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辉宫不像明月殿那么金碧辉煌,有一种古朴大气之感,老远传来一股幽幽的檀香味。
荀修寒拉着若瑜的手走进慈辉宫,反正是作戏,双方也就都未多想。慈辉宫内,静谧无声,一个身着藏青色锦绣袍的女人正端坐在雕了龙凤花纹的椅子上,悠悠地品茶。
“寒儿来了?可把哀家惦记久了。”她继续喝着茶,头也不抬一下。
“劳太后娘娘费心,儿臣来迟了,愿受责罚。”荀修寒其实也倒不是恭敬之意,但是说这话时,却让人有一种毕恭毕敬的感觉,并且行了大礼。
太后一瞧荀修寒的态度,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道:“瞧你说的,本宫何时是如此刻薄之人?”然后她起身拉荀修寒到身旁坐下:“寒儿,你母妃去世得早,我把你当亲生儿子待,你为何要与我这般生疏?”
“太后娘娘多虑了,儿臣并非与您生疏,只是尽点基本的礼数罢了。”荀修寒扶袖伸手给太后重新沏了一壶茶,就开始言归正传。
“听皇兄说母妃要过生辰了?”
“正是,你皇兄操劳国事,还要在闲暇之余帮我过寿辰,实在不容易。”
“儿臣会帮您预测好相关事宜。只是...”
“寒儿有何难处?”
“皇兄希望我这笨拙的王妃帮您操办寿辰,儿臣认为不妥。”
太后这才注意到荀修寒身旁站了半天尴尬无比的若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我这记性,王妃也快请坐吧!”
若瑜感到如释重负,原本还以为这太后不喜欢自己,一直不让自己坐下,原来是没注意到,哎,谁让我长得不惊艳又为人朴素呢……这太后怕是把我当成小丫鬟了。
“太后娘娘,儿臣会给您安排更好的人负责寿辰,可否能把王妃留给本王?”荀修寒虽是面带笑容,但他的眸子却直直地盯着太后,笑里藏刀,语气一点儿都不像是商量,反倒像是威胁。
太后倒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也直勾勾地望着荀修寒,仿佛两人之间有一些,若瑜若不懂的暗斗一般,两人对视了好几秒后,太后方才作罢,出声:“凌王护妻心切?”语气里多增了几分调侃。
“儿臣与王妃新婚燕尔,而且时常有危险任务在身,春宵苦短,希望王妃能多些精力,有些事可以趁早。”荀修寒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可是却让坐在一旁的若瑜脸红到了耳根。
好你个荀修寒,真的是不正经起来像个不正经的啊!那你平时高冷给谁看?!谁要跟你春宵一刻啊!我还不如操办寿辰呢!
太后一听,倒笑了:“那也好,那你就替本宫去找合适的人吧。”
“谢太后!”荀修寒拉着若瑜起身行礼,二人起身离开。
......
而此时,叶子桦处...
“师傅,弟子在外欠了一个姑娘人情。”从外面回来的他一手把酒放下,一手拍了一下身旁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身白袍,白袍已经有些脏兮兮的了,他留着短短的胡须,被叶子桦突然的拍打吓了一跳。
“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打扰为师冥想!冥想你知道吗?等等,你说啥?你欠了姑娘人情?!你小子把人家姑娘怎么了!?”中年男子一个转身,重重拍了一下叶子桦的头。打得叶子桦生疼。
“哎呀!师傅!你给我适可而止啊!老不正经的。”
“你坏了啊,在外面学坏了,敢骂你师傅,看我不拍死你!”说着,他搓了搓手,陡然间手变大了好几倍,叶子桦被他一掌拍扁在地上,地上出现了极大的凹陷。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江湖上隐退多年的神骨符师--浪行天。
相传,他的摸骨接骨之法如回天之术一般,可让筋骨寸断的人如获新生。他的画符之术也一直是江湖的迷,但是浪行天不知为何十年前就隐退江湖,隐姓埋名,世人也就不再得知他的消息。
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瘫软的叶子桦过了几秒,骨骼慢慢自己动了起来,那些断掉的地方重新生长连接,很快他又活蹦乱跳地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哎,师傅,你打散我的方式真的是千篇一律,马上我要把你的接骨术学到家了你就等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吧!”
浪行天整理整理了衣服,拿起酒壶喝了起来:“就你啊?小样,斗不过我的!不过说起来,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欠她一顿饭。”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就说嘛,为师还没有讨女人,你小子怎么可能比我快!”浪行天笑得贼夸张,让叶子桦有些无语。没人不让你谈女人啊……瞧你酸的。
“不过,小子,前两天让你偷偷进宫,有收获了吗?”酒喝得差不多了,浪行天开始言归正传地问话。
“我打听了,果然不光是我们这里有感应,悬天柱和滁沥山出了异象,这若不是“混沌”,就一定是那个东西...重返了世间。”
“麝丹心?那它现在何处?麝丹心一出,这世间,又要不得安宁啊。”
“我感觉,在那个姑娘身上...”
“好你个臭小子!姑娘姑娘,成天就知道姑娘!罢了罢了!我要睡觉了!”浪行天不愿理会叶子桦,狠狠地一拍他,起身回床铺就睡觉去了。
再说若瑜处...
若瑜和荀修寒在宫中闲逛了一会,荀修寒一直是一副冰冷如雪的表情,逢到宫中的人,他便会笑里藏刀地寒暄几句。这让若瑜很不舒服:“殿下这样不累吗?每天带着面具活着。”
他一瞥她那孩子气的样子,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淡淡地解释道:“在宫里,伴君如伴虎,如果我不能让他们或者其他对我有企图的人放松警惕,我要如何生存。”他的眼眸是那样的深邃,深邃到似乎满是忧愁。
若瑜突然间就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荀修寒会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她。要知道,如果她真的是奸细,把荀修寒人前的温顺和不谙世事是假的透露给宫里那些人,他会很危险。可是他却选择了相信她,尽管她们才相处了一个月不到。
可是她仍然很想回家,倘若有一天她真的穿越回去了,这个身体还给她原来的主人,荀修寒的信任就会让他自己变得很危险。
“殿下,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不对劲了,就不要再相信我了。”
“怎么,要背叛我?”荀修寒转过身,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眸子,皱了皱眉。
“给凌王大人,凌王妃娘娘请安!”一群小奴才路过这御花园,脱口而出请安,又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对,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奴才们这就告退!”奴才们一脸看戏的姨母笑跑开了。
这让若瑜尴尬无比,荀修寒也尴尬地放开了若瑜,只是冷冷的说:“你不会背叛我。”然后就阔步向前走,若瑜在后面跟的屁颠屁颠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安然无恙地从宫中回来了。若瑜感到很开心。