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举不是对李树白不满,所以才不给他钱,而是里面涉及到一个权力制约的问题。
要是两人都有钱拿,可能会闲的没事就抓几个人玩玩,一个负责抓人,一个负责审人,整套流程都在他们俩人手里。
要是俩人再利益一致,那就坏事了。
虽然俩人一个是超凡武者,一个是巫师,可能有些操守,不会这么过分,但事情是不能都指望个人素质的。
所以要把权利分开,一个抓人的有钱拿,提高执法积极性,一个审判的没钱拿,从而让公正成为标准,反正判错判对都没有好处,那肯定有个正面的评价更合适啊。
这样两者形成制约,才能让衙门不跑偏。
稳住李树白,赵文举便转头对沈经义说道:
“沈大人,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大人您都做决定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沈经义陪着笑,笑完了之后,他又话锋一转,说道:
“大人,您近日要去牙山参会,要是那两个大户找您,您也不在啊!”
“那就让他们等着!”
“万一他们不愿意等,想要闹事呢?”
“他们能怎么闹事?”
“聚众围堵衙门?”
“那就抓起来!”
“那么多人,都抓吗?”
“先把户主抓了,其他人要是认不清行事,也抓了!”
“就怕监狱关不下啊!”
“关不下就让王典吏打他们一顿,别打死打残了,让他们吃点痛,也就老实了!”
“大人行事,果然周全!”
沈经义赞了一句,不再言语。
赵文举之后又问了些其他事情,简单安排下,便出了衙门,他还有事要办,关于林依镇的那个院子。
……
林依镇的那场战斗,孔德仁死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冲天的紫色光柱消失后,就剩下一捧灰。而在灰尘下面,留下了一个记号,也就是郭志杰发现的那个图案。
孔德仁刚死,光芒炽盛的时候,赵文举曾经想要张开天眼,从而看到灵魂的走向。
观察这种受大灵关注,甚至带有大灵赐福之人的灵魂走向,可能会帮助他更深入地理解越族的文化,越族的力量体系。
但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未经许可直视大灵,直视这种超越规格的存在,容易引发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
尽管他身上带有另一位大灵“辰”的信息,可也不保准,孔德仁所侍奉的大灵会对他网开一面。
蛇部所侍奉的大灵“辰”,与孔德仁所侍奉的大灵的关系怎样,是敌是友,是认识还是陌生人,他都不清楚。
体察了解越族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没必要急于一时,他也不需要冒这种险。
自身位格不够的时候,不要招惹这些东西。
所以一直等到光芒消失,估计大灵已经不再关注林依镇的时候,他才张开天眼,观察那出庭院,仔细寻找一些可能有用的痕迹。
然后他发现了那个图案,那个“品”字型,像是群山一样的图案,以及那个图案连接的东西,并且做出了一些推测。
孔德仁应该是通过这些,类似阵法一样的东西,从地脉抽取能量,甚至还获取了一些赵文举没有察觉到的能量,打开了和灵界的连同渠道,让大灵的一部分力量投射下来。
别看赵文举来往灵界很容易,张开天眼,就能跨过阳膜,达到自身对应的灵界层次。
但那是对赵文举来说,对大灵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首先,佛门的修持路线,讲究的是无挂无碍,以及进一步,不生不灭。
后一步暂且不谈,光是无挂无碍,这一步,就是纯化自身,让自身纯净到不含一丝杂质。
所谓的不说谎,入禅定,证小大无碍,甚至更深入的,苦集灭道,也就是四圣谛,都是为这一目标服务的。
赵文举有时候猜测,佛门修持,是不是就是把自己纯化成一种特殊的,类似于光的一种形态,所以才能无有挂碍,最终成就才叫虹化。
这种纯粹的,类似于光的状态,才让他能够出入无碍,轻易的跨过阳膜。
打个比喻,一个安保严密,里三层外三层包了好几圈的地方,什么才能不惊动任何人,闯进这个地方?
答案是光,或者风,那些简单到极点,甚至不会引人注意的东西。
其次,他本身是人间生物,人间位于灵界和阴界中间,生命体本身具有上层界和下层界两种特质。
按照中原的阴阳理论,也就是法师们所持的理论。
纯阳为神,纯阴为鬼,阴阳相间者为人。
人同时具有阴阳两种特质,也就拥有了两把钥匙,同行阴界和灵界的钥匙。
所以人界生物进入灵界和阴界,应该是比这个空间的生物更容易些。
这是赵文举对于自己能够轻易跨越阳膜的理解。
而大灵,这种越族当成神来供奉的存在,它本身是灵界生物。并且,他成百上前年,甚至自天地始,就开始继续力量,可能它的本质早已经不纯粹了。
这种不纯粹,以及大灵本身积蓄的庞大力量,都可能会给它的行动造成障碍。
就像赵文举这种相对于整个灵界微不足道,蚂蚁一般的存在,不用打开门,从门缝里就能进去。
而大灵这样的庞然大物想要通行,那就必须的开一扇大门了,哪怕是一道目光呢,也需要开门。
所以孔德仁在在院子里搞了这么大一个阵仗,勾连地脉,以身为祭。
当然,最后都便宜了赵文举。
想要废物利用,把越族的阵法调试一下,连接上佛域,让那处庭院变成禅宗道场,赵文举还得做一些其他的准备,找张正初。
……
林依镇衙门,绿柳成荫。
崭新的大红灯笼挂在门口,鸣冤鼓擦得干干净净,大门上的红漆鲜艳非常,显然是重新修缮了一番。
赵文举穿一身青衣,走到衙门口,抬脚就往里迈,却见一个棍子从边上伸出来,拦住了他。
一个穿着红底蓝边衙役服的男人,拿着根棍子,出现在门边,说道:
“外人止步!”
赵文举见此,便把腰间令牌摘下来,递给了看门衙役。
衙役接过去看了看,又递回给赵文举,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