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依镇收复不了,就给了核查事宜往后拖的借口,事情一拖,就有可能拖黄了,影响人家吴将军的大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赵文举问道,这个张正初所说的东西,信息量有点太足了,涉及到丰州等地官员的态度,军中势力,甚至还隐隐透露出圣上坐看这些斗争不管。
“我们家在军中有人!”
“有什么人?”
张正初有点难受,没想到自己说这么多,这个姓赵的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好像根本没有听明白自己刚才都透露了什么,没有感受到自己身后能量的强大,不过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好发作,只能老老实实地答道:
“我大伯张广义现在在军中任职。”
“什么职位?”
“在现在吴将军的军中任参将,负责辎重方面的调度。”
“厉害!你大伯比你强多了啊!”
张正初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赞扬。
不过张正初看着这个大拇指,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差着,不是个滋味。
他刚想说几句场面话,之前跟着他们进来的武者,郭志杰,走过来插言道:
“赵大人,张公子,敬公子我发现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张正初说道。
“你们来。”郭志杰走到庭院中间,指着地上,继续说道:
“你们看这里,有个图案。”
几个人依言走过去,站到郭志杰旁边,果然发现了地上的图案,只有赵文举,还坐在圆桌边上,安静地喝着自己杯子里面的水。
“真的唉!”
李聪蹲在地上,抚摸着图案,发出惊叹。
旁边几个人也开始附和,说一些自己的猜测。
这时赵文举把嘴里的水咽下,开口说道:
“别看了,没啥好看的。”
“赵大人知道这东西?”张正初站在原地,也看着地上的东西反问道。
“是不是一个‘品’字形,看起来像一座山一样的图案,仔细看还闪着光?”
“呦,赵大人这么清楚!”张正初把视线挪开,反身向石桌走去,边走边说着:
“你们也别看了,回来听赵大人说就是了,赵大人这么清楚,肯定知道那是什么。”
张正初都这么说了,几人也不好各自观察,就都回到了石桌旁,郭志杰也找个位置做了下去。
同时他心里还有点犯嘀咕,这个发现,他本以为会是个功劳,没行到赵文举早就知道,这会不会坏了人家的事情,平白得罪个人。
不过事情做都做了,他也不会时光倒流,只能老老实实坐在旁边,等赵文举的讲话。
赵文举也没让几人久等,开口说道:
“敬公子,你还记得我进来前,你发现的异常吧?”
“记得。”
“庭院里的尸体,你看过吧,是你之前派进来的人吧?”
“是的。”
“无论是外面那些被异族士兵打死的武者,还是里面死的这俩人,都是因为中了诅咒。”
“诅咒?”
“是的,异族的秘法,能让人死于种种不可思议!”
“这不可思议,是有多神奇?”李聪插言问道。
赵文举严重怀疑,他把李聪收为徒弟的决定是否明智。只用一个“不可思议”来描述异族的手段,就表示他不想多说,没想到这个暗地里收的徒弟还追问了一句,也太不谙事故了。
县令大人没有搭理李聪,接着说道:
“诅咒的施放不是没有条件的,相反,它需要非常复杂的阵势,这整座庭院遍布着阵纹,你们刚才看到的,有发光图案的地方,是核心。我使用了一些手段,中断了庭院里,这种类似于阵法一样的东西。”
“没想到赵大人还懂这个!”敬叶青恭维道。
“多谢赵大人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张正初同样道了一句谢。
郭志杰在旁边听着,没有发言。
李聪想要说话,想把刚才的问题再问一遍,被赵文举瞪了一眼,话憋了回去。
赵文举一开始向张正初要了庭院的归属,张正初就预料到这个院子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之后郭志杰发现了庭院中的异常,实际上是坐实了张正初的猜测,敬叶青也差不多,所以几人都特别积极地去郭志杰所指的地方看了看。
但赵文举把他们都叫了回来,终止了探查的行为,就是告诉几位,那块是有点特殊,但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里面有什么。
为此,在场面上,赵文举给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而且语言粗糙,关于诅咒,关于他具体施展了什么手段,细节方面,一点没提。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做个样子,你们也不要细看,不要细问了,我给个理由,你们听着就是了。
两位公子都识时务,也就不再深究这个话题。
当然,他们不是不想深究,不是对那个图案背后的秘密不感兴趣,他们是没有能力深究。
任何时候,想要贯彻自己的意志,贯彻自己的主张,甚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都需要武力作为最后的保障。
这个世界是靠拳头说话的,朝廷每年拿出很高比例的税收,来供养刑部、兵部,以及供养大量的军人,而且明文规定不让世家养私兵。
但上头不让世家养私兵,世家转过身来就养了大批的门客。
都是因为他们深知武力的重要性!
之前赵文举能不顾张正初的意愿,不顾这位世家公子以前经历了什么,强行扭转张正初的做法,就是因为赵文举自己拥有强大的武力。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身后有什么,三步之内,我拳头大,我说了算。
而现在,赵文举不想说,随便拿出了说法往出抛,在坐的就得听着,不能有质疑,不能深究,质疑就要被打,深究就要被按到地上摩擦。所以没人冒头。
至于李聪这个异数,赵文举还算能压制的住。
庭院所具有的秘密不能深究,张正初就谈起了其他,说道:
“那个,赵大人,孔德仁呢?”
“死了!”
“尸体呢?”
“灰飞烟灭,化成灰了,你们刚才不是看见我扫地了嘛,你们看那一堆,就是孔德仁的尸体。”
赵文举用手指着墙角,扫帚地下,那一堆树叶,树枝,瓦片,春节贴纸,以及灰色的尘土堆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