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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神

到了夜晚,女娲为白天的事情在床上辗转反侧,于是忍不住偷偷看了正在熟睡中的华胥一眼,在尽量保持安静的同时,赤着脚偷偷溜出了门。

月光顺着门缝照到了华胥的脸上,当华胥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巧看到女娲偷偷溜出去的背影。

“哈——!”

压抑的心情在踏出门的那一刻完全释放,女娲的两只手紧握成拳并举过头顶,看着头顶被枝叶挡住的月光。

现在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大口呼吸着山林间的新鲜气息,享受如水一般的月光的沐浴。

“娘亲,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像是在自言自语,女娲昂起胸膛,向天上的月亮发誓。

也许是身为仙灵的缘故,女娲天生就拥有亲近自然的力量。她听得懂兽语,也能和鸟类沟通,甚至能让枯败的花草树木复原。仿佛是行走在山林间的自然之神,也正因为如此,她总是能采集到草药,并且在这样的环境下平静生活。

这天晚上,她来到了一处悬崖边,顺着悬挂在岩壁上的藤蔓稳健熟练的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洞窟。

这地方是几个月前,女娲外出采药偶然间发现的。这里鸟兽绝迹,土质也和普通的泥土不太一样,柔软的只叫人想躺在上面。洞顶插满五光十色的水晶,白天隐藏在茫茫雾海,晚上如烟火般极尽绚烂。

洞穴里自然生长着许多从未见过的灵草,包括熟悉的灵芝,其中绝大部位女娲都叫不上名字,也不知道其功效如何,因此一直没敢带回去。

对于女娲来说,这里是一处天然的药库。她外出采集的草药除去冬虫夏草外,还有一些就是从这里拿的。

洞穴是天然形成的,若是没有水晶充当光源,想必会有如走在地狱中一样可怕。

面前的是一座祭祀所用的祭坛,可能是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前人来过,旁边残留着动物的白骨,围绕着祭坛,嶙峋的洞壁两边插满火把,似乎是在祈祷或是召唤所用。

来到这里,就感觉来到了另一个洞天。对此,女娲倒是觉得无所谓,她一点儿也不害怕。

——太阳初升时,万兽在歌颂祖神的伟大!

——战旗在怒号中飘扬,是兽国的壮阔之景!

……

女娲多次来过这里,自然也知道这幅壁画。建造祭坛的初衷就是为了歌颂洞壁上的古神吧。

壁画上是一位俯视众生的古神,仅仅是坐在自己的座上,便能俯瞰四海八荒。漫天卷地的凶兽向同一个方向匍匐,站在泰山之巅的,形似人类的凶兽担任起祭祀的责任,向伟大的古神祷告,送上赞美。

就在这时,洞中忽然响起一声浑厚苍老的声音。

“何人在此惊扰吾等?”

“在下女娲,无意间路过此地,还请古神恕罪。”女娲也是明显吃了一惊,下意识后退几步,想要离开这里。

地面传来震动声,脚下的小石子被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牵引,竟如大雁迁移向祭坛中央聚拢。

“此地建于绝壁之上,若非有心之人,怎会来此?”

冥冥之中,那道声音再现,其话中包含一丝震怒和不解。周围的石子尽数被卷往祭坛,经过一段时间的变化,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形正逐渐凝为实体。

“在下的确是有意闯入,但也没有做出过分之事,还望古神恕罪。”

“无知凡人,闯入此地即是罪过,把命留下来吧。”

那声音愈发响亮,只见整个洞穴都发生剧烈的颤动,好像灾难来临前崩溃的征兆,无穷石块从洞顶落下要将退路封锁。

女娲虽然年幼,却也听过华胥曾经为她讲过许多有关古神的故事。凡人无意间闯入禁地,担心被触犯什么禁忌而导致后果一发不可收拾之类的事屡见不鲜,因此也的确有古神会杀死接近这里的凡人。

“那在下就得罪了。”女娲说道。年幼的她露出一副认真的姿态,颇让人感兴趣。

只见她扬起手掌,附近栽种的灵草中飞出了许多漂亮的光点,宛若萤火般密集。身为仙灵,不需要经过修炼,天生就有无边法力。只见女娲轻弹手指,微弱的光辉立即溃散,化作无穷利刃胡乱劈向四面八方。

“咦?”

自命古神的未知者在黑暗中发出惊异的声音,却也好不慌张的运起自身灵力对抗。岩洞中迸射出钟乳石一样的石刺,和女娲的灵力相比,古神所展现的实在有点不堪入目,没有半分绚烂之彩,不过朴实无华的东西,恰恰最能毁灭那些看似华美之物。

洞穴里发出无数道爆炸的声音,原地保持姿态的女娲茫然无措的环顾四周,明明发起了攻击,可仍是不见敌人的踪影。

“你未免太卑鄙了吧!干嘛躲躲藏藏,和山间的野兔一样。”气愤至极的女娲竟不顾四散的剑气,在洞中大呼小叫。

“你这小女娃懂什么!”洞内之人斥了一声。“吾乃此地山神,本无形体,此山即是吾身。”

“原来是山神!”女娲忽然间露出惊喜的神色。

“呃……等等,此山甚少有人涉足,你这小女娃莫非是华胥之女?”

“是啊是啊。”女娲止不住的点头。“山神伯伯也认识我娘?”

“咳咳,嗯,这是自然。”那人咳嗽几声,不久便于碎石之中显化身形,看的旁边的女娲目瞪口呆。

山神是一位须发皆白,手柱拐杖的老人,和先前的凌厉之色不同,此时的他看起来倒有些和蔼可亲。

“刚才还在疑惑,凡人之身怎会有趋近于仙灵之力,原来是华胥之女,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山神呵呵一笑,和蔼的从祭坛上走了下来。挥手间便让刚才被余波损坏的山洞恢复如初。

虽然是一副老人模样,不过山神的气色明显比普通人要好很多,实际年龄更是要比这临时凝练出的身体大上几千岁。

山神没有半点摆谱的意思,径直走到女娲面前,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然后仰天长笑:“老夫乃此山之神,与你母亲华胥也有过数面之缘,彼此之间也算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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