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一路上和荀修寒和若瑜说了许多事。原来,小孩叫天儿,最近村子出现异象,一下子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病死了。天儿家里现在仅存他和妹妹心儿,他们兄妹两无所依靠,只好就寄住在了暨僧住持那儿。
“但是最近暨僧住持却也撑不住了,主持让我们快点离开村子,可是自从大家开始生病,这个村子的出路就不见了!你们进得来,我们绕不出去。”
“可是...明明我们进来的时候路很明显呀...”
“你们再回头看呢?”天儿的表情变得绝望而阴森,若瑜照他说的回头看去,不惊张大了嘴巴:村口的大门还在,进森林的路却不见了,整个森林看上去暗得看不见一丝光亮。
“但是你们应该熟悉山路啊...应该能出去才对。”若瑜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很多村民都试过了,可是路完全不一样了!每一个走进去的人都会迷路,没有人找到过出路。而且...”
天儿越说越恐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有什么十分恐怖的事还没有脱口而出。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冷漠的荀修寒却在这时,摸了摸天儿的头,镇定自若地说:“那是因为之前我没来,现在不会了。”
若瑜心里倒也觉得有趣:这冷漠的荀修寒倒也有温柔的时候嘛?但是她心里却还是没谱,一是不知信不信孩子这么反科学的说法,二是不相信荀修寒的本事。
寺庙已经破旧飘摇,门口有很多年轻和尚躺在地上,只见有一个年迈的和尚一步一蹒跚地走至门前,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霎那间,躺在地上的和尚上空飘出了灵魂,悠悠地消散在了天际。
“殿下,他在做什么?!”若瑜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的灵魂,大声惊呼。
荀修寒自然是十分冷静:“他在超度他们。”
“超度?!殿下,他们都...?”若瑜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嘘,在外不要喊我殿下暴露身份。”荀修寒没有等他说完,扬手轻轻遮住她的嘴。然后疾步走到老和尚面前:“阁下莫非暨僧住持?”
“咳咳!正是老衲。”老和尚一抬头,可把若瑜给吓了一跳,他面容惨白,印堂发黑,眼下有一圈泛紫了的黑眼圈,形容枯槁。
再走近暨僧住持的一瞬间,荀修寒从袖中取出一道符,轻念几句,快准狠地向住持背后扔去,只见符咒顿时烧起冥火,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展现出来,扭曲地尖叫了几下,消失在空气中。
若瑜惊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暗自想着:这大概就是之前玩游戏时...青铜和王者的区别吧……
她赶紧回过神来然后去看那位老和尚的状况,只见老和尚气色好了许多,但仍是虚弱无比,他颤颤巍巍地撑住自己,缓缓开口:“老衲多谢施主相救。”感觉还有很多话未说完,随即便倒了下去。
“住持!住持!”天儿一步一个踉跄地跑过去,望着住持哇哇地哭。
“他没事了,扶他进屋。”荀修寒淡淡地说着,便和若瑜一起将暨僧住持送进了禅房。
......
时间很快过去,眼看着太阳就快要下山,暨僧住持却一直没有醒来。荀修寒皱了皱眉,转过身对站在一旁的若瑜说道:“你会医术吧?”
“会是会,上哪儿找药去?”若瑜也是一筹莫展。
“山,山顶有!”站在一旁一直不敢出声的天儿突然激动地说道,可是声音却由起初的激动慢慢小下去,仿佛在惧怕着点什么。
“太好了!那你带我去吧!”若瑜兴奋地说着,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不想放弃。
“可,可是...山顶有九头鸟。”天儿的语气在颤抖,十分惧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
“不必担心,九头鸟平日里不伤人。”荀修寒笃定道。
“嗯……”天儿还是犹豫了一会,又看看住持,他最终下决定道:“好,我带你们去,心儿留下来照顾住持!”颇有几分大男子汉的样子。
“我还要留下来观察住持情形,不便与你们同行,你们路上小心”荀修寒嘱咐道。
这一句话,若瑜可是心里没底了,一柔弱女子和一个孩子真的不要紧吗?那可是九头鸟啊!可看着孩子勇敢的样子,难不成她比孩子还怂?于是二话不说,和孩子上了山。
行至山顶时,天色已渐暗,风阴阴冷冷的,整个树林格外阴森。若瑜借着微亮的天色,动手小心挖掘着土里的草药,凭借着她以前上学时的经验,很快她就采集到了所需药材,正当她背起药篓,打算和天儿打道回府时,突然阴风大作。
整个树林里的树都疯狂地摇晃起来,伴随着草木折断的声音,头顶的天突然暗了下来,一声鸟兽的鸣叫响彻山林,震耳欲聋。
突然,天儿一声惨叫,若瑜猛的转身回头,只见身旁的天儿正被一只巨爪牢牢地抓住,升至空中。
若瑜立马反应过来,随手捡起身边的石头,用力地向那巨爪扔去,只听得刺耳的一声鸟兽的叫声,震得若瑜站不稳,它另一只爪飞速地向若瑜扑来,若瑜急中生智,拿起挖药的铲子使劲向那只爪戳去。
这几番周旋,若瑜都成功躲过了它爪子的袭击,但却彻底惹怒了它。它展现出了它庞大的翅膀与身子,下降,将天儿丢到一旁,飞速地向若瑜冲来。
九头鸟的九只头张着血盆大口,仿佛不咬碎了若瑜绝不肯罢休一般,若瑜见状撒腿就跑,然而它再一次发出了震动山河的刺耳尖叫,震得若瑜立马重心不稳,寸步难行。
就在这时,九头鸟的其中一个头趁机飞驰而下,狠狠地叼起了她的脖子,若瑜一瞬间只感受到脖子撕裂般的疼痛,然后又身体悬空了起来,未及她保持平衡,只见其他的八只头又愤怒地向她冲来。
完了完了,人家是五马分尸,我是九头分食呀!她怕得不禁闭上了眼。
而就在这时,九头鸟突然似脖子遭受了什么巨大疼痛般吃痛地松开了口,她从空中极速坠落,却在下一秒,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荀修寒!”若无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救她的男人。
“我预计错误,若造成伤亡,良心不安。”荀修寒云淡风轻地解释着,然后轻轻将她抱到地上。
随即他又站起身来,单脚踏地,轻而易举地越到了那九头鸟的背上。他一挥锦袖,从袖中取出拴天链,口中轻轻了一长段咒语,拴天链立即从很小的一串变为巨大的锁链,将九头鸟牢牢拴住。
只见九头鸟奋力挣扎,巨大的身子在地上反复动弹,发出比之前千倍万倍的刺耳声响,若瑜只觉得耳膜几乎炸裂,疼痛无比。而荀修寒,此时一跃而起,重重地踏在了它的颈部,“嘭”地一声九头鸟倒下身去,不再动弹。
傻子都看得出来,那一踏,用了多大的内力,而他只是一副轻轻松松的姿态,冷静无比,镇定自若。
若瑜眼看着九头鸟倒下,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去看一旁的天儿,好在天儿并无大碍。若瑜于是弯下身子打算拾起药篓,却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脑袋眩晕。
正当若瑜眩晕之际,荀修寒落到了她身旁,他起初一句话也不说,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布,涂上药,帮她包扎了起来。然后才慢慢开口:“九头鸟是收到了蛊惑,情志不定才会伤人,毕竟是守护山林的神兽,本王不便杀它。”
若瑜望着他俊朗的脸庞,目光迷离中也不忘觉得,这个男子真好看。于是救轻轻点头示意。又在想,这男人真自信,仿佛只要他想杀,九头鸟必死无疑一般。
荀修寒被她望得不自在,便把头转向另一边,又淡淡开口道:“今日为难你了,多谢。”
若瑜笑道:“你还是我救命恩人呢?岂不是我谢你?”
荀修寒会意一笑,起身,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暨僧住持方才醒了,他说了一些事,我要同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