,也一脸严肃点了点头并回答:“当然,那个长着八字胡的大叔把一个烤串烤糊了一些。”说完后,风月还用手指了指那个大叔的方向,来示意自己没有说谎。
风清闻言,脸色顿时黑了许多,一只手抚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好气的说:“谁问你这个了,你是想吃吧!你个家伙。真受不了你。”
说完风清从纳戒取出一袋金币递给了风月,“瞅啥?还不拿着钱去买,你个馋鬼。”末了他对着远去的风月喊了一句:“给我也买几串!”
“知道了!哥哥。”风月回答完,不一会不会就快步走到了那个八字胡大叔烤串的地方。风清等了一会儿,只见风月一手拿了十几串,边往回走,边撸着烤串。
“德得,呐柴唔,”声音含糊不清的说到这里,风月看着风清越来越黑的脸色的快速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仰脖儿吞了下去,继续说,“听到了什么?”
风清黑着脸一只手撘到了剑柄上。风月见此也不在卖什么关子了,挥舞着手里吃了大半的烤肉串说:“我听到他们说昨天晚上又失踪了几个人。”
“你这家伙!居然只给我留了这么少!”风清喊完,像刚听到风月最后的解释一样,“等一下,你是说昨天晚上有人失踪了?”说完,风清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那你听到是谁了吗?”风清问道。
风月脸上有些怯怯的语气不确定的回答道:“好像是叫,嗯,什么吴什么二来着?”说道这里风月搔了着后脑勺,有些心虚道:“不好意思啊,哥哥。我好像忘记了,当时吃的太投入了,”他说道这里干笑了一下,“因为大叔的烤肉很好吃。嘿嘿。”
风清对此没有说什么,他早已经习惯了风月这马大哈的性格了。“行了,”风清对他摆了摆手,用有些认命了的语气问,“我们去那个烤肉大叔哪里打探一下消息好了。”
风月此时像刚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哦,我在哪里包了老板今天早上一半的存货。哥哥,我们快去吃吧。味道超好的。”说道这里,风月也吃尽了手上最后一串烤肉。
风清摇了摇头跟着他走去了那个八字胡大叔的烤肉店。
大漠城里的大湖泊边。
任逍遥在湖边拿着一根细长鱼钩钓着鱼。
他此时大腿上铺陈的是一幅画的乱七八糟的涂鸦,正是昨夜里撒哈坷.泰坦给一平道人观看的那幅画。
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幅胡乱挥洒些黑墨的涂鸦之作,在任逍遥的眼底呈现的却是一堆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零件。任逍遥从那对泛着红光的眼珠子认出,这些零件组合成的正是同那晚他看到的人影是同一种东西。
“傀儡吗?”想到这里任逍遥嘴角微微上扬不屑的撇了撇嘴,突然间他的眉毛轻皱了一下。
他忍不禁想起银纸上的那几句话的最后一句:“黑魆魆,坤槐两人同。”
他心中思索道:“坤,地也。槐,可以拆开是两个字,木,鬼。两人同,”想到这里,他食指敲了敲膝盖,思索道,“地,两人。人有的地还有槐树,那只能是田地了,所以坤槐两人同的意思是,傀儡!”
“黑魆魆,黑暗无光也。”任逍遥脑海里有联想到那傀儡在黑夜里出现的样子,“看来,答案或许就在夜里。”
然后任逍遥就把那幅涂鸦还回那间地下密室的墙壁上去了。
另一边,风清与风月两兄弟在一户空寂无人的房子里打探着,希望可以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你有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那你还不去找!在哪里对着镜子发什么呆?”风清对着风月没好气的说道。
“我整理一下发型啊,我的刘海有点乱了。”风月一边回答道,一边用的拨弄着额前的有些散乱的刘海,又嘟囔道:“这个家伙居然把梳妆镜放到卧室里,害我一顿好找。”
风清听着风月的抱怨,一脸无奈的走了过来,“失踪的这个人家是吴宛儿,一个女孩唉,梳妆镜放在卧室不很正常吗?”说到这里风清猛地提高了一下声音,“梳妆镜!卧室!弟弟,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啊。”
风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哥哥的夸奖还是心里很高兴的。“没有了。”风月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谦虚着回答道。
风清把风月拨开到一边去,对着正对床的梳妆镜手中飞快结印。
很快镜子里就出现了当天夜里发生事情。“我的倒溯手印可以让我们知道过去五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风清说着,眼睛盯着镜子里的景象,“现在就让我们看看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镜子里的景象随着风清手印的掐动,不停的快进着。
突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漆黑的背影,然后床上熟睡的吴宛儿就被它拖入了地面的黑影里。
“这是什么东西?”
“傀儡!这是黑水二当家的傀儡。”一道声音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他们猛地转过身来,“泰坦城主,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声音从撒哈坷背后传出解答了他这个下意识的问题。“老蛮牛是大漠城的城主。他来这里调查失踪的子民不很正常吗?”伴随着解释的话语,一个身穿绛色道袍的道人从撒哈坷背后走出,“我是他的朋友,道号一平。”
风清与风月看着面前的身材消瘦的一平道人。他们拱手道:“风清。”“风月。”
“好了,既然两位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我们就先回城主府再谈吧。”
风清风月点点头,四人就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了。“今晚注定是个傀儡之夜啊。”走在最后的一平道人摇了摇头心里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